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述重评派的观点,相悖于布尔什维克党的历史传统。布尔什维克党作为新型马克思主义政党,重要的特点之一就是具有严密的组织性和纪律性。在1903年建立党的代表大会上,列宁就党章第一条提出的条文强调,只有参加党的一个组织的人才可以成为党员,深刻的含义在于力图使党成为一个有众多地方组织、由党组织领导党员开展活动、组织关系十分严密的战斗集体。他提出的这一条文遭到了孟什维克的反对。孟什维克从西方社会主义政党的现状出发,攻击列宁的建党主张损害了党内民主与平等的原则,有官僚主义集中制的倾向。列宁撰写了著名的《进一步,退一步》,郑重提出,党是无产阶级的有组织的部队,在当时的条件下它只能按照集中制的原则建立起来,党的纪律是巩固党的组织和保证党内思想统一、行动统一的不可缺少的条件。此后,列宁的这一思想一直指导着布尔什维克党的建设。在党建立的初期,在1905年革命失败后的革命形势低潮时期,在专制统治者的高压政策下,党依靠严密的组织性和铁的纪律性,成功地开展秘密斗争,推动了俄国无产阶级革命运动的发展。十月革命胜利后,在建立共产国际的过程中,列宁在有关著作中指出,无产阶级政党的严密的组织性和铁的纪律,是布尔什维克党成功的基本条件之一,也是它几十年革命斗争的基本经验之一。如果确认布尔什维克党具有这一历史传统和基本经验,那么认为十月革命时期它是一个松散的组织,从何说起呢?! 与上述观点相联系,重评派提出,十月革命过程中布尔什维克党的正确的政策和策略,不是党的领导机关正确决策的结果,而是党的领导机关对党员群众意志的认同,是党员群众对党的领导机关施加影响的结果。阿克顿说:党组织的发展以及党的正确政策和策略的形成"有一个关键性条件,这就是它对舆论的变化和俄国不同地区的动荡的政治形势非常敏感。能做到这一点的保证恰恰是党的领导没有能力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普通党员。相反,……通过党的内部选举和这一年内多次举行的地方的、地区的和全国的代表会议,党员群众对政策的形成施加了影响。"(注:刘叔春等主编:《"十月"的选择--90年代国外学者论十月革命》, 中央编译出版社,113页,1997。)如果认为群众是真正的英雄,党的正确领导来源于群众的智慧,那末可以说党员群众的意志能够作用于党的正确决策。但是,阿克顿的以上论断,意思不在于此,而在于说明党中央没有能力进行正确的决策。这一观点是不符合实际的。 譬如,关于必须进行十月武装起义,是以列宁为首的党中央正确决策的结果。1917年9月12日至14日, 由于当时的政治形势而不得不匿居在外地的列宁,先后给党中央以及彼得格勒市党组织、莫斯科市党组织写了《布尔什维克应当夺取政权》、《马克思主义和起义》的信件,号召进行武装起义。他回到彼得格勒以后,于10月10日主持了党中央的会议,制定和通过了关于举行武装起义的决定。由于列宁和党中央的正确领导,十月武装起义终于成为胜利的事实。重评派所谓党的领导没有能力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普通党员、党的正确决策是党员群众对党的领导施加影响的结果的说法,是站不住脚的。 三、关于如何认识十月革命胜利的过程及原因? 关于十月革命胜利的过程,重评派提出:"布尔什维克取得政权的方式留下了一个很长的阴影。"(注:刘叔春等主编:《"十月"的选择--90年代国外学者论十月革命》,中央编译出版社,121页, 1997。)意思是说,在武装起义的前夕,即10月24日下午,布尔什维克的两位领导人斯大林和托洛茨基在参加苏维埃代表大会的布尔什维克代表们的会议上保证,党没有夺取政权的意图或者没有抢在代表大会之前夺取政权的意图。而在这天晚上,布尔什维克党领导的军事革命委员会向左派社会革命党人委员会发表声明,自己不准备夺取政权。他们欺骗了自己的同志和自己的同道者。根据这一点,阿克顿说:"正是由于布尔什维克党的'政治上的伪善'和他们'背着'苏维埃代表大会而采取的行动,温和社会党人才以此为理由退出了代表大会。