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中国的思想世界》(The World of Thought in Ancient China)(哈佛1985)是史华兹的顶峰之作,它是史华兹几十年来教授、思考中国思想以及它与当代西方社会、学科之间关系的结晶。这本书的写作,史华兹不仅想说明中国古代思想与当代跨学科问题的关联,而且意欲彰显中国文化内部的多样性和它的张力。与中国文化研究的公式化、整体化范式相脱离,他与一些优秀的专家进行论辩,在他看来,这些专家对中国文化的阐释和建立起的范式,要么是掩饰了中国文化的内部张力,要么是简化了中西对比研究中的复杂性。然而,他从不将自己的评论当作对中国文化内部具有持续、共同的趋向的观点的全盘否认。的确,他的小部头著作《中国文化的价值》(China's Cultural Values)(亚里桑那州立大学亚洲研究中心,1985),包括两篇有关这些持久文化取向的公开演讲。尽管他经常在著作中谈到他的思想假设,但他在《古代中国的思想世界》中揭示了更多他个人与课题之间、他的反省与课题之间的互动关系。此外,他十分努力、严肃地对待语言,以便准确、细致地将叙述和翻译传达给读者。对于这本书,他所设想的读者主要是广大的受教育者,而不仅仅是东亚研究的专家。而且,尽管他的读者在努力阅读他的著作时要受到智力、道德方面的挑战,但他们仍然反响很热烈。 《古代中国的思想世界》获得了Phi Beta Kappa的爱默生奖(Ralph WaldoEmerson Award),美国历史学会的James Henry Breasted奖。史华兹早期所获奖项中,有1953-1954年度的Guggenheim Fellowship,1974-1975年度牛津大学的EastmanProfessorship。1975年,哈佛大学任命他为Leroy B Williams历史与政治学教授。他还曾当选为亚洲研究学会主席,1980年3月22日,在华盛顿特区的就职演说中,他作了题为《作为一门重要学科的亚洲研究》(Asian Studies as a CriticalDiscipline)的演讲。他从前的学生为了庆祝老师的执教生涯,编辑了《跨越文化的观念:献给史华兹先生的中国思想论文集》(Ideas Across Cultures:Essays on Chinese Thought in Honor of Benjamin I.Schwartz)(由Paul A Cohen and Merle Goldman编纂,哈佛,1990)。1997年,他荣获美国历史学会的杰出学术贡献(Scholarly Distinction)奖。 史华兹的最后一本著述是《中国和其他事务》(China and Other Matters)(哈佛,1996),这本书包括一个序言,在序言中,他就自身思考中国、理解中国的思想路途做了反省。他在书中反复申说的一个关怀就是“整体上未解决的我们称之为现代性的复杂性”(14)。这个序言为他临终前所写的收于本期中的文章提供某种较为广阔的背景(这篇文章的英文在《东西方哲学》上刊出)。如果有人想通过阅读一篇论文来大概了解或体察本的思想取向,我认为应首选这篇导言,通过这篇导言,读者可以体味到史华兹所留给我们的理解中国以及美国的中国学的遗产。这本书还包括一些重印的论文,这些论文反映了史华兹作为一位人文学者,所具有的超越于中国研究之上的普遍关怀。例如,他在1978年的Daedalus上发表的《当代世界中的卢梭性》(The Rousseau Strain in the Contemporary World),即建立在如下主张的基础之上:“大师的思想观念在后代的发展也引导人们思考大师自身的有限性和盲点”(223)。他探索了卢梭现代化的道德观念如何影响了“新左派”对艺术、政治更为激进的论调,以及城邦的爱国观念如何转化为民族主义的信仰;然而,“主权在民”思想却很难被继承下来。遗憾地是,虽然他为1975年那期讨论公元前第一个千年的Daedalus所写的序言被收入该文集,但他自己关于早期中国超越时代的论文却没有收入。史华兹的一些深思熟虑的论文时而出现在Daedalus和其它期刊,以及一些会议文集中,在那里,他有机会以人文学者的身份,就一些提供给他的直接话题,做超越中国研究之外的有关世界宗教、道德、文化等问题的专门研究。当然,没有任何论文可以替代对他本人的了解,因为在高超的水平和典范的方式上,他的为学与德性合二而一。史华兹的直系家庭成员有:他的妻子Bernice,他们是在1948年7月6日结婚的,他们的儿子和女儿是Jonsthan、Sara-Ann。史华兹还享受到祖孙的天伦之乐,他有四个孙子。史华兹与妻子的爱体现于他们平日在思想上的相互戏谑,以及妻子以相当的效率和爱心来协助他完成计划上。正如他所期望的那样,1999年11月14日,他是在位于Sedgwick路的自己家中辞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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