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美日对二战期间一些历史问题的定性一直没有取得共识,原有的分歧在当前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再度表面化,尤其是两国围绕慰安妇问题的争端引人注目。美国国内各界对此虽有不同看法,但由于主流思潮一直认为应从现实利益角度出发考虑历史问题,导致美国政府对日本不断修正历史解释的行为反应消极。历史认识问题虽不至对美日同盟造成严重损害,但它将会长期存在并可能通过各种形式表现出来,给两国关系带来复杂的影响。 关 键 词:美国外交 日本外交 美日关系 历史问题 争端 作者简介:刘卫东,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副研究员。 日本的历史认识问题长期以来一直都是影响其与亚洲邻国间关系的重要因素,而近年来随着国际局势及有关国家国内政气候的变化,美国和日本之间在历史认识上的分歧也逐步表面化。作为日本唯一盟国和当年的主要当事方之一,美国对于日本历史认识问题的态度不仅关系到美日同盟的发展,也成为包括中国在内的亚洲有关国家认识美日关系、判断其自身利益和战略选择的重要依据[1]。因此,探明美国在日本历史问题上的态度和对策,对于理解中国在中美日三边关系中的地位、构筑有利的东北亚国际环境具有重要意义。 一、美日历史认识争端的回顾 美日存在分歧的历史议题主要涉及到二战及美军占领日本期间双方一些行为的定性,东京审判以后美国对此不再关注,但日本一直有人试图按照自己的方式重释历史。战后初期日本的关注重点在于收回主权和经济复兴,尚无暇顾及历史问题。20世纪60年代后日本的知识精英开始反思历史。进入70年代后,日本政府在教育领域恢复了战前的一些做法;1975年8月15日,三木武夫首相首次以“个人”身份参拜了靖国神社,中曾根随后首次以首相身份参拜,并强调“我们迟早会处理宪法问题,因为它是由麦克阿瑟为日本巧妙地间接地强制性地制定的。”[2]但在80年代日本政府进一步否定历史的行为被称为“大国化的过早尝试”,[3]在邻国的抗议下不得不有所收敛,而美日此时不仅需要面对苏联这一共同威胁,且两国在经贸、防卫费用、基地使用等现实问题上也冲突不断,历史纠纷尚未进入政府层面。[4] 90年代以后,二战受害者开始不断发起对日本政府的诉讼,[5]日本的历史问题也因此引起更多关注。二战结束50周年之际,历史问题在美日国内都成为热点。美国很多媒体都对质疑当年投放原子弹正当性的言论进行了批驳,[6]美国一家航空博物馆展出投弹飞机的部件时,其模糊的立场说明引起了美国二战老兵的抗议和国会的关注,导致博物馆馆长辞职。[7]日本国内围绕历史问题的争论也日趋激烈,右翼组织搜集了500万人的签名以阻止政府对外妥协,但村山富市首相排除阻力,敦促国会通过了反省日本侵略历史的“不战决议”,还倡议成立了亚洲妇女基金会,对前慰安妇进行赔偿。这一阶段美日在历史认识方面的分歧开始表面化,但日本政府的态度尚未明确转变,两国官方介入的程度也有限。 2001年9月4日美国学者史迪文在《纽约时报》上撰文指出,解密档案表明,美国政府当年为尽快通过《旧金山和约》曾压各国放弃对日索赔,引发了大量民众聚集在和约签署50周年庆祝会场外举行抗议。9月10日,美国国会通过决议,要求国务院停止干涉前美军战俘通过司法途径要求日本赔偿的活动。[8]但第二天发生了“911”事件,在美国政府急需日本协助反恐的背景下,所有相关诉讼都被搁置。随后美日同盟不断强化,而日本否定历史的行为也完全上升到政府层面,不仅多次阻挠美国国会通过相关历史提案,小泉还一再公开参拜靖国神社。二战结束60周年之际,由355名日本议员组成的5个组织在敦促小泉参拜靖国神社的同时,还寻求组织20万日本民众集体参拜。虽然一些美国议员对此进行了谴责,国会还再度确认了二战的历史地位,但美日官方之间仍未因历史问题直接发生正面冲突。 