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国民党内部派系林立。除了CC系、政学系、黄埔系等派系之外,另有以孔祥熙、宋子文、何应钦、陈诚、朱家骅、胡宗南、汤恩伯等人各自为核心分别形成的小派系。诸派之间,相互排挤,其中尤以戴笠之军统为甚。除黄埔系因戴笠隶属其中,宋子文、何应钦及胡宗南与戴笠的关系较深外,其他的派系均与戴笠处于对立状态,并先后受到戴笠的无情打击。但对于陈诚集团,戴笠始终未敢贸然下手。
提起陈诚,我们大多只知道其土木系,而以其为首的“研究系”特务组织则知之不多。其实,数十年来,陈诚之所以在蒋介石手下大红大紫,无人能及;蒋介石之所以对他没有任何猜忌戒备之心;国民党败逃台湾时的众多大员如何应钦、胡宗南、白崇禧、汤恩伯、桂永清等人之所以被“冷漠”或“悬挂”,而陈诚则继续受到重用,一方面固然是由于陈诚本人实力雄厚、权重一时,且陈诚集团与国民党的其他派系集团比较起来,又是较为廉洁踏实肯干的,也较少官僚主义和腐败习气,办事雷厉风行;另一方面则与陈诚本人所培育的特务组织渗透到各处有关。
“研究系”是国民党统治时期人们对陈诚所属特务组织的代称。虽然陈诚矢口否认这个机构,这个机构也极力避免社会上把他们当成为一个特务集团。但事实上从抗日战争开始直到国民党逃台,以张振国、阮成章、刘庄如为首的一班人,始终打着陈诚的招牌,在“军统”与“中统”两大特务派系势力的夹缝中,以独树一帜的姿态开山立柜。他们先后据有九战区、六战区、十一战区长官部及远征军长官部、军政部、云南省警备总司令部等公开和秘密情报机构,在一定时期内,还控制了国防部第二厅的人事行政部门。总之,凡是陈诚势力范围所及之地,也就是“研究系”人员频繁活动的场所,而“研究系”之所以是只有活动而没有“正式名义”的组织,究其原委,正如阮成章所说:“我们今天羽毛未丰,组织还未定型,一方面不能不打辞公这张牌来挡住‘军统’对我们的排挤,另一方面又不能打出辞公的旗号,给辞公在政治上造成被动。”
“研究系”的主要骨干俗称“三头六臂”,被称为“三头”的是张振国(远征军长官部调查室主任)、阮成章(海军总司令部情报处处长)及刘庄如(第十一战区长官部研究室主任)。“六臂”指的是杨大和(国防部二厅办公室副主任)、陈寄生(武汉稽查处处长)、李铁生(武汉稽查处副处长)、余诚(情报学校处长)、周伯达(海军情报处副处长)、阮更生(昆明稽查处处长)。
作为一个颇具影响力的特务组织,“研究系”的发展演变经历了西南游击干部训练班谍报队、湘北情报联络组以及第六战区长官部通讯室三个阶段,其存在历时十余年。
抗战初期,在日军节节进逼之际,国民政府第九战区长官部不得不由武汉撤到长沙,司令长官陈诚苦于对日军行动缺乏情报,常常一筹莫展,而对新四军在敌后捷报频传又分外眼红。1938年武汉陷落,抗战进入相持阶段。在全国人民奋起抗战的形势下,国民党当局接受了共产党人的建议,决定在湖南南岳衡山举办游击干部训练班(简称南岳游干班)。它成立后,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正式任命汤恩伯、叶剑英为正、副主任。不久,改由蒋介石兼任训练班主任,白崇禧、陈诚兼副主任,汤恩伯、叶剑英任正、副教育长。后来,汤调河南前线,李默庵受陈诚指定继任教育长。游干班在南岳共举办了三期。第一期,1939年2月15日举行开学典礼,后因故推迟到4月上旬开学,7月5日才结业;第二期,1939年6月20日开学,9月20日结业;第三期,1939年11月20日开学,1940年2月3日结业。第三期后,1940年夏,游干班南迁祁阳、零陵等地,又办了四至七期,于1942年停办。
其时,张振国按陈诚旨意,在游干班内部办了两个谍报队,一个是第二期的第五队,一个是第三期的第十队。张振国亲自兼队长,阮成章由游干班第一期毕业后,做了情报队的指导员。这两个队的课目基本是情报搜集训练,学生男女兼收。训练课程除游击战术以外,有情报业务、化装术、通信术、侦察术、测绘术、窃盗、交通等。这批学生毕业后,多数跟张振国一起派到了九战区长官部参谋处,其中的女生郭雅萍、廖国琼还分别与张振国和阮成章等先后结成了夫妻。当第五队学生毕业时,张振国回到长沙九战区长官部做了参谋处第二课课长。他利用这批学生,先后在湘北的浏阳、益阳、平江、湘阴等地成立了五个情报队。阮成章、余诚、王子民、肖赞何、刘汉屏、肖全才等就分别是当时的情报队长和指导员。这几个队的情报人员后来便成为早期“研究系”情报活动的主要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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