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认识中介质再认识
一历史本体与历史认识 “历史”一词通常有两种含义。一方面,它指人类所经历的全部历史过程,这是历史 本体;另一方面,它指的是人类对自己过去经历的回忆和思考,此为历史认识,当历史 认识成为一种专门学问时,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历史学。 历史本体指的是由追求着自己目的的历史实践主体所创造的全部客观历史过程。“每 个人在一定的时空环境中创造自己的历史,个体历史不断汇入整体历史长河中,便构成 了历史本体。历史本体并不是抽象化了的本质、规律性和因果性,而恰恰相反,这是一 种未经筛选、淘汰和过滤的状态的历史”[1],这是从横向意义上而言的。从纵向而言 ,每一时代的人都在前人的基础和既定的条件下创造着自己的历史,这种创造是不间断 和不可分割的。同样,他们所创造的历史汇入一往无前的历史长河中,成为另一代人创 造历史的条件。人创造历史是一种不断地、连续的主体客体化过程。“人们利用自然科 学知识、科学技术,按照人类的需要和理想去认识世界、改进世界,创造了第二自然或 人工客体,从而实现了主体内在力量的外化、主体的客体化。第二自然较之第一自然是 更为高级的客体,是经过辩证否定过程向第一自然的复归。另一方面,第二自然并不比 第一自然少什么,它仍然具有第一自然的属性和同第一自然相似的结构。经过“自然客 体--观念客体(客体主体化)--人工客体(主体客体化)”的辩证否定过程,在人工客 体中注入了主体精神,即主体的价值观念、知识结构和思维结构等物化,外化在第二自 然之中。所以,“人工客体不仅有着第一自然的结构,而且有着主体结构向客体结构的 转化或主体结构客体化,它是客体结构和主体结构在更高阶段上的统一。”[2]因此, 人们在创造历史的过程中,不仅受到客观环境的制约,同时还受到自己认识水平的制约 。从上述两个方面的分析中,我们可以认为,历史本体是由人创造、并受到自然环境和 人的主体性因素制约的“自在之物”。 人类的历史认识是对人类历史过程,即历史本体的认识,是现实的人对既往历史的总 结,是客体主体化的过程。“正是主体和客体的相互作用才使客体的结构内化为主体的 思维结构,主体的思维结构通过观念指导下的实践又外化为客体的结构。从认识关系上 说,主体认识是客体世界的缩影,精神世界是物质世界的缩影,二者是同质同构的。所 不同的是,主体认识中的世界是被意识到的世界,是经主体加工、建构的世界,因而是 客体主体化和观念化的自觉世界。”[2]所以,历史本体被历史认识主体主体化后形成 “被意识到的世界”--历史认识,而每一个阶段的历史认识会成为下一阶段历史认识 的对象和历史认识主体的思维结构之一部分,表现为主客体的相互转化和认识的继承性 。 二历史认识主体和历史认识客体 历史认识主体是现实世界中按照一定价值取向、一定认知图式、有计划、有系统地去 研究历史过程的人。在历史认识论中被狭义地定义为历史学家。在这里,我们应首先注 意的是历史认识主体的现实性。黑格尔曾认为:“活的实体,只有当它是建立自身的运 动时……它才真正是个现实的存在,或换个说法也一样,它这个存在才真正是主体。” [3]因此,凡是过去时代的历史研究者实际上已失去了历史认识主体现实存在的基本特 征,而转化为现实主体所要认识的客体世界的一部分。一方面,他们丧失其主体性而回 归于本体世界;另一方面,他们对客观世界及其历史的认识总是要不同程度地转化成某 种信息形式流传下来,构成主体借以认识历史客体的史料或可能的历史客体。这种主客 体相互转化的过程构成了人类对自身历史的持续不断的认识过程。所以主体对历史过程 (本体)的认识是在前人认识的基础上进行的。同时,历史认识主体的现实性,又决定了 某一个历史研究者只能是他那个时代的历史认识主体,脱离了具体时代孤立地去谈历史 认识主体是毫无价值的。另外,也必须看到认识主体在不断地运动着,因而对于同样处 于运动中的历史过程而言,历史认识是一种处在相对运动中的历史过程。