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相关,从20世纪50年代张政烺主持编纂《中国历史图谱资料目录(封建社会部分)》的草稿影印件来看,“魏晋封建论”的学术观点亦隐然蕴涵其间:“原《图谱目录》分篇编排,封建社会部分,分为第三篇《封建社会前期》和第四篇《封建社会后期》,先生将两个篇名均行删去,改为以章为单位,统一编排。将原第三篇第一章《封建社会的形成》,改为统编第十一章《兼并剧烈时期——战国》。原第二章第一节为《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封建国家的形成》,先生删去其中‘封建’二字,改为《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国家的形成》。原第四章《豪强大族的发展和封建割据因素的增长、农民起义的不断爆发》,先生把‘和封建割据因素的增长’数字删去。第十七章《封建割据和短期统一》,先生改为《魏蜀吴割据和西晋短期统一》,删去‘封建’字样。此章第一节《封建割据局面的形成》,先生删去‘封建’二字。凡此种种,都明确无误地表明,先生不同意古史分期的战国封建说”。(27) 尽管学术界对中国封建社会起始时间的讨论,见仁见智,但张政烺关于“魏晋封建论”的学说,自1950年提出之后,直到1994年他在接受《史学史研究》编辑部的采访时依然坚信地说:“我看封建社会是魏晋以下。几十年了我都是这个主张。”(28)这种学术的自信,缘于他不空套理论,而是真正做到了将唯物史观指导与中国历史发展的实际相结合,是其实事求是治学理念的体现。故何兹全评价说:“50年代初,刚刚解放,苑峰也在学马克思主义,当时学习理论联系实际,都不免生搬硬套。但苑峰不是‘以论代史’,而是熟悉中国历史,理解中国历史实际,从中国历史实际中看出魏晋时期正合乎马克思的封建社会理论,就把封建社会的帽子戴到魏晋社会的头上。他不是‘以论代史’,而是‘以史代论’。”(29) 作为一名新历史考证学者,张政烺在新中国成立后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并自觉运用于学术研究的实践,表明新历史考证学者在研究路径上由纯粹的重视史料考证,转而将史观指导与史料考证二者并重。这一研究路径的转变,不仅提升了新历史考证学者的理论素养,完善了他们的治史理论与方法,而且赋予了马克思主义史学新的发展内涵,充实、扩大了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的队伍。 注释: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