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应该注意,《三国志·先主传》提到的刘元起、张世平、苏双诸人的身份、地位、见识、知名度、话语权等等实在是无法与桥玄、许邵等夸奖曹操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舆论界精英相提并论的,何况他们评论刘备和曹操的分量也有明显差别。 《通鉴》在刘备出场之时不取人们的赞誉之词,应该是经过思考后的适当处理。因为,很明显,写上这种档次的评语赞扬对于刘备并不会添加多少光彩。对刘备的评价,《世说新语·识鉴》有一条,很有意思,但不大为人所重视,介绍给大家:曹公问裴潜曰:“卿昔与刘备共在荆州,卿以备才如何?” 潜曰:“使居中国,能乱人,不能为治。若乘边守险,足为一方之主。”如果让他在中原,只能是个动乱因素,不会成为治国平天下的政治家,倒是有机会割据一方的话,能够成点气候。以之与“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相比,刘备的气概就不如曹操了。所以,这一条材料很少有人注意,更少被人引用。 ![]() 网络配图 在情感上多少有些倾向于刘备的《资治通鉴》等书自然不会随便转述了。讲到《资治通鉴》对于刘备的描写,还想再次提出《三国演义》的刘备出场来对照着谈一下。《三国志》是写得相当不错的正史,《资治通鉴》是出色的编年体史书,而《三国演义》虽然只是小说,却是中国最成功的历史书写。 《三国演义》刘备出场则是这样的:玄德幼孤,事母至孝。家贫,贩屦织席为业。家住本县楼桑村。其家之东南有一大桑树,高五丈余,遥望之重重如车盖。相者云:“此家必出贵人”。玄德幼时,与乡中小儿戏于树下,曰:“我为天子,当乘此车盖。”叔父刘元起奇其言,曰:“此儿非常人也。”因见玄德家贫,常资给之。年十五岁,母使游学,尝师事郑玄、卢植,与公孙瓒等为友。小时候就把桑树当车盖的故事,是根据《三国志·先主传》改写的,两书目的相同,都是突出刘备的不同凡响。 师事卢植以外,小说特地加上儒学大师郑玄,大概也是为了渲染刘备的相当不同凡响吧。这等细节,当是文人所为。概括的介绍,倒是没有。真正对于刘备的刻画,还是从接下来的刘关张桃园结义开始的。这是小说与前两部史书的最大不同。《三国志》比较平实。 因为作者对于刘备及其蜀汉政权怀有很深厚的感情,记事及史论比较客观;《资治通鉴》虽然纪年以曹魏为正统,但对于刘备方面则给予较好评价;《三国演义》则保留有较多的民间色彩和江湖气息。刘关张的结拜是江湖人的典范。刘备的故事则是经典的大哥故事。 古语有云:“男儿有泪不轻弹”,若是刘备没事哭一遭,恐怕部下早就觉得他不堪造就,全跑了。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