“一切历史都 是当代史”,这句话恰当地表达了处于动态中的历史认识主体和历史认识客体在这一相 对运动中产生的历史认识的不确定性和未完成性。同样,也说明历史认识是主体的认识 ,脱离了主体的认识是不可能产生的。 在狭义相对论的讨论中有一个“洛伦兹收缩”是否真实的问题。爱因斯坦写到“关于 ‘洛伦兹收缩’是否真实的问题会把人引入歧途。只要这个收缩对于一个随之运动的观 察者是不存在的,那它就是‘不真实的’;但是它对于一个不随之运动地观察者而言在 原则上可以用物理方法加以证明这一点,它是‘真实的’。”[4]在相对运动中只有通 过对主体的确立,才能对运动着的事物进行把握和确定。这一关于自然界的真理性认识 同时也可适用于历史认识活动。即我们只有首先确定特定的主体的地位,才能考察历史 。历史认识客体必然是历史认识主体作用下的客体。对历史认识主体的这种特殊性,柯 林伍德有很好的论述:“对历史学的性质、对象、方法和价值的各种问题必须由具有两 种资格的人来加以回答。第一,他们必须具有那种思想经验,他们必须是历史学家。第 二,一个人不仅应当具有关于历史思维的经验,而且应当反思这种经验。”[5]面对不 断运动着的历史,只有通过历史认识主体的选择和重构,才能揭示历史过程的规律性与 内在联系。尽管有时历史认识主体掌握了一定的历史认识,但是“第一,他们这样获得 的有关历史思维的经验也许很肤浅。第二,通过同样肤浅的教育渠道所获得的无论什么 经验总归是过时的。第三,与此有关的就是由教育方法所获得的一切知识都附带着那种 特殊错觉:即最终定论的错觉。”[5]所以,要用运动的辩证的方法看待历史和历史认 识,同时历史认识主体决定着他自身价值的实现程度,决定着认识成果的价值。 历史认识是历史认识主体同历史认识客体互相作用、矛盾运动的结果。但是,在历史 过程中,并不存在历史认识客体,而且历史认识也并不是为了认识历史认识客体。“认 识历史就是要完整地把握历史本体”[6]毫无疑问,历史认识主体并不能够直接作用于 历史本体。历史本体是唯一的、永恒的,它一经创造,就不可改变,它是一种独立的和 外在的东西,是不为人的意志和行为所左右的。对于历史本体,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不 能损增其分毫。更重要的是,历史本体对现实的认识主体而言已经完全地消逝了,历史 的既往性、不可重复性和不可逆性决定了它不能成为历史学家直接作用的对象。因此历 史只在于人们的记忆和思考之中,历史怎样,取决于人对它的思考。“历史是历史学家 的经验,历史不是别人而是历史学家‘制造出来’的:写历史就是制造历史的唯一方法 。”,[7]但是历史学家‘制造历史’是随心所欲的吗?如果不是,他又是依据什么来“ 制造”历史呢? 历史学家“制造”历史依据的是史料。史料是历史本体遗留下来的信息与痕迹,是历 史本体的表象,就此而言它是缺乏独立性的。然而,由于历史本体具有客观性,决定了 史料一旦产生也就成为一种相对独立的客观自在物,因此它也具有客观实在性。虽然历 史本体不能全部留下明显的信息和痕迹,史料不能完全覆盖历史本体,但是如果对史料 进行清洗和考证,总能对历史本体进行某种程度的反映。“人们不仅能以表象方式再现 现实客体,即进行表象再现,而且能对已逝的活动和对象进行表象的记忆,并在特定时 空中将其唤出来,还能对尚未发生的活动进行表象水平上的展望,即表象预见,甚至运 用表象进行创造,建构起比现象更加美好的表象世界。正是表象的这种超时性,为思维 的可逆运演提供了可能性”。[2]因此史料就成为对历史认识主体的外在决定依据,是 历史认识主体达成历史认识的客观性基础。辩证唯物主义认识论只有建立在客观性的基 础上才能不被动摇。至此,我们就可以对历史认识客体作一番讨论了。 “所谓思维客体,是指主体思维活动所触及或指向的一切事物、实体和现象,是主体 的思维对象。”[2]作为认识论范畴的认识客体和主体一样是有规定性和前提的,它必 须具备两个特点:第一,客体必须是客观实在和客观存在的事物和现象,同主体一样是 统一的物质世界、现实世界的组成部分。