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说起苏东坡,也许你立马就能想起那些语文课本里的大作,但是今天我们不聊诗和远方,却要聊聊苏东坡的育儿经。 千年以前,苏东坡的育儿理念已经达到了相当先进的水平,经常自黑完全是个智慧又逗比的老爹。读到这篇文章,小编被大老振活灵活现的文字惊艳了,等不及穿越千年,和你一起踏上这趟旅程。 作者 | 大老振读经典 苏东坡有四个儿子,大儿子苏迈是前妻王弗所生,二儿子苏迨、三儿子苏过是第二个妻子王闰之所生,小儿子苏遁是侍妾朝云所生,可惜两岁的时候就夭折了。 东坡从来不望子成龙,相反,他很希望他的儿子千万不要太优秀。东坡在小儿子出生三天时按风俗给他洗澡,写过一首《洗儿诗》: 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 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儿子童年的时候,他没有给他们一个安定的学习环境;儿子少年的时候,他被捕入狱,还要儿子东奔西走去营救他;儿子结婚了,还要抛家舍业跟着他到贬谪之地照顾他。 没有跟着他享什么福,反而受了不少罪,看来东坡这个父亲角色扮演的不仅不优秀,甚至连及格分都到不了。 下面我们就来细数一下这三个儿子都跟着他遭了哪些罪吧。 糟心老爹苏东坡和他的三个儿子 先来说说“专业送饭”的大儿子苏迈。 苏迈的童年随着母亲的去世而结束了,那一年,他六岁。他先是跟着父亲在京城开封读书,八岁的时候回眉山老家埋葬母亲和爷爷,就在眉山本地上学。 那时情感过于丰富的父亲沉浸在悲伤之中,他每天都在埋葬着亲人的山上种松树寄托他的哀思,连写诗的心情都没有了,哪里有心情照顾他。于是小苏迈每天都提着个饭篮上山给父亲送饭。 十岁时父亲娶了表姨妈为妻,然后他们一起又来到京城,十三岁的时候他们来到了杭州,在这里他和弟弟们终于享受了三年短暂而安宁的生活,他多么想就在这里定居下来啊! 可是很快就跟着被贬官到密州的父亲,一起去田地里捕蝗虫、一起到城角去捡拾弃婴,这时苏迈不用送饭,因为全家人都要跟着东坡一起挨饿。 徐州发大水,东坡治理水灾,吃住都在河堤上。苏迈比弟弟大十一岁,家里还有个小弟弟苏过,送饭的任务就又落在了他的头上,他冒着大雨跑上河堤,看着滔滔洪水在脚下奔腾,心惊胆战。 去河堤送饭还不算什么,接下来还要去监狱给父亲送饭。 在湖州,东坡因为“乌台诗案”被捕入狱,那时已经二十一岁的苏迈不仅要去送饭,还要找各种朋友托各种关系来为父亲奔走呼告。 这期间发生了一件有惊无险的事情:东坡和苏迈约好,只送蔬菜和肉食,如果有坏消息,就送鱼。 然而中间苏迈去找人借钱,就把送饭的事情交待给朋友,走得匆忙,没有说鱼的事情,结果朋友还真的送去了一条熏鱼。 东坡大吃一惊,觉得自己凶多吉少,就给弟弟苏辙写了两首诀别诗,后来当皇上看到“是处青山可埋骨,他年夜雨独伤神(《狱中遗子由》)”时也很感动,,最终只给他判了个很轻的罪,贬谪黄州。 是不是要感谢那条熏鱼? 再来说说“专业生病”的二儿子苏迨。 苏迨有小儿麻痹症,都四岁了还不会走路。 东坡在杭州任通判的时候,与天竺寺的辩才法师交好,就让他为儿子摩顶,剃掉了头发,取名竺僧。 很神奇的是苏迨回去就会走路了,不过身体一直都比较弱。他跟着东坡缺一顿少一顿的,哪有条件给他增加营养,在黄州的时候他还要和父亲一起在屋后面的东坡上锄地。 苏迨直到成年身体一直都不太好。 然后就是“专业秘书”苏迈。 苏迈在个性、文采方向最像东坡,他被人称为“小坡”,在东坡老年的时候他一直在父亲身边陪伴了整整七年,尤其是东坡的侍妾朝云去世以后,苏迈都是东坡形影不离的儿子、秘书、朋友,甚至伴侣。 东坡在惠州盖了房子,刚刚把儿孙们接过来团聚,就又被贬官儋州(今海南)。苏过毫不迟疑地要去陪伴父亲,东坡对此心里非常难过,他写诗道: 未温白鹤席,已饯罗浮晓。 江边空忍泪,我亦肝肠绕。 (《将至五羊,先寄伯达仲豫二兄》) 到了儋州之后,苏过陪着父亲住漏雨的房子、陪着父亲在这里办学、陪着父亲写诗、陪着父亲一起忍受被蚊虫叮咬,还要忍受这潮湿闷热的环境。 …… 介绍到这里,大家会不会觉得,有东坡这么个大文豪父亲,天天过着“生如飞蓬,漂泊不定”的生活,似乎也不那么幸运。 