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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商周断代工程的研究方法和技术路线(6)

静方鼎所记历日跨两年。其开头铭文“惟十月甲子,王在宗周,令师中(及)静省南国相,设居”,应排在昭王十八年(前978)。查《历表》,依建子,该年十月癸亥朔,甲子为初二日。“相”即“湘”,在今湖南。中和静的这些活动,都是为昭王南巡作准备的。铭文“八月初吉庚申至,告于成周。月既望丁丑,王在成周大室,令静曰……”写静返回成周向周昭王汇报南省情况,周昭王也来到了河南洛阳成周(前一年十月,昭王在宗周),时在静南省的第二年,即昭王十九年(前977)。查《历表》该年八月戊午朔,庚申为初三日,丁丑为二十日,恰合于初吉、既望。
    关于静方鼎在昭王十九年,有一个有力的证据,扶风庄白出土的作册析方尊、方彝、觥铭文称:“惟五月,王在斥,戊子,令作册析贶望土于相侯,锡金锡臣,扬王休,惟王十又九祀……”“相侯”即湘侯,亦即静方鼎所记静所赴之湘。王遣人赏贶一事,当与静等使命有关。查《历表》昭王十九年五月建子庚寅朔,戌子先实朔二日,是允许的。故析器之五月戊子为五月初一日。当时静的使命完成,八月初遂返抵成周。那个月,昭王也已到达成周了。
    这一年有闰月,称十三月。中方鼎(二):“惟十又三月庚寅,王在寒次;王令大史贶口土……”遣尊、卣:“惟十又三月辛卯,王在斥,锡遣采曰口,锡贝五朋……”是月丁亥朔,庚寅初四日辛卯初五日。从中方鼎(二)等知道,斥与寒相近,其地当在南国荆楚范围之内,作册析器说王五月在斥,此中方鼎(二)等说王十三月在斥。昭王十九年曾两次居留于此。
    中方鼎(二)和遣器的“王”,看来仍是昭王。这已是十三月初了,因而昭王并未卒于其十九年。古本《竹书纪年》说十九年“丧六师于汉”,也没说王死(《初学记》卷七地部下引),而在“昭王未年”下言及“南巡不返”(《太平御览》卷八七四引)。这可以解释为昭王于次年南征楚荆途中,在汉水溺死。事出猝然,其子穆王即位当年改元。昭王因此就仅有十九年。
    (8)关于庚赢鼎和小盂鼎
    康王时期有金文历日,常被引用的有庚赢鼎和小盂鼎。庚赢鼎铭文有:“唯廿又二年四月既望已酉。”惟此铭文只见刊本,且字划多误。小盂鼎铭文有:“唯廿又五年八月既望甲申。”其铭文仅存拓本,其中的“二十五”年或说应为“三十五”年,且“八月既望甲申”的末三字不可见。
    二、武王克商年研究
    武王克商之年既是商、周的分界,又是周的始年,确立这一年代定点,就可安排西周王年,并上推商年和夏年,因而是三代年代学的关键。自西汉刘歆以来,古今中外许多学者都倾力于此。经统计,迄今已形成44种学说,最早的为公元前1127年,最晚的为公元前1018年,相差达109年。以往的有关克商年研究之所以有如此大的分歧,根本原因在于所依据的材料主要是模糊不清的文献记载。而工程则在充分尊重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分别从考古、天文、文献及金文历谱等多方面进行综合考虑。
    (一)考古学方面
    工程“武王伐纣年代的研究”课题设置了“先周文化的研究与年代测定”与“丰、镐遗址的分期与年代测定”两个专题。其中前一专题对碾子坡、王家嘴、郑家坡等先周文化遗址在原有研究的基础上,作了补充发掘和全面讨论,为工程对先周文化与西周文化过渡分界之间的考古文化认识,提供了重要的背景资料。
    在此基础上,工程对“丰、镐遗址分期与年代测定”专题组于1997年发掘的沣西H18遗存进行了全面讨论,并取得了基本一致的认识。沣西97SCMT1是由一组系列地层单位构成,其中最底层的是H18,由4个小层构成,时代相当于文王迁丰到武王克商之间,属先周文化晚期单位。该单位包含物相当丰富,所出有木炭、兽骨和炭化小米,可供碳14测年。叠压在H18之上的是T1第四层,时代相当于西周初期。此外,还有属于西周早期的H16、H11与属于西周中期的H8分别打破了H18和T1第四层。以上单位均出土有典型特征的陶器群。这样,整个探方就形成了由先周文化晚期到西周初期、早期、中期前后相联的地层关系。因此,工程专家认为:T1第四层与H18的交界处,可作为商周之际的界标。工程还对该遗存的系列样品进行了测年,经拟合,提出公元前1050年至前1020年之间可作为武王克商年的参考范围。
    (二)天文学方面
    与武王克商年有关的天文学资料见于青铜铭文利簋和先秦两汉文献《汉书·律历志》引《尚书·武成》(即《逸周书·世俘》)、《国语·周语下》伶州鸠语、《尸子》佚文、《荀子·儒效》与《淮南子·兵略》等。
    1976年陕西临潼零口出土的利簋,铭文记载武王于甲子日克商,证明传世文献关于克商日记载的正确。铭文古奥,各家考释不能取得一致,特别是涉及克商之日天象的“岁鼎克闻夙有商”一句,如何标点、训释,分歧很大。经于省吾先生提出、张政烺先生申论的一种意见认为,“岁”即岁星,“鼎(贞)”作“当”讲。按照这种解释,则克商之日的“岁鼎”,就是岁星上中天。
    《武成》和《世俘》记克商过程,两者除个别干支歧异,文字几乎全同,学术界多认为《世俘》即《武成》。文中所涉及武王伐商前后的3个月份、19个日干支、3个月相,与《召诰》、《洛诰》、《顾命》、《毕命》所载周公营洛、反政、成王临终等史事时的月份、日干支及月相前后呼应,形成严密的周初年代系统,可作为检验克商年的主要条件。
    《国语·周语下》伶州鸠说:“昔武王克商,岁在鹑火,月在天驷,日在析木之津,辰在斗柄,星在天鼋。”伶州鸠这段话可能是周朝乐官世代相传下来的,也可作为考论克商年的依据。
    工程对上述天文学材料进行了反复讨论,并利用最新科技手段进行推算,在综合相关因素的前提下,提出了武王克商年的三个方案,即公元前1046年、公元前1044年、公元前1027年。这三个方案均在考古测年的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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