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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红军一起罕见内讧:红26军险与红25军火并(3)


     由于带有“肃反”情结,红25军1935年经过陕南时,误杀陕西共产党地下党员、杨虎城十七路军警备三旅旅长张汉民等人,并且由于对张汉民的误解长期未能消除,对与张汉民有密切联系的陕甘边根据地的党和军队也有了猜疑。这一事件的一个严重后果就是严重地影响了红25军领导层对刘志丹等红26军和陕甘边红色根据领导人的看法,对后来的西北根据地肃反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
     红25军进入陕南后,受到国民党军队的围追堵截。杨虎城警备三旅旅长张汉民奉命率领所部参与“围剿”红25军。张汉民是中国共产党的地下党员,该部队中也有100多共产党员,张汉民多次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对红25军给予各种帮助。但是,在双方的接触中也发生了误会,1935年4月9日,红25军误认为张汉民部要寻机进攻,遂于柞水九间房与张汉民部接火,在战斗中张汉民等被俘。红25军主要领导在审讯俘虏的时候,“把俘虏集中起来后,询问他们谁是共产党员,并要求共产党员站出来。结果,站出来不少人。十五军团(应为红25军)负责人根本不相信他们会是共产党员,认为是冒充的,把他们全杀了,其中包括警三旅旅长张汉民。”“处死张汉民和警备三旅中一批共产党员的长征路上的肃反,是吴焕先和戴季英掌握的。”这件事情最大的影响是加重了红25军领导层对陕西省委和陕甘边刘志丹等的怀疑,“吴焕先在给中共中央的电报中,对陕西中共组织颇多微词,甚至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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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当1935年9月25日,红25军抵达西北根据地党政军驻地永坪的时候,在和刘志丹等欢聚胜利会师的背后,内部危机也在不断的蔓延。不久,陕北肃反发生了。
     陕北肃反中的习仲勋
     如前所述,朱理治、聂洪钧抵达西北根据地后,通过各种途径虽然也发现了西北根据地所谓的“严重问题”,但是由于他们手中没有掌握足够的武装,尚不能在西北苏区全面推行“肃反”。正在这个时候,徐海东、程子华等率领的红25军转战陕北并且坚定的站在他们一边,这迅速改变了西北根据地内部力量的对比,肃反的发生不但有了理论的支持、政治上的准备,而且拥有了有力的军事后盾。
     1935年9月底,朱理治在永坪主持会议,部署肃反工作。他指定后方肃反由郭洪涛领导,前方肃反由聂洪钧领导。10月1日,陕北肃反在永坪镇开始。就在这一天,肃反领导者逮捕了原陕甘边特委秘书长兼组织部长蔡子伟,陕甘边苏维埃政府秘书长张文华、黄子文、江旭和李西萍五人。10月2日,戴季英派人逮捕了陕甘边根据地重要领导人曾担任陕甘边特委书记和红26军政委的张秀山。同日下半夜,在朱理治和程子华的监督下,戴季英等人审讯张文华、蔡子伟,这些人在严刑拷打下供认刘志丹、高岗是右派反革命。在得到这个口供后,朱理治与程子华立即定策,以“北面对敌作战,需刘回来指挥为名,调刘回去秘密扣留审讯。”10月3日,在戴季英和政治保卫局的严刑逼供下,被捕人员屈打成招,口供越来越一致。内容主要有:刘志丹、高岗、张秀山是右派反革命;反革命组织的名称叫“前线委员会”,前任书记是张秀山,张秀山是蔡子伟介绍加入的,现任代理书记是刘志丹,他们曾经在一个庙里开过秘密会议;张庆孚煽动暴动,有秘密电台;刘、高勾结张庆孚要配合国民党搞兵变,等等。10月4日,朱理治要戴季英写信给前方,要求把高岗调回后方来。戴季英写好了信,没给朱理治看,就直接派通讯兵送往前方了。随后,主要针对陕甘边区根据地党政军的肃反大逮捕就开始了。“西北苏区的错误肃反进行了一个月左右时间,‘左’倾教条主义的执行者先后在前线和后方机关逮捕了包括刘志丹、高岗、习仲勋、张秀山、刘景范、马文瑞、杨森、蔡子伟、张文舟、李启明在内的一大批党政军主要领导干部,红26军营级以上、陕甘边地方县级以上干部全部予以关押。这些同志在狱中均遭受了种种非人的折磨。”