然而事实是,这三个儿子都非常尊重、喜爱、崇拜他们的父亲,这是因为: 在他们的苦难生活中,父爱是开在他们心中的那朵最美的花。 人生逆旅中最快乐的父亲 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临江仙》 人从一生下来就走在一条不可回头的旅途上,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旅途中的行人,无论这条路是否平坦,东坡,都选择快乐生活。 他的快乐首先表现在他的一派童真,和他在一起,你根本感觉不到他是父亲。 他爱给人起外号,第一个就拿自己的亲儿子开涮,苏迨长相比较奇特,他的头很长,而且头上像长了角一样,东坡写诗道: “我有长头儿,角颊峙犀玉”。好了,以后苏迨就有个外号叫“长头”,东坡的诗文里多次出现这个称呼,就是他无辜的儿子。 他在儋州时,有一次头顶一个大西瓜在田地里边走边唱,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婆对他说:“翰林大人,你过去在朝廷里当大官,现在想来,是不是像一场春梦?”东坡以后就叫她“春梦婆”。 拿儿子和老太太开涮还没有什么,拿当官的恶作剧才过瘾。 在黄州时,东坡和朋友喝完酒回家已经很晚了,他敲了几次门无人应答,干脆跑到江边听了一夜浪涛声。 回去后,他写了一首词: 临江仙 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 家童鼻息已雷鸣。 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 夜阑风静縠纹平。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写完后,他让小童把这首词拿到城里去传阅。 太守一看可吓坏了,江海寄余生!老苏是不是要跑?为了乌纱帽,他气喘吁吁地跑到东坡的住处一看,东坡正鼾声如雷呢! 这么顽皮! 东坡这个父亲爱热闹,他走到哪里都是一堆朋友,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有高官鸿儒,也有普通百姓,还有很多和尚道士。 他有一次拿回家一包点心和一罐酒,儿子问他是什么。他说点心叫“为甚酥”,酒的名字叫“错著水”。见儿子一脸迷茫,他解释说:送我点心的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酥,我就叫它为什么酥罗!还有那酒,太酸,我就叫它放错水啦! 儿子于是把“为甚酥”吃光了,“错著水”留下了。 他的爱好超级广泛,不但写诗作词、书法美食样样喜欢,还喜欢酿酒。东坡一生中酿过蜜酒、桂酒、真一酒、天门冬酒,万家春酒、罗浮春酒等多种酒品,还把其酿酒经验加以提炼、总结,著成《东坡酒经》一文,简直是个“造酒实验家”。 一次有人问苏过,他父亲是不是真的会酿酒,苏过笑嘻嘻地说:“你如果不怕拉肚子,我就请你喝两大碗。” 东坡对制墨也很感兴趣,有一次差点把房子给烧了,最后还是儿子和邻居一起来灭的火。 在儋州因为远离本土,他们经常面临断粮的威胁。东坡忽然想起古时有人学龟蛇吞咽旭日之光,立刻让儿子和自己一起学乌龟趴在地上对着阳光吞咽,还美其名曰“食阳光止饿法”。 这么离谱的事,他还好意思写了一篇文章送给儿子。 这还不算什么,最令人捧腹的是,他曾经写过一首《蝶恋花》,里面居然有一句: 回首长安佳丽地,三十年前,我是风流帅! 苏老爷,放现在你就是一自拍达人呀!不,自拍狂人! 自拍狂人除了夸自己“风流帅”以外,还经常夸自己文采好: 吾文如万斛泉源,不择地而出,在平地滔滔汩汩,虽一日千里无难。 我才思如泉涌呀,怎么办呢?灵感来了挡不挡不住! 你确定你不是在拉仇恨吗? 如果人生如逆旅,那么东坡一定是最难走的路上最快乐的那一个,他的身边,还陪伴着一路跌跌撞撞一路大声欢歌的三个儿子。 “吃”和“诗”,总有一个要在路上 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望江南》 人生中处处充满着无奈,想那么多做什么呢?