二、美日历史认识争端的凸现 从2005年下半年开始到2007年中,以慰安妇问题为代表的历史认识争端在美日政府间集中爆发,其涉及议题之广、层次之高、冲突之剧均为历史上首次。 (一)出现争端的主要历史议题 1、慰安妇问题 慰安妇一般指二战期间受到日本政府和军方强迫为日本军人提供性服务的外国妇女。美日对此问题争议的核心,在于日本政府是否参与了有组织的虐待活动及是否必须承担相关责任。从1996年起,美国众议院就不断出现有关慰安妇问题的提案,2006年它甚至通过了小组委员会的表决,但最终均受挫于日本的游说活动。2007年1月31日,加州民主党众议员麦克·本田联合同僚再次在众议院外交事务委员会提出“H.Res.121”决议(本田议案),敦促日本政府就慰安妇问题以一种“清晰的、毫不含糊的方式正式予以承认、道歉并承担历史责任。日本首相也应以官方身份予以公开道歉。”[9]由此引发了美日两国持续半年多的争端。 2月中旬,美国众议院外交事务委员会就慰安妇问题举行了听证会,此后日本高层官员纷纷前往美国进行游说试图阻止提案通过。4月27日,安倍在访美期间虽再次对慰安妇表示道歉,但仍未收回“没有文件证明日本政府参与了这个行动”的表态。[10]同日日本外务省副新闻秘书在东京向外国记者表示:“他(只是)努力解释以前说过的话,这就是事实,所以我认为首相向国会议员们道歉的说法并不准确。”[11]与此同时,日本最高法院连续判决亚洲受害者提起的慰安妇和强制劳工诉讼案败诉。美国国会研究局的一篇研究报告列举了安倍在此期间所有的矛盾表态,并确认没有证据显示慰安妇是真正自愿性质的行为。[12]此外,美国的主流媒体也对安倍的出尔反尔进行了一边倒的谴责。 但随后本田议案在委员会内的表决计划仍两次被推迟。6月14日,包括44名议员在内的63名日本右翼人士在《华盛顿邮报》上刊出整版广告,再次否认慰安妇的存在和日本政府与其的关系,[13]此举引发了美国国会和政府的一致谴责[14]。6月22日,日本驻美大使加藤良三给美国众议院5名关键议员发出急信,表示通过这一决议将后果严重。[15]这一威胁触怒了更多议员。6月26日,众议院外交事务委员会以39票对2票的绝对多数通过了本田议案,但随后全院表决的计划因顾虑到日本参议院即将举行的选举而再度被推迟。7月30日,众议院全体会议表决通过了本田议案。安倍随即表态:“我们已经数次道歉,通过决议让人遗憾。”[16]但日本国内因自民党刚刚经历一场选举失败而只出现了轻微的抗议之声。[17] 在美国国会和日本政府就慰安妇问题进行交涉的过程中,布什政府一直保持低调。3月2日,美国副国务卿内格罗蓬特在日本声称,我们的观点是战争中发生的事情很可悲,但这应该是日本和相关国家之间的事情。[18]虽然随后美国驻日大使希弗和国务院发言人凯西分别对此进行了正面表态,表示历史事实不容抵赖,希望日本以坦白和负责的方式处理好这一问题,[19]但白宫和国务院均声称在安倍的访美日程上没有这个议题。[20]布什在接受安倍电话道歉时也有意淡化了美国国会对其的指责。[21]在国会表决通过本田议案后,内格罗蓬特随即表示,我们没有牵扯进那个讨论,我们对受害者表示真诚和深深的同情,但我们也感觉到日本政府已经采取措施,包括许多官方的道歉,本田决议不会影响美日之间基础牢固的友谊。[22] 2、原子弹轰炸问题 关于二战中美国用原子弹轰炸日本一事的性质,美日之间一直存在争议。1995年8月的一份民意调查显示,58%的美国人认为此举是正确的;而89%的日本人认为是错误的。[23]2004年12月,日本反战团体还准备以“战争罪”起诉参与轰炸广岛和长崎的美国领导人和军队将领,并要求美国现政府承担责任。[24]2007年6月30日,日本防卫大臣久间章生表示,美国的原子弹轰炸导致战争结束,这或许是无奈之举。[25]这一言论在日本国内引起强烈反响并迫使其辞职,但美国副国务卿罗伯特•约瑟夫随即对此进行了确认:“大部分的历史学家都会同意,原子弹的使用结束了可能继续残害数百万人生命的战争。”