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大墓发掘现场 南昌海昏侯墓的挖掘正在如火如荼的展开,而墓主究竟是第几代海昏侯,也是大家猜测的焦点。近段时间以来,大量的文物陆续出土,一切谜底似乎即将揭开,由目前所知的情形来判断,至少有十项证据能证明墓主人极有可能是人们广泛热议的第一代海昏侯刘贺。 【十大证据之一】: 汉成帝之前才有真车马陪葬 南昌海昏侯墓西侧有一个占地约80平方米的长方形土坑。这个不起眼的土坑是我国长江以南地区首次发现的真车马陪葬坑。考古人员在坑里发现了5辆木质彩绘车和20匹马的痕迹,还有3000余件错金银装饰的精美车马器。 乘坐4匹马的车是汉代王侯出行的最高等级配置,5辆车20匹马,正好是4匹马一辆车,这也说明墓主身份之高贵。从清理出的车具如盖弓帽、杠箍、龙虎首轭饰、辕首饰、衡饰、车义、车軎等,马具如络饰、衔镳、当卢等多鎏金错银和麻质伞盖看,其制作极其考究,使用等级很高。 据史料记载,公元前33年6月,有司言:“乘舆车、牛马、禽兽皆非礼,不宜以葬。”汉成帝“奏可”。这被视为废除车马、动物陪葬制度的政令。根据历代海昏侯生卒时间,真车马陪葬坑的发现可以推断墓主为第一代海昏侯刘贺。 【十大证据之二】: 汉三堵悬乐超过侯的级别 南昌海昏侯墓中,回廊型藏閤是经过周密设计的,其中最能表现墓主身份和财富的北藏閤,是主墓中距离墓道口最远、最隐秘的地方,其出土的文物也是最能代表墓主身份的。按照藏閤的功能分区,“乐器库”中出土了两堵(架)编钟、一堵编磬。其中两堵编钟共24件,保存较好,一堵铁编磬非常稀有,为全国首例。 “按照《周礼》中的礼乐制度,‘四堵为帝,三堵为王’。在南昌海昏侯墓出土的三堵悬乐,明显高于墓主身为‘侯’的级别”,而只有第一代海昏侯刘贺曾经具有王、帝的身份。国家文物局专家组副组长、陕西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研究员张仲立认为,“其原因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当时的丧葬制度并不森严,某一代海昏侯为了彰显自己的声望偷偷给自己放了三堵悬乐,还有一种可能是墓主就是刘贺。” 【十大证据之三】: 大量马蹄金、麟趾金证明墓主身份极为高贵 在南昌海昏侯墓主椁室,考古人员共清理提取出马蹄金、麟趾金25枚、金饼189块,总计214枚,创下我国西汉考古之最。 据专家介绍,《周易参同契》记载:“金性不败朽,故为万物宝”。《汉书》记载:“蜀广汉主金银器,岁各用五百万。”可见西汉时期金银器的制造已具有相当规模。迄今为止,即便在全国范围内,出土的马蹄金也屈指可数。此前最多的一次是1973年河北定州市的中山怀王刘修墓,出土了大小马蹄金各2件、麟趾金1件、大金饼2枚、小金饼40枚。为什么诸侯王的墓中只有几十枚,可海昏侯作为列侯,墓中却有数量如此庞大的马蹄金、麟趾金和金饼呢?“马蹄金、麟趾金是皇帝的赏赐品,金饼则是财富的象征。”专家认为,数量如此之多的马蹄金、麟趾金和金饼的发现,反映了墓主身份的高贵和特殊,也进一步将墓主身份引向第一代海昏侯刘贺。 【十大证据之四】: 主椁室布置与史料记载刘贺患有风湿病相吻合 在南昌海昏侯墓主椁室西面发现孔子画像屏风处,考古工作人员还发现了一张床榻。此外,在东寝的棺椁旁边也有一张床榻。这两张床榻均有两米多长。不论是堂还是寝,基本是按照逝者生前习惯设置的。按照礼制,“堂”是海昏侯接待宾客和办公的地方,通常应放置坐榻。为何墓主要在“寝”和“室”的位置都摆上床榻呢?由此,国家文物局专家组组长、中国秦汉考古学会会长信立祥推断,有可能墓主生前身体不好,在接待宾客和办公时也需要躺着。据《资治通鉴》记载,昌邑王刘贺身材高大却有疾病,行动不便,有史料称是风湿病。而这样的记载恰恰与主椁室的发现在逻辑上互相符合。 此外,墓室内出现熏香器具博山炉共三件。两汉时期,博山炉盛行于宫廷和贵族的生活之中。博山炉可用来熏衣被,以除臭、避秽,古人席地而居,燃香草以洁室,祛除潮湿。如果真的是刘贺,那恐怕博山炉除了熏香外,还有祛除潮湿的作用。 【十大证据之五】: 韘形佩代表汉玉最高水平 《礼记》云:“君子无故,玉不离身。”棺椁附近出土的两件透雕的韘形佩,经专家鉴定后被认为,在质地和工艺水平上都代表了汉玉的最高水平。玉饰图案均为龙、凤、虎三种动物,栩栩如生,精美程度更是让人叹为观止。这两块玉佩质地上乘,其中一块为圆形、青玉质地,另一块为椭圆形、白玉质地。经过清洗后,这两块沉睡了2000多年的韘形佩仍然光亮如新、玲珑剔透。专家认为,无论从质地还是工艺水平来看,这两枚玉器都代表了汉玉的最高水平。张仲立说,封建社会统治阶层将玉的使用和礼制联系在一起,因为它是礼的象征。