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侯刘护的堂兄与伯荣通奸,后娶她为妻。靠着这种裙带关系,他的官位升到了侍中,并继承刘护的爵位。杨震上书说:“臣看到陛下颁布的诏书,命令已故朝阳侯刘护的远房堂兄继承刘护的爵位。按照常规来说:父亲去世后,爵位由儿子继承;兄长去世后,爵位由弟弟继承,这么做主要是为了防止篡位。现在刘护的亲弟弟刘威还在人世,刘护的爵位本应由刘威继承,可他的堂兄毫无功德却凭借自己娶了皇上奶娘的女儿而官运亨通,又是升官又是封爵。大家都在议论纷纷。陛下应该以史为鉴,遵从帝王的制度啊!”安帝听后很不高兴,没有同意他的要求。 汉安帝延光二年(公元123年),安帝任命杨震为太尉。大鸿胪耿宝受中常侍李闰之托,亲自去见杨震,向他推荐李闰的哥哥,说:“我今天来是传达李常侍的意思。如今,李常侍在受皇上宠信,他想让他的哥哥当官,还请太尉……”话还没说完,杨震就说:“不必多言,皇上想要征召官员,会让尚书发出征召的敕令,我没有这个权力。”耿宝吃了个闭门羹,十分恼恨地离去了。执金吾阎显向杨震推荐自己亲近的人时也被杨震拒绝了。司空刘授听说后,便立即征召被杨震拒绝的这两个人作为自己的下属官吏。从那以后,这些人更加怨恨杨震。当时安帝下诏派遣使者为王圣大修宅第,而中常侍樊丰及侍中周广、谢恽等人趁机勾结,祸乱朝廷。杨震深感忧虑,多次向安帝上书予以抨击,但安帝不肯听取他的意见。樊丰、周广、谢恽等人见杨震接连进谏却没有被采纳,因而更加无所顾忌,甚至私自伪造诏书,从大司农那里征调了不计其数的钱粮、木材,为自己修建豪宅。杨震再次上书劝谏安帝将这些骄傲奢侈之臣治罪,但依然没有被采纳。 恰好在这个时候,河间男子赵腾上书分析批评朝廷得失,安帝发怒,将赵腾逮捕,被扣上欺君之罪。杨震上书营救赵腾,安帝不听。赵腾终于被处死,尸体在京城街市上示众。等到安帝外出巡视,樊丰等人因皇上在外而竞相大修宅第。太尉部掾高舒把大匠令史叫过来,经过询问核查,得到了樊丰等人伪造发下的诏书。杨震将樊丰等人的全部罪行详细地写在奏书上,准备等安帝回京后呈上,樊丰等人大为惶恐。为了保全自己,樊丰等人等安帝一回京城洛阳,便一同诋毁杨震,说他是邓氏家族的旧人(杨震最初是由外戚大将军邓骘征召为官的),而且跟赵腾是一伙儿的,对朝廷有怨恨之心。安帝听后非常气愤,二话不说立即派人收回杨震的太尉印信。樊丰等人仍不死心,又指使大鸿胪耿宝上奏说:“杨震竟然不服罪而心怀怨恨。”安帝又下令将杨震遣送回原郡。临行前,杨震满怀慷慨地对他的儿子、学生们说:“死,本来就是正直臣子的平常遭遇。我蒙受皇恩身居高位却既不能惩罚狡诈的奸臣,又不能禁止淫妇作乱,还有什么面目活在世上!我死以后,你们千万不要祭祀我,也不要将我归葬祖坟!你们只要拿口劣等棺材,用单被包裹,仅够盖住身体就可以了。”于是服毒自杀。 杨震墓及家族成员的墓葬群在华阴县公庄(今改属潼关县辖区)村北。据《雍胜略》载:“关西夫子墓即汉杨震墓也。在华阴县东公庄村官道北。”据《华阴县志》记载:杨震墓西第一冢为震长子、汉富波侯杨牧墓;第二冢为震次子汉黄门侍郎杨里墓;第三冢为震四子汉司徒杨让墓;第四冢为震五子汉黄门侍郎杨奉墓;第五冢为震孙汉沛相杨统墓;第六冢为震六世孙晋陵亭侯杨济墓;第七冢为晋驸马都尉杨番墓;其次,墓侧还有震五世孙金城侯杨亮及震父汉靖节先生杨宝墓,杨宝初与弟杨并同葬于冯翊(今大荔一带)西望塬,后改葬在杨震墓东北隅,相去一百三十六步。