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网络史学是参与公共历史问题研究的重要史学领域 近年来,以网络为代表的数字化大众传媒迅猛发展,极大地改变了人们的信息交流状态和书写表达方式。它唤醒了沉睡的公民意识,激发了人们对公共事物的参与热情。同时,以数字电子化方式存在的网络史学也应运而生,成为与民众最为接近的史学领域,亦是史学参与公共历史话题研究的重要排头兵。尽管历史本身就是人类抑或是民族的公共文化遗产,但在目前学科体系运作下之学院式的研究方式已经与历史本身的内在要求渐行渐远,其公共属性被淡化甚至被异化了。然而由于网络史学的异军突起,大大改变了历史学公共属性中之应用部分的原有生存方式,搭建了一座历史学家面向大众的桥梁,也营造了非职业历史工作者参与历史讨论的可能性。由于网络平台具有平等性、公众广泛参与性和现实性等特征,故在网络平台上所有人在身份上都是一律平等,不存在身份的困惑或身份的认定问题,人人皆可以介入所关心的公共历史话题。而网络史学恰恰提供了这种史学进入公共视野的重要门径。既然网络本身就是一个公共平台,那么进入互联网时代的网络史学自然就成为公共史学的重要领域和阵地了。 网络史学可以使历史问题和历史话题更多地进入到公共生活中去,成为民众日常生活中的重要谈资。带有公共性质的历史内容甚多,如历史上的灾疫应对、公共卫生防疫、城市发展、公众参与、社会福利等。如对历史人物的评价与看法以及历史观问题。史学工作者供职于网络参与并研究具有公共话题性质的历史问题,激发公众参与使史学研究走向社会、走向大众,增强史学的现实参与度,如家谱编修、地方历史文化开发,撰写通俗历史读物,与电视台、报纸合作,开发历史互动栏目等。网络史学有大显身手之处甚多。目前网络史学写手甚多,构成了一道亮丽的网络史学风景线。 三、恢复历史学的公共属性需要借助于网络史学的现实参与 历史学作为人文社会科学的基础,属于狭义非物质文明的核心内容,是人类文明传承的主要手段。史学领域是具有公共属性的文化领域,它除有科学特性追求真实外,还有一套内在的人文系统。然而在漫长的历史时代,国家修史一直居于正统地位,这是将其作为建构国家形象和治国方略的重要组成部分来体现的,并享有充分的合法性和正统性。与此相对的民间修史皆列为稗史野文,不仅不具有正统性更不具有合法性。这种传统一直延续至今。近百年来,国家在统合民众认同方面一直在利用史学,并按照自己的统治需要来建构历史、随意剪裁历史、塑造领袖和英雄形象,剔除对其不利的历史信息,强制灌输已精心剪裁并政治化了的历史内容,以期形成共感的历史意识。这种方式曾在特定时代发挥了重要作用。另一方面民史的空间亦被无限地压缩,成为处于边缘亚文化的闾巷戏说。不过国家史学高高在上的垂训、教化灌输方式,使民众具有被愚弄之感,使之形成了历史“无用”的心理疏远感。这是史学长期面临的尴尬局面。 然而,今日中国正在迈向公民时代,人民大众的主体作用日益凸现。特别是利用互联网络的普及,改变了人们的信息获取方式,并使之完全摆脱了封闭状态,从而人民对国家及自身利益相关之公共事物的关怀和期许已越过以往任何时期。因此,在这个时间关节点上,史学能否成为网络新的思想文化力量,恢复历史之真的原有面貌,凝聚社会共识,重新确定公共历史及民间写史叙述的正统性和合法性,依赖历史学家的良知,寻求民众的广泛参与,借以改变公众心目中历史“无用”的心理,就显得异常重要。在这一过程中,网络史学理应在讨论公共历史问题方面发挥着独特作用。 其实公共性本是历史学的本质属性。历史学不是国家或意识形态的专利,更不是职业历史学家的专有垄断品,公共历史要求归还两样原本属于它的东西:一是历史的真实性即科学性,人们要求了解历史真相;一是再释历史的合法性即民众书写其所亲见亲闻历史的合法性,当然包括发布和出版。过去这两样东西只属于国家史学,即国家意识形态政治化了的历史学,而不属于依据公民文化自觉的公共史学。 另外,对于公民而言,公民有权了解历史真相。现在的历史大都是按照国家的需要建构起来的,出于意识形态的需要,许多历史真相往往被掩盖被屏蔽,公民有权要求开放公共空间如档案馆等,用以了解现实背后的历史真相;公民有权按照自己的要求重新解释历史,公民有权书写自己所见所思的历史。个人传记的书写、家谱的书写,对自己身边事的书写,所谓小历史书写等。这个不需要政府的许诺,其实网络已经给公众提供了平台。 现代社会一切都变得多元,若想单纯靠行政手段或国家权威像过去一样去整合恐怕难以做到,这需要公民的认同与自觉。从学科层面上讲,我们认为历史学在凝聚人心、整合价值观,在形成理性、科学、客观的历史认识方面应作出自己的贡献。尤其是网络史学在发挥其公共性方面尤能发挥其应有作用。 注释: [1]有关网络史学的研究,笔者已发表有《网络史学论纲》(《史学理论研究》,2009年第4期)、《论网络史学的研究对象及方法》(《辽宁大学学报》,2010年第1期)等文。对网络史学所涉及的主要内容进行了概括和论述。 [2]近年来也有“数字史学”或“信息史学”的提法。但都是不能代替网络史学,因网络史学的前提一定是数字化(即电子数字化)的,但数字化史学却并不一定是网络史学。至于信息史学,其内容甚为宽泛。王旭东先生认为所有的历史内容都是一种信息,历史学家也是信息科学家,按其观点,信息史学只能是当下或未来史学的一种研究范式,而不是一种历史学分支学科。参见《数字世界史——一种信息史学的理论、方法和应用》,首届全国公共历史会议(苏州,2013年11月13—15日)论文。 (责任编辑:高尚)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