客体是同主体相对的和相关联的范畴,在认识 论上,没有主体也就无所谓客体,反之亦然。但是,客体并非是主体的派生物,而是客 观实在的物质实体,或是现实世界存在的客观事物和现象。史料虽然是作为一种精神性 材料或反映精神的现象的存在,但是史料并不是离开物质而孤立存在的,它不仅存在于 人的头脑中,而且必然要以各种形式,如语言、动作、技术和艺术的创造物、思想文化 的机构与设施等表现出来。因此,史料也就具备了客体的第一标准。第二,客体必然是 同主体相关的事物,是同人的活动、人的目的和本质力量相联系的东西。认识客体相对 于历史本体来说属于现象世界,是现象世界的一部分,但并非现实世界的一切现象、一 切事物都是现实的认识客体,只有那些为人的认识活动、实践活动触及或指向的事物, 成为人现实的目的,本性或本质力量,从而满足人的某种需要的对象,才能成为认识主 体现实的认识客体。史料作为历史学家对既逝的历史本体进行历史认识的现实基础,历 史认识主体的认识活动必然要指向史料,因此,史料也就成了历史认识客体。所以,史 料做为一种现实的客观存在物,在现实的、有计划、有目的的历史认识主体--历史学 家的作用下,成为历史认识客体。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史料都能成为现实的研究客体,历史研究客体是“一种自为的历史 ,是为我之物”,而那些未进入研究视野的史料是“一种自在的历史,是自在之物”, [8]马克思曾说:“对象如何对他来说成为他的对象,这取决于对象的性质及与此相适 应的本质力量的性质”[9]因此两种客体的区别是由于本身的性质和与之相应的研究主 体的本质力量所决定的。这两种客体不断转化,总的趋势是随着有人类认识能力的增长 ,“自在之物”不断地转变为“自为之物”。人类对其历史的认识水平也就随之不断地 提高和深化。 三历史认识中介质 历史认识的最终目的是反映历史本体,但是历史认识主体直接作用的是史料,是成为 历史认识主体之现实认识客体的那一部分史料。这是我们对历史本体、历史认识、历史 认识主体和历史认识客体考察后得出的结论。然而,“作为精神现象的思维不仅信赖于 主体和客体,而且依赖于联结主体和客体的中介物。”,[2]历史认识也需要有中介系 统来联结主体和客体。由于历史认识主体和它最终的认识目的--历史本体之间的关系 已经是一种间接关系,因此它的中介质就有了不同于一般认识论中介系统的特殊性。“ 这种认识是间接的知,因为它不是直接在本质那里,在本质之中,而是从一个他物,从 有开始……由于知先从直接的‘有’使自身内在化,它才通过这个中介找到了本质。” [10]即,直接的有是从知到本质的中介。那么历史认识到历史本体之间的“有”,即中 介质包括哪些具体内容呢? 依据黑格尔关于中介的论述,我们可以认为历史本体的“有”指的是史料。史料作为 历史本体的表象,受历史本体的决定,同时它也反映了其客观性,使其“自身内在化” ,成为一种“超时空”的现实存在,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先前把史料看成是一种历史 认识的中介质,并似乎是唯一的中介质是正确的。然而事实上“常识主义和本质主义混 淆了历史本体和选择后的历史两个不同的对象层次,他们把在选择后的历史中获得的认 识当作历史本体(本来面目),这样既取消了历史本体,又取消了认识论的意义上的客体 。”[1]史料之所以能成为关于历史本体的记录,恰恰是由于它是彼时历史实践主体的 选择。因此,那种把历史本体当作历史认识客体,从而把史料当作历史认识主体达到历 史认识的中介是不符合辩证唯物主义认识论的。因为“离开主体而去追求本体的冲动恰 恰反映了人类对自身理性的盲目乐观,历史本体是无法达到的,我们可以达到的只是‘ 选择后的历史’即认识论意义上的客体”,历史认识主体作为现实的历史学家如何能去 认识已逝的历史本体呢?所以“我们只能在‘选择后的历史’中实现主体与客体的‘对 话’,而不是追求历史本体本身,本体是不可知的。”