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烈钧与察哈尔抗日(3)
二、促成察哈尔问题和平解决 7月中旬以后,冯玉祥与南京政府间的僵持局面日趋严重, 国民党攻察部队与抗日同盟军之间已成剑拔弩张之势,李烈钧频繁奔走于冯玉祥与蒋介石和南京政府之间,竭力促成察哈尔问题的和平解决。在7 月14日致冯玉祥电中,李烈钧在赞扬冯玉祥抗日伟业的同时,又以不得已而富含讽刺意味的口气劝慰道:察东四县收复,捷报频传,“唯昔人不战而弃数省以立功,今公一战而收察东,恐难免于罪缘。政府希望于公者,并不在此,且不需此也。”正是因为冯玉祥做了南京政府不希望也不需要他做的事,所以南京政府才从各方面向冯施加压力。他暗示冯玉祥,在张家口的举措应适可而止:“今为公计,宜速偕诸将帅肉袒负荆,诣京请罪,并申明今后不预抗日御侮之事,则功逾陈汤,罪逃武穆,岂不善载?”(注:《致冯玉祥电》(1933年7月14日),《李烈钧集》下册,第764页。) 面对国民党攻察部队的威胁,加之同盟军内部也困难重重,冯玉祥急切需要李烈钧的帮助。7月26日,冯致电李烈钧, 告以张家口大兵压境的情况说:“现康庄停有徐廷瑶兵车十七列,王以哲第七旅开怀来。而康庄、怀来、保安、下花园间,复停有中央铁甲车六列。即关、庞、刘、李等部,亦正向我采取大包围形势中。”他向李烈钧申明:“弟本抗日救国之旨,曾迭作枪口对外不对内之声明”。冯恳切希望李烈钧帮助调停,和平解决察哈尔问题:“望公努力和平运动,区区之意,实不愿以抗日武力,为国贼作鹬蚌;且在步步紧迫之下,更不愿鹬蚌相持,徒为渔人快意也。”(注:《致李烈钧电》(1933年7月26日), 《冯玉祥选集》中卷,第92页。) 这期间,国民党中央也屡电李烈钧,委以调停之任。其意一方面在于安抚上海方面不满于南京政府“攘外必先安内”政策的反蒋势力,同时也希望李烈钧能居中说和。在蒋介石等的电请之下,李烈钧便以中央委员身份出任斡旋,屡陈己见,力促察哈尔问题圆满解决。(注:《复冯玉祥电》(1933年7月28日),《致蒋介石电》(8月4日), 《李烈钧集》下册,第769页。) 7月 24日,李烈钧致电蒋介石,说张家口“情形非尽如外间所传,焕章先生平昔主张和平团结,一致对外之旨始终未渝”,“此次收复察东,勿论其方法若何,均与国家有益”。他希望蒋能以其豁达大度,和平处理察事:“现海内以政治不平之故,鼎沸久矣!”“钧愚以为此时努力在全国,而明察在公一人,公能坦怀相处,兼重绳墨,则治平之世未始不可期也。”李烈钧表示,他“现拟致电焕章,详告政府苦衷,当能谅解”,而冯之行止如何“则须视公之本意何如也。”(注:《致蒋介石电》(1933年7月24日),《李烈钧集》下册,第767页。) 在致电蒋介石的同一天,李烈钧还密电黄郛,述诉自己“以政治主张(按:指李烈钧一再呼吁的‘开放政权’主张)又生波折,民治难期,遂不欲闻问他事,而独于察事未能恝怀。”李烈钧认为,对于察哈尔问题,“政府虽采和平办法,而与人民所希冀者相悬殊……焕章对政治不满,与吾人殆相同,然其举动则在抗日救国,公必能体会而维系之也。”他建议黄郛助以斡旋之力:“以公主政华北,与焕章皆至好也”,“望我公此时特为虚怀相处,且俟下走斡旋也。”(注:《致黄郛电》(1933年7月24日),《李烈钧集》下册,第767页。) 黄郛,浙江绍兴人,曾任北洋政府外交总长、教育总长,1924年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时,两人曾秘密合作过。