     肃反过程中,肃反的执行者对被捕人员的迫害相当残酷,并且激化了西北根据地内部的矛盾。刘志丹被逮捕后,被戴上了沉重的手铐和脚镣,出狱的时候,手铐和沉重的脚镣磨坏了他的手脚,写字握不住笔,走路蹒跚,他的家属也遭到株连,妻子被编入劳改队。保卫局长戴季英多次提着鞭子毒打张庆孚。张策也因为拿下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绳子捉虱子,被看守用刀背砸了一顿。“当时给张秀山上的刑更厉害,给鼻子里灌辣子面,吊起来拷打。”红军营长于震西被抓后,被肃反的人用匕首一刀一刀地扎,逼他承认自己是反革命。被派到陕甘边执行肃反任务的执行者错杀了陕甘边区特委第一任书记金理科、陕甘边区妇委会主任张景文、陕甘边区南区委组织部长杜宛和陕甘边区军委副秘书长杨浩等二百多优秀干部。肃反导致了红军内部的分裂,根据地陷入危机,老百姓投向军阀和国民党等。原红25军与原西北根据地的红26、27军关系恶化,几乎到了刀兵相见的程度。原陕北红军干部高朗亭回忆:“联欢大会(指的是1935年9月17日,西北红军与转战到达西北的红25军的联欢会)以后,西北代表团书记朱理治下指令,将红军78师和81师的轻机枪全部调出(朱自己说西北红军不会使用),把连以下指战员的自来得枪(驳壳枪)全部调出,说是十五军团要成立手枪团,并给红78师和81师团以上(含团)的指挥机关都派宣传员督战督训,这是笔者亲自听朱理治同志讲的。…… 1935年10月12日榆林桥之战后,红81师被改组,原师政委张达志被调走,新政委张明先开口爱称‘老子’,打人骂人是家常便饭,被指战员称为‘老子政委’。师长穿双袜子也要他批准。”后来,杨尚昆 遇到原81师师长贺晋年,贺晋年告诉杨,如果中央不来,我们就要同25军他们打起来了。81师是主要以原陕北红军改编而来的,尚不是“肃反”的重点,矛盾就已经激化到千钧一发的程度,肃反的重灾区以原红26军为主改编的红78师,不言而喻就更为严重了,“瓦窑堡大街小巷的恐怖气氛,仿佛凝聚在陕北大地上空的瓦斯,只要有人振臂一呼,稍微给点火花,它就会爆炸的。”深知陕北根据地这一情况的郭洪涛也感到忧虑。由于肃反对干部乱打乱杀,“26军、27军中发生了问题,在前方军心完全动摇的时候,前方军队一连、一排、一班地逃跑,干部一点精神都没有,恐怖、怀疑、准备暴动。”
     肃反还激起了西北根据地内部的反叛“赤安事变”。“党中央在瓦窑堡为刘志丹等人平反昭雪、制止肃反的时候,以朱理治、聂洪钧、戴季英为首的肃反委员会已发出的通知却仍然起着破坏作用。赤安县就发生了枪杀革命干部、颠覆苏维埃政权的反革命暴乱。”“赤安暴乱”使得中共建立的政权:特区一个、县政府3个,区政府20多个,乡政府30多个受到严重破坏。“叛匪还杀害军干群70多人和许多中央红军伤病员”,一部分原红军官兵还投降了蒋介石与中共为敌,直到1936年4月,赤安县新的中心县委才组建。
     从上面的介绍中,不难看出当时在西北根据地内部的肃反运动的残酷性,习仲勋受到的政治污蔑和酷刑迫害也是相当严重的。但是,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下,习仲勋顾全大局,舍己为人、为党尽忠等高尚品质也在此时凸显了出来。
     习仲勋在刘志丹被逮捕后不久,被以“党棍”罪名,开除出党,撤销职务,随后以谈话为名被诱捕。“聂洪钧给习仲勋罗织罪名说:第一骂群众是土匪;第二不搞土地革命,只分田地,不分山地;第三给富农通风报信。”习仲勋被扣押后,最初关在王家坪,后来押往陕甘晋省委驻地瓦窑堡。押解途中,给他头上套了一个只露两只眼睛的黑帽子,肩上还让扛了两杆长枪。习仲勋在后来谈及这段历史时说:“晚上睡觉时仍将人捆着,脚上、脖子上也加了绳子。‘左’倾机会主义路线的执行者搞法西斯审讯方式,天气很冷,不给我们(指习仲勋等被逮捕的相关人员)被子盖,晚上睡觉缚绑着手脚,绳子上都长满虱子;一天只放两次风,有人拿着鞭子、大刀,看谁不顺眼就用鞭子抽,用刀背砍”。与习仲勋同被关押的陕甘边根据地重要领导人张策后来回忆他们在狱中的情景时说:“保卫局的监狱设在瓦窑堡汇川通号的一个四合院内,每间小房子都关着十几个人。每个人都戴着脚镣,并用绳子捆着,当时天寒地冻,气温在零下二十多摄氏度,但地上仅放些谷草,无铺无盖,大多数人冻得睡不着觉。吃不饱饭不算,水也喝不上。病了也只好拖着。有个别同志拉肚子,要去厕所也不允许,只好拉在睡觉的地方,弄得房子里气味难忍。打骂虐待,更是家常便饭。……天越冷,人的小便越多,又不准出去,只好尿在自己身边的铺草中,有的尿在自己吃饭的碗里,早晨放风的时候倒掉。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个监狱的后院已经挖好了一个大坑,随时都可以无声无息地把我们这批人埋掉。”时任陕甘晋苏维埃政府粮食部副部长兼调查统计科和运输科长的刘培植回忆:“习仲勋同志被押在一间四面透风的破屋内,缺衣少盖,天气也渐渐冷起来,看到此种情景,我有点于心不忍,就偷偷地给他送了一条毡绒毯子。戴季英得知后十分恼火,即刻把我叫过去大声训斥说:‘小刘,你怎么给反革命送东西!’”。刘培植也因这件事情受到怀疑,险遭不测之祸。在遭受身体折磨的同时,习仲勋也受到了严重的政治污蔑,习仲勋后来回忆说:“开始说我是取消主义,后来说我是右派,并说我是右派前线委员会的书记。”“在苏区大批干部被关押和刑讯逼供之时,在执行作战任务的前方,错误肃反已开始用活埋的方法杀害革命同志。在省委所在地也挖好土坑,做从肉体上彻底肃清所谓右派的准备。”此时的习仲勋生命已经危在旦夕,随时都有被左倾路线的执行者“从肉体上消灭”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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