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军少将师长威·迪安在被遣返时说:“我被俘时估计是130磅,被遣返时为180磅。” 1953年4月20日,双方伤病俘的遣返工作在板门店开始。为了迎接我方战俘,工作人员在会场区我方控制一侧搭起了一座高大的彩门,用朝、中文写上“祖国怀抱”。彩门上的国旗和彩旗,在春风中凌空飞舞。 上午9时,首先到达的是朝鲜人民军的伤病俘。这些朝鲜人民的忠实儿女,进入板门店会场区时一路高唱“金日成将军之歌”,振臂高呼口号,并开始从汽车上扔掉美军发给的一切物品。用西方作家自己的语言来描述便是:“车队经过后,停战后的遣返工作中最令人难以忘怀的事情之一是:延伸了几英里,空荡荡的公路上铺满了被扔掉的士兵工作服和靴子。” 等他们到达会场区中心时,每个归来的人民军战士身上只剩一条短裤,但头上都戴有一顶自制的人民军军帽,又从军帽里取出秘藏的布片,拼出朝、中两国国旗及“朝中友谊万岁”的标语来。 朝鲜人民军被俘人员不屈不挠、团结奋斗的精神令人肃然起敬。然而,当志愿军伤病俘回到会场区时,却见不到那种激昂的情景。开始时,我们感到不解。后来,到休息帐篷里探视他们,见他们哭成一团,纷纷脱去上衣,露出被强迫刺上的侮辱性词句--“反共抗俄”、“杀朱拔毛”,及控诉遭受的残酷迫害时,我们才明白志愿军被俘人员比朝鲜人民军被俘人员受到了更多、更大的摧残。 下面,让我们比一比双方被俘人员所受的待遇吧: 美方被俘人员中军衔最高的是第二十四师少将师长威·迪安。这位美国少将于1950年8月被朝鲜人民军俘获。美军曾报告他已以身殉职,并授予他代表美国最高荣誉的“国会荣誉勋章”。不料,他竟在平壤附近的战俘营中度过三个春秋。在战俘营中,他可以进行体育锻炼,给亲属写信,还写了一本《在朝鲜被俘历险记》,回国后出版。1953年8月5日,迪安被遣返。遣返的前一夜,我方有关领导设便宴为他饯行。他对记者说:“我被俘时估计是130磅,被遣返时为180磅。” 我方被俘人员的最高军职是师政治部主任吴成德。1953年8月04日,美方宣布志愿军被俘人员已遣送完毕。在我点名要人之后,美方才于9月6日将吴成德等138人遣返。志愿军代表团的领导人之一杜平当时曾前往接收站迎接,后来他写道:“吴成德当时实际年龄不过三十几岁,可是由于美方非人的虐待,头发脱落了一半,脚上穿一双补丁摞补丁的解放鞋。在敌人长期秘密囚禁期间,他坚决拒绝穿敌人的皮靴,始终穿着这双祖国的鞋子。美、蒋特务曾在单独关押他的牢房里安装了两个高音喇叭,每天在喇叭里喊叫:'吴成德快交代。'弄得他白天黑夜不得安睡,受尽了折磨。孙振冠等人也是面色憔悴,骨瘦如柴。” 谈判耗时两年零十七天,签订停战协定仅用了十分钟 1953年7月27日,朝鲜停战协定的签字仪式在板门店举行。签字的全过程仅有十分钟,在长达两年零十七天马拉松式的谈判中,它的确只是短暂的片刻。 上午9时50分,双方的观礼代表和工作人员开始就座。志愿军的观礼代表来自志愿军司令部和前线各军,共约30人。所有出席的人员都空着手,唯有冀朝铸和我各带了一个纸夹,准备万一美国代表发表讲话或双方参谋交谈时,就上前作笔录。这是两年谈判中我们英文速记人员的职责。当时,我方决定“以不致词为原则,若对方一定要讲,我方应准备讲稿”。我们两人有备而来,但哈里逊一言不发,我俩便只好作壁上观了。 签字大厅呈“品”字形,南北长,东西短。大厅南北各开一门,供双方代表团各自进出之用。双方人员分南北两边面向而坐。谈判代表的席位居前排,其他观礼人员居后排。凸出的部分是记者席,正好面对签字桌。过去谈判时,一张长桌当分界线,把双方隔开。今天则不然,双方之间是一块空旷的场地。东端面北设小方桌一张,放着18本待签字的停战协议文本。小桌两侧又各放一张长方桌,上面分别置有朝鲜国旗和联合国旗帜,是双方代表签字的座位。大厅可容纳200余人,其中大部分是来自世界各国的记者。虽然来宾不少,但大厅仍显得宽敞明亮。 11时整,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来了。我方首席代表南日大将,“联合国军”首席代表哈里逊中将步入大厅。我方人员正襟危坐,宛如参加毕业典礼的学生;对方人员则是千姿百态,有歪着身体的,有跷起二郎腿的,有伸直了脖子的。两位首席代表就座后,便在双方参谋的协助下先在本方准备的9个文本上签字,然后进行交换,再在对方的文本上签字。这一过程共历时十分钟。记者席上一片按快门声和镁光的闪亮。“大功告成”之后,两人几乎同时站了起来,然后离座扬长而去。没有寒暄,没有握手,没有讲话,甚至没有看对方一眼。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