推倒贿选总统曹锟后,冯玉祥主持成立摄政内阁,以黄郛为国务总理,李烈钧为参谋总长,所以李说黄与冯为“至好”。加之黄郛本人这时又主政华北,因此,论公论私,黄都应出面斡旋,经李烈钧劝说后,黄亲自到张家口同冯玉祥进行彻夜长谈,向冯指出:由于实力过分悬殊,你若抵抗不能取胜;同盟军内部不稳,并摆出诸多事实予以说明。黄的谈话使冯玉祥感到,蒋等对同盟军内部情况已了如指掌,并非完全挑拨离间之词。这一谈话是促使冯玉祥态度软化的一个重要因素。于是,冯玉祥向黄郛表态说:为避免内战,可以进一步商谈,但蒋必须首先下令停止对察用兵。冯并提出自己的和平条件:一是让宋哲元回察主政;二是保留同盟军。否则,再无谈判之必要。黄郛答以“让宋哲元回察主政,估计问题不大。保留同盟军问题因涉及军内有共党活动,我回北平后向蒋、何转达。”(注:陈英茨《抗日同盟军是如何被葬送的》,《张家口文史资料》第31辑,第11页。) 7月31日,冯玉祥发表世电,驳斥蒋、汪对他的污蔑之词, 同时也表示愿意接受和平解决办法。此后,冯玉祥与南京政府之间不断联系,商洽具体措施,李烈钧继续居中疏解。8月1日,冯玉祥复电李烈钧,说明备感压迫之苦衷,表示:“弟为国家前途计,为民族免除内战痛苦计,决对蒋、汪所提四事完全接受,冀得谅解,希公暨诸友与政府商之。”(注:《致国民党中央电》(1933年8月4日),《李烈钧集》下册,第769页。)4日,李烈钧将冯玉祥电转给汪精卫等,(注:《李烈钧关于冯玉祥被迫接受俭电四项条件与汪精卫等的来往密电》(1933年8月4日),国民政府行政院档案(二)3514,《中华民国史档案资料汇编》第5辑第1编军事(5),第725页。)同时接连致电蒋介石:“前奉复示,逆耳之言,乃蒙采纳,斯固进言者之幸也”,李并进一步在蒋冯之间转圜说:“焕章处世,公知之较详,其语言虽涉激烈,爱国尚出精诚”,“焕章世电,间或失实,但第一步既已完成,第二步即可商洽”。他希望蒋介石以“政府大度,示国人信”,“今公既谅焕章之处境,焕章又重公之所言,是两贤契好有期,大局奠安可望”,并表示自己将不辞劳瘁,为察事善后而努力。(注:《致蒋介石电》、《再致蒋介石电》(1933年8月4日),《李烈钧集》下册,第770页。)5日,汪精卫复电李烈钧,称赞李、冯的表现说:“焕章兄既已表示愿接受四项,当即转告敬之兄,妥慎洽商协办理。我兄苦心瘖口所全甚大,敬佩荩筹”。(注:《汪精卫复李烈钧密电》(1933年8月5日),国民政府行政院档案(二)3514,《中华民国史档案资料汇编》第5辑第1 编军事(5),第726页。)至此,双方基本上达成谅解。 察哈尔问题得到和平解决,社会各界极为关注。8月7日,李烈钧在与记者谈话中,继续解释说:“政府负责守土,丧失土地原非所甘,乃欲谋定后动之故,遂未能赞助焕章之所为。国事如此,亦不幸矣。”在此“内战之祸”即发之时,“余钦焕章之见义勇为,临难不苟,而原政府之忍辱含垢,爰向政府进逆耳之言,于焕章亦为待时之动,乃承采纳,非仅个人之幸也。(注:《与各通讯社记者的谈话》(1933年8月7日),《李烈钧集》下册,第772页。)8日,李烈钧偕秘书张宓公、朱善槎及二子、四子、长女,乘怡和公司“公和”轮赴江西庐山,与蒋介石商讨“察省善后”问题。(注:《李烈钧集》下册,第773页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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