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险情不断,又总能化险为夷
一路上还算顺利,到了国民党统治区长武县离县城不远时,他打发走了车夫,一人独自向前。突然,有两个人大喊大叫地从后面追了上来,强行阻挡住了他的去路,要搜查他。父亲当然不干,双方就撕打了起来。混乱中,有人一把扯破了穿在他身上的棉袍,只听哗啦一声,信和文件流淌了一地,双方不约而同地都停了下来,两个家伙低头一看,只见有个信皮上清清楚楚地写着“陕西行政公署杨虎城主任亲启”的字样,顿时傻了眼。父亲立刻判断出来人不是国民党的正规特务,灵机一动,马上沉下脸来,大发雷霆,瞪大眼睛冲上前去踹了对方每人两脚,大声斥责,声称自己是政府派出的高级特工,在做秘密公干。骂着说:狗日的,你们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人,杨主任知道了,看你们还想活不想?两个家伙赶忙解释说他们不是土匪,是县长派出来巡视的,看到送我父亲的车轮上有红色泥土,知道是从北边过来的,就追上来盘问。父亲就势了解了情况,当他听到长武县县长是党伯弧时,不禁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党伯弧早年参加共产党,和我父亲多有来往,知道他是杨虎城体系内的人,估计不会坏事,便缓和了口气,假装算了,让特务去把党县长叫来,他有话要说。经此一闹,两个特务早已吓得战战兢兢,彻底服软。一个收拾好东西低头哈腰地跟在父亲后面,一个返身向县城跑去,去向县长通报。
父亲端起了架子,路边找了一个茶馆,由特务伺候着他养足了精神。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就让特务提着行李跟在他身后,向县城走去。到了北门外,县长党伯弧已经在此等候多时啦。可是当他看清楚来人竟然是陕西共产党的大头子汪锋时,不由得吃了一惊。父亲快步上前握住党伯弧的手,热情地大声寒暄,并小声说有话要说,让党县长支开了特务。在确信没人能听到他们谈话时,父亲就严肃地告诉党伯弧,他是代表红军去西安和杨虎城将军谈判的,如果想要升官发财的话,可将他交给国民党驻军(东北军),可是为国家民族和西北军的前途着想,就应该帮助他去见杨虎城。党县长马上态度十分坚决地表示,他非势利小人,决不会把我父亲交给敌人。但长武县离西安有三百多里,途中特务和关卡很多,也不知道杨虎城的态度,万一有个闪失,他实在担待不起。父亲想了一下即说,可以将他当作“要犯”,押送到西安去交给杨,有什么事情的话,父亲也绝不会牵连他。党伯弧同意这个办法,招来特务把我父亲押进县城关了起来。第二天一早,派了几个兵拿着枪,将我父亲捆着,用汽车送往西安东关西北军军法处。 谈判初始并不顺利。父亲耐心细致的工作,更有许多党内外朋友的相助,终于达成协议
到了西安后不久,杨虎城将军看过了毛主席的信,在新城他的办公室里约见了我的父亲。见面后,杨虎城的态度十分冷淡,他说,他和他的部下都认为红军没有诚信,并提出两个问题:第一,杨部孙蔚如在汉中驻防,与红四方面军已经达成了秘密协议,并按协议向红军提供了帮助,但红军在不通知的情况下突然进攻汉中,使杨部遭受了很大的损失;第二,国民政府曾多次来电,指责杨部警三旅旅长张汉民是中共党员,让杨查办,杨未予理睬,而红军却设伏将其杀害;要我父亲解释。父亲说,将军是军事家,汉中是个盆地,红军若想消灭孙部,可守住隘口,围而聚歼,绝对不会是一路平推。红军此次战役目的,是进攻汉中威胁天水,天水是胡宗南的老巢,调动其回防,以便红一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汇合。事实上,此次战役也取得了战役效果,胡宗南部确实回撤。同时,也正是由于红军信守了协议,才使孙部不受牵制,防止了胡宗南部进入汉中,孙部才有了发展的机会。父亲同时坦然承认张汉民确实是共产党员,由于误会被错杀,这首先是我党的重大损失,但将军也正好可以以此向蒋介石证明,贵部没有共产党。同时,向杨虎城陈述了红军的抗日主张,和联合的目的。杨虎城的态度渐渐地缓和了下来,并将他的机要秘书王菊人先生介绍给了父亲,说自己的公务繁忙,由王代表他商谈具体的合作方式。随后,结束了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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