同样,他们受到凌辱的感觉也对取得政权后为建立'清一色社会党人政府'而进行的谈判起了破坏作用。"(注:刘叔春等主编:《"十月"的选择--90年代国外学者论十月革命》,中央编译出版社,122页,1997。) 上述重评派的观点,一是说明他们不懂得武装起义的基本规律,二是说明他们没有深入地研究和了解布尔什维克党与温和社会党人之间的关系。历史上的任何一次武装起义,都是残酷的、流血的斗争。俄国十月武装起义,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统治的严重的政治斗争和军事斗争,它直接关系到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你死我活"的问题。这样一个重大的历史事件,只有秘密地进行,才有取得胜利的可能。怎么可以设想布尔什维克党领导机关在武装起义之前把准备进行的这个行动向自己的党员作通报并向其他政党作通报呢?如果这样的话,那不是把这个行动公开化了吗?那么,这个行动还有取得胜利的可能性吗?难道能够以此指责布尔什维克党"政治上的伪善"吗?再则,所谓温和社会党人即指右派社会革命党人和孟什维克,它们由于小资产阶级的固有特性,在重大的政治问题上往往动摇妥协,甚至公开站到资产阶级临时政府一边。在七月事变过程中,它们控制的苏维埃公然站在资产阶级临时政府的立场上,支持对布尔什维克和无产阶级群众进行血腥镇压。对于这样的政党,布尔什维克党怎么可以把武装起义的决定向他们作通报呢?布尔什维克党怎么可以同他们合作建立所谓"清一色社会党人政府"呢?所以,它们退出苏维埃第二次代表大会是它们的阶级利益和阶级本能决定的,在以后发展过程中建立"清一色社会党人政府"的努力归于失败是历史的必然。 重评派还提出:"布尔什维克夺取权力的胜利并不像苏联的、自由派的或自由意志派的解释那样,是由于有效的组织工作和军事谋略。布尔什维克党的力量来自它对苏维埃权力这一目标的认同。在'十月'时,这一目标在城市和军队中获得压倒多数的支持,在农村也获得默许的支持。"(注:刘叔春等主编:《"十月"的选择--90年代国外学者论十月革命》,中央编译出版社,123页,1997。)意思是说, 布尔什维克党的组织工作和军事工作,对于十月革命的胜利作用不大,起作用的是它们对于苏维埃权力的认同,即对群众意志的认同。 上文已经论及,重评派认为党的正确决策是群众对党的领导机关施加影响的结果的观点,是站不住脚的,正是以列宁为首的党中央制定了关于武装起义的正确决策,才有十月起义的胜利。怎么可以认为布尔什维克党夺取政权胜利的原因不在于它们的组织工作和军事工作呢?再则,就"苏维埃权力这一目标"而言,不能忽视布尔什维克党为此作出的巨大努力。二月革命以后,俄国存在着两个政权并存的局面:一个政权是资产阶级临时政府,另一个政权是工兵代表苏维埃。针对这种情况,布尔什维克党提出了"全部政权归苏维埃"的口号,领导群众为实现这一目标进行了坚决的斗争。七月事变过程中,当时控制苏维埃的右派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向临时政府妥协,使苏维埃变成了资产阶级临时政府的附属品,"全部政权归苏维埃"的口号已经失去了意义,所以布尔什维克党决定收回这一口号。9月,由于党的宣传工作和组织工作, 各地的苏维埃转到了布尔什维克党的手中,布尔什维克党再次提出了"全部政权归苏维埃"的口号,并且通过领导十月起义实现了这一目标。可见,谈起"苏维埃权力这一目标"时,不能忽视布尔什维克党为此作出的努力。如果不是党的这些工作,群众能够对苏维埃在革命过程中性质和地位的几次变化产生自觉的认识吗?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不仅仅是布尔什维克党对这一目标的认同,而是党通过自己的宣传工作和组织工作正确地领导群众开展了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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