必须超然物外,忘却尘世间一切,抓紧时间,喝酒写诗来自娱自乐。 在这种“一吃一路”的思想指导下,吃货苏东坡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在他写的诗文里,你会发现他有一个无所不包的胃,荤的、素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都可以进他的菜谱,据说用“东坡”命名的菜就有六十多道:东坡肉、东坡鱼、东坡饼、东坡豆腐、东坡肘子…… 看着吃货写的诗,读者都要流口水,更何况他的儿子们。 《猪肉赋》 黄州好猪肉,价贱如泥土。 贵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 早晨起来打两碗,饮得自家君莫管。 赋,这是多么讲究华丽形式的一种体裁呀!曹植的《洛神赋》、司马相如的《长门赋》、杜牧的《阿房宫赋》、贾谊的《吊屈原赋》,而东坡居然用这种体裁写……《猪肉赋》。 哦,当然,苏东坡最著名的是《前赤壁赋》、《后赤壁赋》。 吃完了黄州人都不懂得享受的猪肉,再来尝尝惠州人都不会吃的羊蝎子。 惠州市井寥落,然犹日杀一羊,不敢与仕者争买,时嘱屠者买其脊骨耳。骨间亦有微肉,熟煮热漉出,渍酒中,点薄盐炙微焦食之。终日抉剔,得铢两于肯綮之间,意甚喜之。如食蟹螯,率数日辄一食,甚觉有补。——《与子由弟四首(之四)》 惠州那时一天只杀一只羊,羊肉都让当官的买走了,那就买羊脊骨吧!感情羊蝎子的吃法就是东坡发明出来的吧! 他竟然能吃出蟹螯的味道来,吃美了,还不忘嘲笑一下弟弟子由没有了牙,然后再向身边的狗炫耀一下。 这,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再来看看这首: 除夕访子野食烧芋戏作 松风溜溜作春寒,伴我饥肠响夜阑。 牛粪火中烧芋子,山人更食懒残残。 半夜爬起来用牛粪烧芋头吃,吃完再懒懒地躺下睡上一觉,儿子被牛粪熏醒乎?被芋香馋醒乎? 苏东坡曾经自嘲一生三次被贬官的经历: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是啊,那些小人们要置他于死地,可是东坡怎么会让他们看笑话呢?更何况还有儿孙们看着哪!你们越要我哭,我就越要笑! 初到黄州 自笑平生为口忙,老来事业转荒唐。 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 逐客不妨员外置,诗人例作水曹郎。 只惭无补丝毫事,尚费官家压酒囊。 长江鱼好吃,南方笋也好吃, 哎呀黄州的同事们这招待的规格也太高了呵呵呵呵。 还有: 惠州一绝 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杨梅次第新。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 不是说惠州这地方不好很多瘴气吗?我很愿意住在这里呀,有卢橘有杨梅,还有那么好吃的荔枝呵呵呵呵。 还有儋州的生蚝啊,让苏迈赶紧给哥哥写封信,告诉他:儋州真是好地方啊,有生蚝可以吃!把它洗干净,和酒一起煮,这就是天下最美的美味啊!千万别让那些“君子”们知道啊,他们要是听说有这么好吃的东西,纷纷要求贬官到此,我吃什么?记着保密啊儿子呵呵呵呵。 读完上面那些诗文,怎么忽然看着这首写景的诗怪怪的呢? 惠崇春江晚景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会不会东坡在写完诗以后和儿子有这样一番对话? 东坡:过儿,我这首诗你觉得写的怎么样? 苏过:很好呀!尤其是春江水暖鸭先知,特别有哲理! 东坡坏笑:你没有想到点别的吗? 苏过:别的?哦,父亲是不是想让我也写一首关于春天的诗?我这就去写。 东坡:等等!你不觉得鸭子能吃了!笋能吃了!河豚也能吃了吗?哈哈哈! 苏过:…… 若问我贫天所赋,不因迁谪始囊空。 如果上天注定东坡要一生贫穷一生奔波,他也绝不能亏待自己和孩子们的嘴和心,那就是“吃”和“诗”! 子不如父又怎样,活着就是要开心 气勿吟哦,声名忌太早。——《迨作淮口遇见诗戏用其韵》 干嘛要赢在起跑线上呢?