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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教化在现代史学的角色(4)

更重要的是,柳氏的众学生中,只有缪凤林专注研究中国礼学史,(30)并受到柳氏提倡注意民间礼俗的观点,而不同于柳氏者为,凤林注意实地考察结合文献进行研究,柳氏主要运用文献引证其说。柳氏研究中国礼俗,概括“吾国以礼为核心之史”,缪氏曾撰《中国礼俗史》,(31)与柳氏一样,认为古代的礼教具教化、政治及实用的功用。缪氏指出君主以礼维持国家秩序,“别嫌疑,明是非,傧鬼神,考制度,求仁义,定名份,所以治政安君也”,以礼定名份,规范人的行动,圣贤以人们的践行所依的种种法则,确立了长幼有序的关系,礼教所依是圣人制礼的意义,圣人因人情而立制,使人们“过者或溢于情,而不及者则漠焉遇之”,又“因情简文,本以防止人之纵情自恣而及于乱;然礼亦有因祸患已成,特施设以避祸”,人们因人情欲望的发展,求名逐利,甚至破坏伦常,圣人立制定名份,长伦序,使男女相敬,君臣相义,明各阶层的职份,这样便能够“为之度量分界以免其争,亦即因救避患而施设之意”,防止各阶层因私欲而僭越名份。
    此外,缪氏也认为礼是“伦理功用的一端”。圣人立礼教是“因道德教育而制立”,礼使“中国民性赖以养成,社会基础赖以维持”,礼使人们“节情与避祸,使人行动发源于性情之正”,礼教发达至极,仪文度数之间不仅有消极的防止恶行,也有积极导人为善,为一种“道德教育”。对于礼的功用,缪氏与柳氏的观点是一样。
    缪氏更强调礼的用方面,比柳氏更重视“践礼”。因为“礼者,履也,礼乃人所践的一切仪文度制”人类的可恶莫大于不用过去经验“过去的中国,是一个礼教发达的国家,中国文化最伟大的成就,即在其礼教的邃密”,此阐发柳氏“吾国以礼为核心之史”的观念。缪氏从历史发展中,指出古代已行神祗的仪式及奉吉礼,“社会上先有种种践行的习惯,渐进而为规范人的行动或为人的行动所依的仪文度制,这就是变成礼了。俗先于礼,而礼本于俗”,典章均是人类践行的度制仪文,历至汉代以后,社会通用婚姻丧祭的典礼,人民也习以为常。他虽然强调礼应“因人文的进步,渐演渐深,自然增益”,但人们考虑革新礼仪前,要注意“旧礼的仪文度数,在含有极厚的政治及伦理背景”,不可忽略背后的伦理思想而妄行改革,旧礼背后有其理念,应了解古人立礼的理念,才倡行改革。
    在研究礼学的方法上,缪氏注意调查二十世纪中国各地的民间风俗。他提出社会上建立“新”的礼教制度,但这“新”礼的制度既要切合时尚民俗,不可只从文献上作探讨。这比柳氏只从文献上引证古今礼俗相传的论点,更具说服力。缪氏认为礼教的出现是民间尚礼所致,上古初民面对自然界的种种祸福利害,却不能解决,遂“思求福利而免祸害”提出礼仪,尊重神灵。这动作仪式便是“后世吉礼的滥殇,也就是礼的本义”,人们按古初尊崇神祇的仪式,发展成为后世的吉礼。圣贤为使平民按仪式,行祭祀,便应立礼制,一切礼教的出现也就是先有民间崇奉的祭祀形式,后有礼教制度。建立礼教制度之初,主要就是规范了民间崇祀的仪式,故他说礼制的出现与民间风尚有关“社会上先有民间种种践行的习惯,渐进而有规范人的行动或为人的行动所依据的仪文度制,这就变成礼制了”,“俗先于礼,而礼本于俗”,民间行礼在先,圣人因民间的礼俗建立规范人类行为的条文,故礼制本是“因人之情而制之”,因礼本于民间,也要研究民间风俗,可见凤林既上承诒徵言民间风俗与礼教的观点,更倡导调查民间礼俗,不独只从文献考察。
    郑鹤声,1921年夏入读南高史学部,先后任史地学会第六至第八届编辑主任,负责出版《史地学报》,曾担任《学衡》编辑,1925年夏天毕业。旋于同年秋天至1926年夏天修读东大史学系课程,1929年回南京,任职于国民政府大学院编审处,任《史学杂志》编辑,延续柳氏治史特色。(32)
    一,郑鹤声认为历史研究的目的在于培养个人的品德,为未来治世的参考及民族教育的目的,同于柳氏认为治史弘教化及达致用的观点。郑氏在《中学历史教学法》中,指出研究历史的目的“是在本过去的真实事迹,作为今日问题发生的来源,再检讨那变动的及发展的过程,使能明白现在所发生的问题症结,前车为鉴,求现在治世的参考”,(33)社会进化本是一种因果的关系,古人努力的成果,既然社会不断的进化,看清楚过去发展的趋势,自然能明白“现在的发生事情,所循的轨道”,这样人们便能够“知道事情发展的方向,作出对治的方法,以前人的史事为今世的借鉴”。
    鹤声在《中国历史教学法》一书中,强调历史教育具有道德教化及致用的特色。历史是记载人类的行为,采前人的善行为读者的鉴戒,“无形中是以激发读者的志气,培养读者的情操,所以历史教育也为道德教育的一种,可以作为品性上的修养和公民的训练”,历史内容是劝善惩过的记载,成为砥砺行为的资料,人们从历史的记载便能效法圣贤豪杰忠臣义士的言行,去恶言奸行,历史教育可以培养人格、陶冶性灵。
    郑氏于二十年代末重回南京,正值日本展开侵华行动,故他认为史学研究不独是培养性情,更要培养国民的爱国心。他说:“史学天职是求实用、明教化,历史必须教训后世,必为有用的学问”,藉历史教育活动,可以普及历史知识“无形中是以激发读者的志气,培养读者的情操,所以历史教育也为道德教育的一种,可以作为品性上的修养和公民的训练”,历史教育既成为“民族国家的公民教育”,为求达到历史教育的目的,教员“应当有爱国的精神,研究的工夫”,培育中小学学生“爱国家,爱民族的爱国心”,史地科的教员也应负上“建设精神国防的任务”,赋予史学教育及历史研究的致用目的,与柳诒徵认为史学研究是提倡道德教化的观点,一脉相沿。
    其二,郑氏也上承柳氏治通史的观念。柳氏认为治通史可以“观其会通,无往而不可绳鉴”,观历代政治变迁,求改善社会的良策。鹤声也认为要使史学达到垂训后世及实用的宗旨,不独只注意一朝一代的人物及治乱因素,更应全面观察中国通史的发展,思考各代的兴替及不同人物的行谊功过“求人群历代众生相,明人群全体进化之原则”,又藉观历代的治乱因素,对当世的治乱原委及人事变迁,作出准确的判断。(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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