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举之后,布尔布里斯获得了道德补偿。1991年7月19日叶利钦任命布尔布里斯为俄联 邦国务秘书。谁也不会明白,这个任命的背后是什么,但它再次确认了布氏的特殊地位 。布氏固执地要保持俄罗斯第二人的桂冠。 布尔布里斯创立国务委员会,他认为政府的职能是管理经济,而国务委员会的任务是 制定改革战略。很快这个构想又变成了叶利钦来主管政府,布氏做第一副总统--也就 是实际上的主人。 叶利钦说:布氏的权威对当时的盖达尔班子是绝对不必争议的。与总统有关的所有问 题部长们都通过布氏来决定,也就是说,到他的办公室,如果有必要,他就会直接和我 说…… 盖达尔政府的第一副总理布尔布里斯,那时是实际上的政府部长办公室首脑。布尔布 里斯还把离弃戈尔巴乔夫政权的知识分子引荐到叶利钦政权中,那时他们帮助了新总统 。 91年8月20日晚上,年轻的经济学家盖达尔出现在布氏办公室,在改革的日子里他们进 行了历史性的会见。 91年秋布氏授意盖达尔组成经济体制改革班子,这个班子中许多人后来是盖达尔政府 的组成人员。 每星期二晚上布氏都召集部长们在自己家喝茶,所有的问题都在这时候提出并加以讨 论。许多盖达尔的部长们后来都无限怀念气氛友好、工作效率高的聚会。布氏年轻时代 喜欢足球,所以在政府成员中组织了一个球队,星期日他们会在绿茵场上奔跑。 整个国家都记住了人民议会第六次会议的电视转播,布氏坚定地把手一挥,全体政府 成员都退了场,为的是不再听议长鲁斯兰·哈斯布拉托夫侮辱性的言辞。布氏自己后来 说,这是一个不寻常的手势。但它以自己的坚定性给人印象深刻。 成为第一副总理后,他引起了社会上的广泛注意。反映基本上是负面的。他不受大庭 广众的青睐。这很难用专业术语来描绘,布氏一上电视就不招人喜欢。而且说话含混不 清。这不是只言片语就能说清楚的。这不光是外貌冷漠、表情僵滞的问题,他整个就是 一个具有磁场负效应的人。 这对布氏是一个打击。他也曾试图有所改变。他是俄国政坛中第一个接近职业“包装 ”服务的人,为的是让专业人员帮助他成为观众眼中受欢迎的人。但没什么效果。 布氏是政治新党中第一个改坐“吉尔”并享受以前政治局委员才有的护卫车队待遇的 官员。从白宫挺进枢密院广场,占据了以前苏斯洛夫的办公室,公开享受这些政治特权 。这些都没有使他获得好感。 盖达尔认为,布氏出色地起到了领导集团灰衣主教的作用。遗憾的是,他起的这种作 用是他本人不喜欢的。他想成为第一大人物并负全责。但这正是他想而未得的。就像他 领导的各个委员会未得出任何具体的结果一样。那时布氏成了批评的靶子。他被加诸所 有的罪名。人们指责他“导演”的电视直播中(人民会议)的混乱场面,要求他对改革利 益的流失负责,指责他出卖国家民族利益。 现在那段历史已无人知晓,但在1992年有许多人描绘过,讨论过,甚至还拍过名为《 红汞》的影片。传言说,红汞--是某种战略原料,为了损害国家的利益,布氏决定将 出口到国外。后来查明,“红汞”是自然界里并不存在的东西,但布氏名誉受到致命的 损害。 他领导政府仅有几个月。92年4月初,人代会前夕,他辞职了。叶利钦向议员们的压力 让步。但实际他本人也想从布氏的影响中摆脱出来。为什么这位同道会惹来这么多的麻 烦呢?他开始对布氏的战略才能感到沮丧。许多事情并不像他预测的那样。议员们的要 求正成为叶利钦赶走布氏的理由。 极度的自尊使得布氏从不承认他是被迫辞职的。他试图证明,这是他本人英明的决断 :“因为当政府总理并不是我必须要做的事。”他辞了职,却在总统那里得到了全权国 务秘书的任命。而全权就意味着无限制的权力。他招致了最为猛烈的批评,所有的人都 劝总统摆脱他。 布氏是唯一一个可以绕过伊柳申、不用拿报告去见总统的人。在既不是政府成员,也 不是安全会议委员的情况下,他却可以参加所有的会议--他没有投降,还在为向总统 施加影响而斗争着。叶利钦抱怨说,“布氏不经邀请就参加所有会议,也不管会议的议 题是什么,反正往总统的左边一坐,他知道我不会说什么的。”“不能否认,我开始感 到疲倦,长久以来,同一副面孔一直出现在我所在的任何地方。可以、也有必要向总统 施加影响,为了事业,为自己的理想嘛。但凡事都要有个限度!” 布氏从俄罗斯国务秘书变成了总统的国务秘书,第七次人民会议前,这个职位被撤消 。布氏当上助手班子的头儿。他仍像从前一样,不肯承认权力已经从他手中滑落。 1992年就有传言说,布氏已失去往日对总统的影响。某些集团公开表达对布氏失宠的 喜悦之情。布氏可心有不甘。他接受了一系列的电视采访,用最得体的方式表示,他可 以接受任何职位,但他是总统最亲近的人这一点无可动摇。 在接受《文学报》采访时,他说,“我不认为对我的指责有什么根据,我知道自己的 价值……您提到所谓影响的程度有所改变,……我的回答是毫无此事。您说,您看到另 外的一个集团更有影响,他们很活跃……这是可能的。但我既不准备肯定,也不会否认 ,这与叶利钦目前经历的政治和职业需求有关,以此将开辟改革发展的前景,赋予其不 可逆转性……” 1992年底,叶利钦找到清除布氏的理由了。 资深记者玛丽娜·莎金娜这样描绘这一幕: “叶利钦邀请布氏到自己的办公室并向他解释自己的决定:‘您在人代会上对我的帮 助太少了,根纳季·埃杜阿尔诺维奇。’总统冷冰冰地说。 布氏料到了这一点,再没有说什么。原来,布氏误导了叶利钦,他对总统说,人代会 上将不少于400票支持叶利钦,结果只有120票。 布氏说,他成了总统的政治反对者,他说,他开始组建自己的党,联合所有的反对派 议员,继续为改革而斗争。 叶利钦冷漠地听着,后来平静地说,‘您别激动,根纳季·埃杜阿尔诺维奇’,他补 充了一句谜一样的话:‘一切会回来的……’” 但什么也没有恢复原样,离开克里姆林宫,布尔布里斯两次竞选国家杜马议员,但在 核心政治舞台上已不再显赫。 但也许,叶利钦时代走马灯式的政府格局就此奠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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