干嘛成名要趁早呢?就这样慢慢长大不好吗? 东坡从来不逼儿子,看到人家的孩子比自己家的优秀也从来不焦虑。相反,在他的眼里,儿子们都是最好的。 老大苏迈去做官,其实也不过是个从八品的江西德兴县尉,东坡就很知足,他不但嘱咐儿子为官就要公而为民、尽职尽责,而且还送了一方砚台给他。他在给朋友的信中夸耀说:“子迈作吏,颇有父风。” 老二苏迨身体虽然弱,可是他最爱学习,写的诗也最好。16岁的时候他写了一首《淮口遇风》诗,东坡高兴地夸道:“我诗如病骥,悲鸣向衰草。有儿真骥子,一喷群马倒。” 说自己写的诗像是病马,儿子写的诗才是真马。儿子若真是超过了父亲,怎么也没有什么脍炙人口的诗作流传下来呢?这东坡,夸儿子夸的让别人看着都有些脸红,他还接着夸:“君看押强韵,已胜郊与岛。”连孟郊和贾岛都比不上自己儿子呢! 东坡还要继续把“王婆卖瓜”的精神发扬下去。 小儿子苏过写过一篇《凌云赋》,他热情洋溢地鼓励:“近者戏作凌云赋,笔势仿佛离骚经。”儿子写的诗太棒了!都可以赶上《离骚》和《诗经》了! 东坡,你这么夸张,这样做真的很好吗? 很好啊!儿子们很快乐呀,快乐难道不比才华重要吗? 不过夸归夸,做人、做学问还是要踏踏实实的。 宋神宗元丰七年(1084年)夏天,东坡送苏迈赴汝州任职,在途中路过石钟山,为什么要叫石钟山呢?难道就因为它会发出响声?地理学家郦道元和李渤留下来的说法很值得怀疑啊! 于是在晚上的时候,他乘着小舟、带着儿子来到石钟山下亲自考察。因为石钟山在鄱阳湖入长江湖口的临江,地处偏僻,风高浪急,非常危险,东坡也曾经打了退堂鼓,“余方心动欲还”,然而为了弄清楚石钟山得名的真相,就必须要“目见耳闻”,所以他还是坚持前往。回来后,就写下了著名的《石钟山记》。 苏东坡曾说: 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 他其实并没有要求儿子做多么大的事,他曾经给苏迈画过一张自己的小像,嘱咐他说,我希望别人说你是庸人,实无所能,因庸可以必祸。 实际上,他的三个儿子在才华上也许比普通人要高,但是和父亲、叔叔、爷爷比都差得多,他们在仕途上也是平平。 苏过这样评价大哥苏迈:“吾长兄年五十有三,不能俯仰于人,犹为州县吏。” 又说二哥苏迨:“仲兄少不乐仕进…今四十有二,始为管库官,又飘然远游江湖千里之外…” 苏迈最高做到七品县令,苏迨42岁时才当了个管库官,最后官至“驾部员外郎”,也是个正七品的官职。苏过自己也是在四十多岁时才做了个监税官,后来又做了个知县而已。 三兄弟就这样在低等官吏的位置上徘徊,经济情况也不十分好,老三苏过暮年时甚至要为生计担忧。 作为举世闻名的文豪之子,实打实的官二代,从世俗角度看,这三个儿子算不上成功,既没有超越父辈的官职,也没有超越父辈的才名,“一门三父子”的荣耀,不过两世也就过去了。 官小,财寡,名气不大,苏东坡的儿子们度过了平淡充实的一生,然而他们都很满足。 假如父亲什么也没有留下…… 1101年,苏东坡于常州病逝,享年64岁,死时三个儿子都在身旁。 这个父亲,没有留给儿子钱、也没有留给儿子权力,但是他留下了自己用心写下的诗词文章、留下了与兄弟的眷眷深情、留下了一个文人的风骨、留下了令无数人仰慕赞叹的——精神。 还有,他们在危难中不离不弃、分开时千里万里追随,彼此安慰扶持、心心相映的父子之情。 东坡曾这样评论写文章:“大凡为文当使气象峥嵘,五色绚烂,渐老渐熟,乃造平淡。” 写文章如此,生活亦是如此。 再来读读东坡的这首《定风波》吧,它会给你安慰、给你力量、给你在不尽如人意的生活中继续前行的勇气。 定风波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生活总不会一帆风顺,既有一马平川,也有波涛汹涌。然而我笑傲人生,有何畏惧?无论前方是风雨还是骄阳,那又怎样!只要我勇敢生活,微笑面对,我就会无悲无喜,胜败两忘。 作为父亲,他对儿子的期许就是:我不关心你飞得高不高,我只在乎你飞得累不累。 也许生活充满了坎坷,可是父爱,是开在苦难生活中最美的那朵花。 大爱东坡!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