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工人有技术,脑筋转得也快,总有办法变化多端,搞得鬼子防不胜防,晕头转向!” 在无可奈何之际,敌人只好用电车开道,有雷就炸电车,无雷才让军车通过。 周毓松扬着稀疏的眉毛,坐在小板凳上,半挺着身子,大挥着手,眼神里有当年的机灵和凌厉。 敌人黔驴技穷,炸昏了头,就在长期挨炸的道清铁路西段,新乡到博爱靠太行山的一边,挖了深宽各丈余,延连一百几十里的护路沟,还每隔一里建座碉堡,共计一百多个作为护路点,强迫附近村民昼夜看守。 破坏队的连连出击搞得日本人哇哇大叫,在徐州沿街敲锣哀叫,“破坏队的英雄们,你们若不再炸,我们也不扫荡!” 让周感慨的是,他的敌人日本人为他的战友立石碑。 1937年12月20日,还都是刚十八九岁的一总队班长朱子贵、队员欧阳润山、副班长焦增奎、队员潘文锦四人在道清线狮子营站埋雷,被敌人发现扫射,四人中弹负伤。 眼看鬼子步步紧逼,班长朱子贵忍着伤痛用最后一点力气勉强站起来,扑倒在炸药箱上,引爆炸药,四人全部牺牲。 破坏队有个规矩,牺牲的队员都要队里亲自埋葬。周毓松和两个队友接受了这个危险的任务。 “远远我就看见那新坟前面有个东西立在那,近了才瞧清楚,碑!谁也没想到日本人给他们立了一个碑,用整段刨光的枕木。枕木上是八个碗口大的汉字——‘爆死中国烈士之墓’,每个字都工工整整,一笔一划。” “日本人还在坟前置办糕点水酒,公开祭奠。”周毓松和战友趁天黑偷偷扒墓,将尸体分四次抬回,安葬在附近的萧吕村麦地。 “战争,拼尽了肉体,斗的就是精神。作为敌人,他们痛恨破坏队,但作为军人,他们崇敬这种为国捐躯的英勇和血性。” 不在破坏队的时间里,周腰里的手枪从来没有对日本人开过。“我在铁路上杀多少日本鬼子,那是我的事情,在村庄,我从来不打他们。”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