[26]安倍于7月4日对此回应道,日本不能原谅美国投放原子弹的心情没有改变。[27]7月10日,日本内阁会议通过了有关广岛、长崎遭原子弹轰炸的答辩书,谴责了投放原子弹的行为,但表示“与其要求美国道歉,不如为实现一个没有核武器的、和平安全的世界而坚持不懈地进行切实可行的核裁军努力”,并表示日本政府不会就此向美国提出抗议。[28]7月16日,日本民间组织“审判投下原子弹的广岛国际民众法庭”判决包括罗斯福、杜鲁门等在内的15名美国人有罪。[29] 3、靖国神社问题 美国官员对于日本首相参拜靖国神社的问题历来很少公开表态。2005年之后,美国在这个问题上的压力开始增强。7月15日众议院国际关系委员会主席亨利·海德提出的“191号决议案”以399-0的表决结果通过,再度确认了东京审判的结果,包括对日本领导人“反人类罪”的判决。[30]10月20日,海德致函加藤良三,抗议小泉及100多名日本议员参拜靖国神社。2006年,希弗大使在考察靖国神社后指出:“任何美国人参观了靖国神社都不会舒服,这里的历史宣传令人不安”。但他又表示相信小泉对参拜目的的解释。[31]2006年4月,海德致信众议院议长,提出6月访美的小泉若想在美国国会发表演讲,就必须停止参拜靖国神社,[32]导致小泉的这一计划搁浅。9月14日,众议院国际关系委员会首次举行“日本历史问题听证会”,发言议员严厉批评日本国内否定侵略历史、美化战争罪犯的行为。[33]在美国的压力下,日本修改了靖国神社中涉美部分的一些说明。 (二)历史争端凸现的原因 美日之间的历史问题为何会在这一阶段集中爆发,有人认为是国际因素在发挥主导作用。企业研究所的奥斯林表示,“(慰安妇)议案发起人本田的选区住有很多韩国移民,”暗示韩国社群对慰安妇问题的关注才是本田在国会山积极推动这一议案通过的主因。[34]一些日本媒体也宣称,慰安妇问题变得引人注目,主要是韩国和中国游说者的作用。但若果真这样,作为美国的重要盟国,日本应该能够发送一个足够强大的信息让美国人改变态度[35],而事实并未如此。可见,美日间历史问题的凸现,应有其更为复杂的内外背景。 首先,日本与邻国的历史纠纷逐步深化,美国难以独善其身。进入21世纪后,日本与邻国在历史问题上争端的加剧使其民族主义情绪不断膨胀。日本学者认为:“二战结束时联军报复性地剥夺了日本人表述历史的权利,使他们怨恨不已。尽管谴责日本战争罪行的亚洲国家才是他们心目中的第一假想敌,但美国把‘胜者为王’的正义观强加于日本,也同样受到了他们的公然抨击。”[36]安倍多次宣称“和平宪法再好也是外国强加的”,“历史要由历史学家来书写”,并曾提出拒绝东京战争法庭的判决,[37]这引发了一个重要问题,即日本政府是否要放弃《旧金山和约》第11条中“日本接受远东军事法庭的审判”这一承诺。[38]在美国看来这是比小泉参拜靖国神社更加危险的行为,因此需要适当做出反应。 其次,日本拘泥于涉及到普世道义的历史问题,将美国逼入墙角。小泉时期与邻国的纠纷主要集中于参拜与教科书问题,这些议题在美国国内并不敏感;而安倍时期日本否认史实的焦点则转到慰安妇问题上。在美国人看来,慰安妇问题是个公平正义的问题,[39]美国议员以前曾多次就此谴责日本,而日本官员不仅拒绝收敛自己一再出尔反尔否认事实的行为,还转而指责美国也不清白,这一方面激起了美国国内的保守派和人权派的一致反感,另一方面更让一贯坚持在国际上推广民主人权理念的布什政府非常尴尬,无法继续对此保持沉默。 再次,国际社会对美压力增大。日本不断否认史实的行为不仅破坏了其与邻国的关系,也引起国际社会的普遍关注。2000和2001年,“关于妇女的国际战犯法庭”分别在东京和海牙模拟开庭并判决天皇应为慰安妇问题承担责任;[40]联合国人权委员会及大赦国际都公开要求日本向前慰安妇道歉并赔偿;[41]澳大利亚、新加坡、菲律宾、荷兰、加拿大等国政府纷纷谴责日本否认历史的行为,加拿大、荷兰、欧洲议会还先后通过要求日本政府道歉的决议。[42]作为对日本最有影响的国家和当年的盟军首领,美国的态度自然会受到特别关注,而对此作出适当的表态不仅可展现美国的责任感,也有助于恢复其因伊拉克战争而受损的软实力。 