在汉代秉守礼制的情况下,贵族佩戴玉饰是财富与地位的象征,玉佩越是精美,代表着其主人身份越是高贵。古语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根据当时的规定,老百姓是不能用玉的,用玉的都是贵族。贵族的等级越高,用玉越多、越频繁。以此推断,墓主人一定是宗室高级贵族。 【十大证据之六】: 罕见琥珀并非一般贵族用得起 近日,南昌海昏侯墓出土一葡萄大小的琥珀,两端钻有微孔,对齐贯串,专家猜测为挂饰。这块琥珀为深红色,属于琥珀类中的血珀。血珀又被称为医珀,对身体虚弱或是健康状况不佳的人有一定功效。更让人惊讶的是琥珀中还有昆虫,又属于珍贵的虫珀。 虫珀价值由几方面因素决定:一是包含物的种类,越稀少的虫类越珍贵;二是虫的完整程度;三是虫体大小;四是虫体位置和珀体的清澈程度,便于观察把玩则增加了人文价值。专家表示,如此珍贵的琥珀是一般的高等级贵族用不起的,应该属于诸侯王这些人用的,这也把墓主的身份再次指向了第一代海昏侯刘贺。 【十大证据之七】: 仅有第一代海昏侯能陪葬整整10个鼎 考古人员在主椁室东南面的床榻下发现了10个青铜鼎,其中有方耳、圆耳两种类型。这些青铜鼎表面鎏金,工艺精美。据《周礼》记载:“天子九鼎、诸侯七鼎、大夫五鼎、元士三鼎或一鼎。”信立祥告诉记者,西周中期以来形成了用鼎制度,最高的天子只能用九鼎,所谓“一言九鼎”由此而来。所以,考古界常常将天子墓称之为“九鼎墓”。专家介绍,到了汉朝,用鼎规制逐渐衰落,使用铜鼎仅仅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但是商周的成套九鼎造型并非一模一样,即使10个鼎中没有九鼎成套,墓主能使用如此之多的鼎,说明身份绝非一般贵族。而且历代海昏侯中,只有汉废帝刘贺的墓中有可能出现成套九鼎这种配置,这也再次将墓主身份指向了第一代海昏侯——汉废帝刘贺。 【十大证据之八】: 出土罕见龙首佐证墓主身份 12月14日,考古人员在清理南昌海昏侯墓主椁室东南角的文物时,意外发现了一个龙首。该龙首长约15厘米、高约10厘米,被发现时,距离主椁室东南面侧板位置仅有10厘米左右,它的周围散落着红色玛瑙、白色玉器、玉米粒大小的珍珠等文物。该龙首是一个复合件器物,由鎏金的青铜器、漆器、木器、玉器等几部分构成,保存较为完好。龙首工艺复杂,龙首的嘴巴可以张合,是西汉能工巧匠的杰作。专家认为,在西汉,龙的使用有规定,龙在古代是帝王的象征,一般贵族不能使用龙,此次发现将墓主人身份进一步引向当过昌邑王、做过西汉第九位皇帝、第一代海昏侯的刘贺身上。 【十大证据之九】: “大刘记印”彰显皇亲身份 在南昌海昏侯墓主椁室内,近日还出土了一枚反映墓主身份的玉印。印章在考古中属于非常重要的证据,专家介绍,这枚玉印来自主棺前的随葬品中,是一枚方形龟钮玉印,印文显示“大刘记印”字样,指明墓主的皇室宗亲身份,而且他的身份非常显赫。 这枚龟钮玉印长宽均约1.3厘米,质地为和田玉,色泽白润,晶莹剔透。玉印的背面,雕刻“四神”中的“玄武”(乌龟)形象,可以看出工艺非常精湛,玄武栩栩如生。印均呈正方形,与成年人大拇指盖一般大小,印面用标准小篆刻有“大刘记印”四个字。专家认为,“大”字与“巨”字的意思接近,以彰显其家族的显贵。“刘”字,则表明墓主及家族姓“刘”。而且龟钮玉印等级相对较高,贵族和王侯级别才能使用,普通人只能用桥钮。知名篆刻史研究学者孙慰祖表示,“大刘记印”中的“记”字是小篆文字,印风是标准的西汉晚期风格,印钮也是典型的西汉晚期风格。 【十大证据之十】: 大量“昌邑”字样的器具证明曾为昌邑王 在海昏侯墓内,发现有大量书写“昌邑九年”、“昌邑十一年”字样的漆器。在东藏閤出土了大量的青铜器,青铜器有壶、尊、鼎、釜、臼、杵、勺等,有的青铜器上有“昌邑食官”、“籍田”等文字,铜鼎、铜缶、铜长颈壶等青铜器造型也十分精美。这些“昌邑款”的漆器,制作时间正好是刘贺当昌邑王的时期。在省博物馆《南昌海昏侯墓考古发掘成果展》中,就展出了一个保存十分完好的青铜豆,上面清晰地刻有“南昌”二字,为确认墓主的身份提供了依据。有专家推测,昌邑应该就是用来指代昌邑王的“年号”,或许是第一代海昏侯将山东封地认为是“北昌邑”所在地,即使被贬南下,仍认为自己是昌邑王,把海昏侯国视为与山东相对的“南昌邑”,一系列的礼制规格也继续保留王的地位。据推测,刘贺被拥立为皇帝是昌邑十三年之时,也有可能这些器物是后来跟随刘贺南下的。 据了解,第一代海昏侯刘贺墓在建昌县西北六十里昌邑城内,有大坟一所,小坟二百许,旧称百姥冢。此次考古发掘的南昌海昏侯墓与史料记载的刘贺墓位置非常接近。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