[1]柯林伍德对此论述到:“过 去不是现实,无法被经验知觉,历史知识也不是直接的,它的对象不是给定的,只能靠 推理接近它,……历史是关于某种间接事物的推理知识。”[6]这里需要说的是,历史 本体的不可知并不是不可知论,这种不可知只是说一方面我们无法直接认识,另一方面 我们不能全部认识,正象我们只能接近真理而无法达到真理一样,对于历史本体我们只 能尽可能地全知,又无法全知。因而,我们就必须对我们借以达到历史本体的中介质进 行一番新的考察。 历史认识是历史认识主体对历史认识客体的作用,在历史认识中史料是历史学家作用 的对象。因此,历史认识的中介应当是联结史料和史学家的中介物或中介系统。恩格斯 通过对黑格尔中介概念的发展,确定了辩证唯物主义认识论的中介概念:“一切差异都 在中间阶段融合,一切对立的东西都经过中间环节而互相过渡……辩证法不知道绝对分 明和固定不变的界限,不知道什么无条件的普遍有效的‘非此即彼’,它使固定的形 而上学的差异互相过渡,除了‘非此即彼’,又在适当的地方承认‘亦此亦彼’,并且 在对立的东西之间起中介作用。”[11]唯物辩证法的这一中介概念在认识实践中的贯彻 ,就是在认识活动中的对立两极,即认识主体和客体之间,存在着中介质,只有它的介 入和参予,认识活动才能得以进行。“思维世界是个中介化的世界,这里的中介化有几 层含义:一是信息化,外部客体的信息内容以一种转换和变形的方式进入人脑,成为思 维世界的内容和组成部分,而思维世界也由此而社会化、客观化;二是符合系统尤其是 语言符号系统的特性和功能,使得外部世界向思维世界的移入和转化成为可能;三是工 具化,对生活和生产工具的熟悉和运用,使间接的、抽象的、分层的思维结构的建议成 为必要和可能;四是模式化,对各种规律、法则、规范和方法的学习、顺应和遵循,为 形成一定的感受方式、情感方法、评介方式、理解方式,生活方式,行为方式提供了可 能,进而为思维模式的形成创造了条件。”[2]因此,认识中介系统的具体内容是:各 种信息、语言符号系统、工具系统、方法系统等。相应地接受和吸收知识,学习和运用 语言符号系统,练习工具的操作,掌握各种行为规范和方法,尝试认识的模式化就成为 认识得以发生和建构的重要的、必不可少的条件。作为一般认识论组成部分的历史认识 论,历史认识主体和历史认识客体之间的中介系统可以图示如下: 历史认识客体经过历史认识主体通过中介系统的作用,形成了现实历史认识客体和潜 在历史认识客体。而历史认识的终级目的并不是分析出两种认识客体就算完成了任务, 它的目的是要对历史本体进行解释和重构。同时,由于历史认识主体不能直接作用于历 史本体,因此历史认识的起点就由“问题”开始,而不是一般认识论中的感觉经验。不 同的历史问题规定了历史认识活动过程中所要把握的对象的不同,这导致了现实认识客 体的产生,加之‘问题’是由现实环境的刺激而对历史发生的疑问,所以历史认识就是 对‘问题’所作的解释。在这一过程中,历史认识客体被系统化、有序化,历史也就此 被“重构”,我们对历史规律、因果性的认识正是在这种“重构”体中进行的。[12]历 史的重构、解释及其规律性、因果性的寻求过程就是历史认识。克罗齐正是在这一意义 上说“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的。又由于史料基本上以精神形式和反映精神的形式而存 在,而且在对历史的重构、解释和研究中都是历史认识主体依据自己的认知模式,通过 语言符号系统和相应的工具在思想中的活动,历史似乎成了一种思想的重演,但这种重 演并不是随心所欲的,因为史料本身的存在和其先验的次序是由历史本体发生的先后所 决定的,而既定时代的认知模式、工具性中介、语言符号系统、决定了我们将其信息化 的水平和能力,这就是历史认识的客观性基础。在这个客观基础上,使我们得以将历史 认识主体和历史本体之间的中介质图示如下: 从图Ⅱ中我们可以看出,由于历史本体的既逝性和历史认识主体的现实性的矛盾,使 得历史认识中介质具有不同于一般认识论中的中介质。