汉侍中杨奇墓在杨震墓西南。 附:《后汉书?杨震列传第四十四》 杨震字伯起,弘农华阴人也。八世祖喜,高祖时有功,封赤泉侯。高祖敞,昭帝时为丞相,封安平侯。父宝,习《欧阳尚书》。哀、平之世,隐居教授。居摄二年,与两龚、蒋诩俱徵,遂遁逃,不知所处。光武高其节。建武中,公车特徵,老病不到,卒于家。 震少好学,受《欧阳尚书》于太常桓郁,明经博览,无不穷究。诸儒为之语曰“关西孔子杨伯起”常客居于湖,不答州郡礼命数十年,众人谓之晚暮,而震志愈笃。后有冠雀衔三鳣鱼,飞集讲堂前,都讲取鱼进曰“蛇鳣者,卿大夫服之象也。数三者,法三台也。先生自此升矣”年五十,乃始仕州郡。 大将军邓骘闻其贤而辟之,举茂才,四迁荆州刺史、东莱太守。当之郡,道经昌邑,故所举荆州茂才王密为昌邑令,谒见,至夜怀金十斤以遗震。震曰“故人知君,君不知故人,何也”密曰“暮夜无知者”震曰“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谓无知”密愧而出。后转涿郡太守。性公廉,不受私谒。子孙常蔬食步行,故旧长者或欲令为开产业,震不肯,曰“使后世称为清白吏子孙,以此遗之,不亦厚乎”元初四年,徵入为太仆,迁太常。先是博士选举多不以实,震举荐明经名士陈留杨伦等,显传学业,诸儒称之。 永宁元年,代刘恺为司徒。明年,邓太后崩,内宠始横。安帝乳母王圣,因保养之勤,缘恩放恣。圣子女伯荣出入宫掖,传通奸赂。震上疏曰: 臣闻政以得贤为本,理以去秽为务。是以唐虞俊乂在官,四凶流放,天下咸服,以致雍熙。方今九德未事,嬖倖充庭。阿母王圣出自贱微,得遭千载,奉养圣躬,虽有推燥居湿之勤,前后赏惠,过报劳苦,而无厌之心,不知纪极,外交属讬,扰乱天下,损辱清朝,尘点日月。《书》试牝鸡牡鸣,《诗》刺哲妇丧国。昔郑严分从母氏之欲,恣骄弟之情,几至危国,然后加讨,《春秋》贬之,以为失教。夫女子小人,近之喜,远之怨,实为难养。《易》曰:无攸遂,在中馈。言妇人不得与于政事也。宜速出阿母,令居外舍,断绝伯荣,莫使往来,令恩德两隆,上下俱美。惟陛下绝婉娈之私,割不忍之心,留神万机,诫慎拜爵,减省献御,损节徵发。令野无《鹤鸣》之叹,朝无《小明》之悔,《大东》不兴于今,劳止不怨于下。拟踪往古,比德哲王,岂不休哉。 奏御,帝以示阿母等,内倖皆怀忿恚。而伯荣骄淫尤甚,与故朝阳侯刘护从兄瑰交通,瑰遂以为妻,得袭护爵,位至侍中。震深疾之,复诣阙上疏曰: 臣闻高祖与群臣约,非功臣不得封,故经制父死子继,兄亡弟及,以防篡也。伏见诏书封故朝阳侯刘护再从兄瑰袭护爵为侯。护同产弟威,今犹见在。臣闻天子专封封有功,诸侯专爵爵有德。今瑰无他功行,但以配阿母女,一时之间,既位侍中,又至封侯,不稽旧制,不合经义,行人諠譁,百姓不安。陛下宜览镜既往,顺帝之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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