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本溯源是人类共同的兴趣。在汉字研究领域,对于字源的探求,同样令人着迷。 在先秦文献里,已经留下人们探求字源的印迹。《左传》宣公十二年:“夫文,止戈为武。”昭公元年:“于文,皿虫为蛊。”《韩非子·五蠹》:“古者仓颉之作书也,自环者谓之私,背私谓之公。”都是通过分析字形结构,追溯造字意图,来阐明某种理念的。这种风气,对于六书理论的形成起到了强劲的推动作用。 系统的、大规模的字源探索,是从《说文解字》开始的。许慎立足小篆字形,借助六书手段,从 形、音、义三个方面对9353 个汉字逐个进行分析,对字源的认识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对后世产生了广泛、深远的影响。 由于汉字发展到小篆经历了很长的发展演变过程,字形结构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因而据小篆探究字源受到一定的局限。宋代以后,金文资料不断涌现,这些比小篆更早的文字,为字源研究注入了新的活力。林义光的《文源》,比较集中地反映了宋至清代利用金文探求字源的成果。 19 世纪末以来,河南安阳殷墟发现了大量的甲骨文字,20 世纪 40 年代以后,全国各地陆续出土了多批战国时期的简牍帛书。这些文字或比金文更早,或补充汉字发展史的缺环,对字源的探讨产生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学者们运用这些资料,在字源探讨上取得了许多新的成果,大大改变了字源研究的面貌。 纵观字源研究的历史,有两条成功的经验值得我们认真吸取。一是要充分地、正确地利用字形资料;二是要有科学的、严谨的研究方法。依据的字形必须是未经讹变的形体,分析造字意图必须结合语言,形音义三者兼顾。用今天的话讲,就是通过梳理汉字的演进序列,找到汉字的源头,通过归纳字的用法,理清它的本义和引申义的序列,然后结合早期的形体和用法,探求造字意图。 可是这一点其实并不容易做到。20 世纪 80 年代以后,随着国内掀起汉字文化研究的热潮,字源研究领域出现了庸俗化的倾向。在这种背景下,学术界和出版界渐渐形成了一种共识:必须集合全国的力量,编纂一部能够反映时代水平的大型字源工具书。机缘巧合,这项工作历史性地落到了我们的肩上。 为了编好这部书,我们征询了不少专家学者的意见。其中以裘锡圭先生、吴振武先生指导最多。22 位编委、34 位作者也倾注了巨大的心力。编委会先后召开三次研讨会,核心编委两度集中通稿,各位作者对稿件反复修改多次。整个编纂过程,断断续续,前后十余年。大家的毅力、耐心 和团队精神都经受了巨大的考验。 作为这一工作的组织者,我要诚挚感谢学术界对《字源》工作的关注和支持,感谢每一位团队成员的合作和努力。 衷心希望这本凝聚着我们十年心血的书籍能够释放出正面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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