在历史认识为了达到其终极目的 时,即在对历史本体的重构、解释和规律性、因果性的探寻中,历史认识客体特别是其 中的现实认识客体成为历史本体和历史认识主体之间的中介质。当然,现实历史认识客 体是动态的、不断变化的概念。在历史研究中不断有新的现实历史客体涌起、加入进来 ,也时常有旧的现实客体失去其现实性和价值而消失、逸出中介系统,无法在历史认识 主体对历史本体的重构、解释中起作用。因此,历史认识的中介质有广义和狭义之分。 在一般的意义上,历史认识中介质同一般认识的中介概念并无二致,但在其微观运动和 具体实践中,历史中介质的内涵要广泛些,它既包括一般认识中介质的内涵,也要加入 现实历史认识客体。因而,仅仅把史料作为历史认识中介质,是远远不够的,是不能达 到历史认识论与一般认识论的辩证统一。 历史认识中介质中的现实认识客体在历史重构、解释的历史认识中有下列特征: 对象性:这是相对于历史认识主体而言的。据上述可知,历史认识客体是以其被历史 认识主体对象化为前提的。史家重构、解释历史是通过史料进行的,相应地,“史家认 识历史客体的第一步,便是史料”[13]这时的史料“对史家来说,就具备了客体的意义 ”,[13]被历史认识主体对象化了。因而,一部分史料便从自在状态转化为自为状态, 承担了历史认识中介的重任。 有限性:人类历史的发展在时空上是无限的和广阔的,作为研究人类“活动事迹”的 历史学内容博大精深,因而史料极为广泛。可以说,凡是能够反映人类历史发展过程一 切文字的、非文字的材料都可以称之为史料。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柯林武德认为:“整 个可知觉的世界都潜在地和在原则上是历史学家的证据,只要它能利用它,它就变成了 实际的证据”[14]从这个意义上来看,史料是无限的。但是,那些被历史认识主体对象 化,纳入历史认识过程之中,成为历史本体重构和解释时的中介的史料是有限的,因而 对于历史学家的历史认识活动而言,那些不是现实历史认识客体的史料,就不能充当中 介客体了。 相对系统性和完整性:史料是广泛的、无限的,这是相对于作为历史认识中介的那部 分史料而言的。然而,实际上不论是文献、文物史料或者其它的史料,它所记载和反映 的内容与人类历史发展的客观进程相比是零散的、残缺的。在历史本体的重构与解释当 中,一般总要求我们从纵的方面形成一个完整的整体、从横的方面形成一个完整的系统 ,现实认识客体是从自然状态的史料由历史认识主体,经过中介系统的作用进行重新排 列而形成的,因此在成为中介质的组成部分时就具备了相对系统性和完整性,在某种程 度上体现着客观历史的发展过程。 价值性:即有用性和可信性。成为中介质的史料必须经过考证,去伪存真,它应该是 历史本体的真实表象,而不能是虚假表象。这样它才能做到“历史学家加以思维就能够 得到对他有关过去事件所询问的问题的答案。”[5]才能对重构和解释历史本体有作用 。当然,在历史重构和解释中有价值的是非常丰富的,同一条史料又可以用于不同的历 史重构当中,这就需要对历史史料进行去粗取精。但是,所有那些进入历史认识主体认 识过程的史料,只要是经过考证、具有可信性,都是联结历史本体的中介质。 至此,我们通过对历史本体、历史认识、历史认识主体、历史认识客体和史料的逐一 分析与讨论,对历史认识中介质作了一番新分析和确认。通过对历史认识中介质内涵的 扩充及其特性的确定,我们既使历史认识论同一般认识论统一起来,又对其作为专门认 识论的个性作了明确的阐述;既使历史认识论有了辩证唯物主义的坚实基础,又不失其 作为一种直接面对精神材料的认识论的特殊性;既使其不脱离一般认识论的范畴成为一 种孤立的、毫无意义的存在,又不失其生动性而显得呆板。 【参考文献】 [1]张耕华。二重历史客体论试探[N].光明日报,1989-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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