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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纪前期英国的地方自治形态(2)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史学月刊》 李培锋 参加讨论

二特权领主的“民官自治”
    “官民合治”只是英国当时自治形态的一种表现形式,同样不可忽视的还有另外一种 形式,即郡内部分领主在私人领地上实施的类似郡政府的“民官自治”。
    尽管就总体而言,英国中世纪前期的领地统治不同于唐朝之藩镇和民国初年的军阀, 基本脱离了中央政府的管辖,成为割据一方的独立诸侯;也相异于同期西欧国家的“封 建割据”政府,一度完全取代了地方政府,成为独立的地方政治实体。但对于英国中世 纪前期的领地统治而言,确有一部分已不再隶属于郡的管辖,并实施着类似于郡政府的 统治。
    早在诺曼征服以前,就有个别领主攫取了百户长的权力,把百户区的公共法庭变为领 主的私人法庭。之后,领主们继续取代百户长,将百户区法庭一批批地沦为私人法庭。 据估计,威尔特郡在1066年仅有6个私人百户区,到1275年就达到27个,[12](p35)而爱 德华一世就任国王时的628个百户区,358个已掌握在私人手中。[2](p399)到13世纪末 为止,英国已有近2/3的百户区法庭不再由郡长委任的百户长主持,完全沦为“私人法 庭”,基本独立于郡的管辖之外,成为“郡中之郡”。
    这种“郡中之郡”的领地的统治方式具有两方面的特性。
    首先,其领地法庭仍然具有庄园集会法庭性质,一般自由民甚至维兰都可以出席。它 可以用来调整领主与封臣的权利与义务关系,这包括裁决土地占有权的归属,举行臣服 与效忠仪式,扣押领地继承金,监护未成年继承人的领地与财产,分配和征收海德税, 惩罚无故不出庭者、交不足海德税者等等;也可以用来选举庄园的庄头(reeve)和守林 员、饲养员、扶犁手、车夫、铁匠等其他办事员,分配庄园的耕作、播种、收割、拖运 、挖渠、修葺篱笆和庄园建筑等各种劳役,惩罚一些诸如私自砍伐他人土地上的树木或 践踏他人农田的侵权行为,惩罚那些诸如通奸、打骂邻居、诽谤他人、偷盗或杀人等违 反法律、秩序和道义的行为。
    其次,上述领地法庭也类似于国家的一级地方政府,其司法运作具有超领地的“公共 司法”性质,是“在私人之手的公共司法”,即所谓的“特权司法”。[13](p599)这项 司法特权主要是以国王颁发特许状的方式让渡给封建领主的。当特许状将一个百户区的 公共司法授予一个领主时,领主本人或总管将取代郡长与百户长,负责原百户区法庭照 常运转。而原来的那些出席者,不管是不是该领主的封臣还是佃户,都必须像以往一样 出庭。当领主获取的司法特权仅适用于部分百户区或领主原有的庄园时,领主将召集自 己的封臣与佃农,从原百户区法庭撤离,改去领主已有或另设的一处法庭,实施这一特 权司法。无论是哪种情况,领主都像地方官一样,实施隶属于国家的法律,行使各种公 共权力,如检查十户联保制,实施各种国王司法令状等。
    特权司法行使的公共权力与各级地方政府行使的公共权力在程度上并没有截然的大小 区分,有些领主享有的公共权力非常广泛,连郡长都无法匹敌。举例而言,克利瑟罗的 显贵领主有权由自己的代理人扣押和逮捕领地上的不法分子,或在自己代理人在场的情 况下,由国王的代理人执行。弗内斯修道院的显贵领主除有类似的特权外,还有权任命 一名验尸官保存国王诉讼并转交国王法庭审理。而韦尔罗亚尔修道院的显贵领主的特权 更加广泛,他既有权将重罪犯与逃犯罚身为奴,又可以任命治安警官(sergeants of th e peace)和验尸官,还能审理一些国王诉讼。[13](p336-337)
    特权司法行使的公共权力与各级地方政府行使的公共权力在表现形式上也无太大差别 。地方政府在行使公共权力时,固然要借助各级领主的私人权力来贯彻和实施,而特权 司法行使公共权力时,也要以实施私人司法的方式表现出来。这种实施特权司法的领地 统治虽还一直在国王的监控之下,但已基本不隶属于郡的管辖,且时常与郡“平起平坐 ”,其统治方式与其称之为“官民合治”,毋宁说是“民官自治”。
    但是,无论“官民合治”还是“民官自治”,都有两个方面的特征:其一,地方民众 ,特别是地方领主都享有一定的自治权力;其二、无论这种自治权力有多大,都要最终 受制于王权,是“国王监控的地方自治”。[2](p406)这种半自治形态真实地反映了王 权触角的向下延伸与地方集团对王权的制约。由此,我们可以窥测到英国地方自治的萌 动、宪政的起步乃至日后国家与市民社会的互动端倪。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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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B.Lyon.A Constitutional and Legal History of Medieval England[M].New Yor k,1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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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R.C.Palmer.The County Court of Medieval England[M].Princeton,1982.
    [5]F.W.Maitland.The Constitutional History of England[M].Cambridge.1909.
    [6]D.C.Douglas.English Historical Documents,Vol.II[Z].London,1953.
    [7]W.Stubbs.The Constitutional History of England,Vol.II[M].Oxford,1926.
    [8]W.Stubbs.The Constitutional History of England,Vol.I[M].Oxford,1926.
    [9]E.B.Fryde & E.Miller.Historical Studies of the English Parliament,Vol.I[ C].Cambridge,1970.
    [10]J.E.A.Jolliffe.The Constitutional History of Medieval England[M].London ,1937.
    [11]G.B.Adams.Constitutional History of England[M].New York,1921.
    [12]A.Harding.The law Courts of Medieval England[M].London,1973.
    [13]W.O.Ault.Private Jurisdiction in England[M].Buffalo,1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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