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一本民国年间的《小学补充课本·沾化乡土》的“风俗”一节谈到:“本县居民,勤劳俭朴,衣服住室,不尚奢华。婚丧等一切礼节,也很简单。颇合于新生活运动的精神。因为本县物产丰富,人民都安居乐业所以只有外方人来沾种地,本县人出外谋生的很少。又因向来文风颇盛。全县人民,都知道热心办学,送子弟入学读书。这是很好的风气。”作为小学乡土教材,其承载的“德化”使命毋需讳言,其宗旨与县志也自然有异曲同工之处。将民风培养寄托于教育实行,这就启示我们注意到辛亥前后的沾化教育问题。 民国《小学补充课本·沾化乡土》 与小学教材中勾勒出的美好愿景不同,县志所载更趋实际。《教育志》说:“沾邑向称‘济北诗书之薮’。明清时代,科名鼎鼎,《旧志》所载,可复按也。乃自废考兴学而后,进步反较他县为迟,计兴学至今垂三十年,除少数志士负笈四方外,境内曾未设一中学,完全小学亦只设三处,此岂文化区域所应有之现象乎?”这里所说的“少数志士”的名录可见《登进志·学历》,内中分为两类:“大学及专门学校毕业者”以及“师范及中学毕业者”。自民元至续修县志的民国二十四年,沾化县域内的学校主要有“师范教育”、“小学教育”、“社会教育”、“职业教育”四类。单看门类,颇为齐全,但细究起来,却大都是些临时机构,譬如“短期训练班或讲习会”、“短期小学班”、“通俗讲演所”。导致“门虽设而常关”的原因,有军阀混战、社会动荡的大形势使然,也有人力、财力匮乏等具体的“导火线”。辛亥一役过后,最先“拔地而起”的是单级演成所与实业学堂,这两所学校都建于民国元年,可以说是革命的直接成果。“革命”催生了“师范教育”与“职业教育”,这倒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历史现象。 民元那一年,在两所学校以外,沾化还成立了第一家商会组织。查《建设志·实业》可知:“自民国元年,由城镇商号联合呈县备案,成立商会。其前后工作,在指导商务进行,解决债务纠纷,整理钱业,推销国货等等。”自其工作内容来看,辛亥前后沾化境内的商业活动还是十分活跃的。与社会组织一起出现的,还有民国特色非常明显的政治组织,如议会。截至1935年,选充山东省议员的沾化籍人士共有四位,分别是王炳燇、吴瑞洪、王成业与姜奎杰。同样“新鲜”的事物,或许还可以算上司法改革,据《政治志·司法》载:“民国初元于县署内设承审员一名,协助县知事审理案件”。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典型的“过渡形式”,直到“十八年秋,设县法院,兼有初级及地方两级法院之职权”。 风起于青萍之末。“辛亥记忆”中的任何点滴,在日后都有可能成为“常规”与“常态”。那些曾经激动人心的瞬间,也会化作“制度”而深植于一片县域的运行模式之中。细节为历史招魂,时间为历史扬鞭。百年来,中华民族走过的不仅是一段道路,也更是一段心路。一部民国县志中的“辛亥记忆”,开启的是我们在“对话”中进入历史的可能性。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