第四,人为因素的作用。小泉在布什执政期间对其给予了无条件的支持,这种个人关系使得美日两国间的各种矛盾都进入了休战状态,而安倍则不同。他不仅要对日本的历史观进行全面反省,因而被《时代》周刊称为日本最危险的政治家;[43]而且在外交姿态上对美国的重视也不够[44]。福山认为:“既然日本撤出了它(在伊拉克)的地面部队,也许布什就可以平心静气对安倍说(不)了。”[45]另外,布什政府内的鹰派多更接近日本,如副总统切尼和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二号人物克劳奇,但鹰派近来的影响下降了;[46]再加上很多知日派官员的纷纷离任,导致美国调整表态所需面临的内外阻力都不再像以前那么强大。 三、美国国内对于日本历史问题的认识 (一)几个不同的认识阶段 美国对日本历史问题的认识经历了几个互有交织的阶段:1、初期认为这是东亚国家之间的问题而拒绝涉足,美国官员尽量避免对此表态,不得已时则基本都是外交辞令。布什在被问道与小泉见面是否会谈及参拜问题时答道:“如果他想谈,我也乐意谈。”同时一再强调小泉是位聪明的外交家,暗示其不需要外界的建议。[47]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也表示:“我想我们最好把这个问题留给那个地区的人们去解决吧,他们不需要我的建议。”[48]前国安会官员迈克尔·格林指出了其根本原因,即布什政府认为“就这些敏感的历史问题促成一项决议对美国没有什么好处。”[49]2、在意识到日本的历史问题可能影响美国的亚太政策后,美国开始有限涉足以控制各方冲突烈度,但仍未以当事人的身份介入。布什在谈到靖国神社问题时表示:“看来我合适的作用,是提醒我们这一地区的朋友,应该克服过去,这对于迎接一个美好的未来是必须的。”[50]副国务卿佐立克也建议美中日共同研究历史以化解分歧。[51]3、在认为日本的历史态度对美国的历史地位、国际声誉和联盟维系构成不利影响后反应积极,这通过国际瞩目的慰安妇问题集中表现出来。4、适度强硬后恢复旁观态度。慰安妇决议通过后,美国国会没有就日本政府的无动于衷作出反应,对仍存争议的其他历史议题没有继续追究,虽然本田表示其下一个历史提案将会是战俘问题,[52]但2008年以来美国国会外交事务委员会再也没有触及与日本历史认识有关的任何议题。 (二)几种不同的认识角度 1、认为日本否定历史不算问题。美国学者马修斯指出,每个国家教授历史时都会在一定程度上进行修正,美国自己也不例外。靖国神社里有甲级战犯但也有为国捐躯的公民,就像美国的阿灵顿公墓一样,美国应记住的事实是,目前民族主义最强的是美国自己。[53]这种为日本辩护的观点仅存于学界但并非主流看法,且在慰安妇问题升级后逐步式微。 2、不赞成日本否认史实但认为表态需要慎重。在日本与邻国的历史纠纷激化后,与日本拥有一段共同的战争历史的现实也将美国陷入一个很不舒服的境地。[54]而“美国的精英全都否定靖国神社的历史观,因为历史问题而对日本持批评态度的人越来越多。”[55]但历史议题对美国并非至关重要,毕竟美国需要日本的密切合作,民主党和共和党思想家一致认为必须发挥日本的安全作用,这是今天占压倒优势的观点。[56]在美国的战略重点难以集中于东亚的背景下[57],如果在重要议题上没有充分考虑日本的利益,(日本)更多的新民族主义一代将比他们的长辈更加追求独立性,[58]这显然无益于美国将日本塑造成其全球合作伙伴的战略目标;同时美国过分的追究也可能引发日本在历史问题上进行反击从而使事态更加复杂,因此美国不必加入对日本二战作为的大力谴责。[59]这种观点在行政部门和部分智囊中很有影响。 3、认为直接影响到美国的利益而必须做出应对。这种观点相信美国的容忍是以保证合作大局为条件的,但日本的行为在道义和利益上都对美国造成了伤害,尤其是关于慰安妇问题及其不当处理的辩论伤害了美日同盟。[60]在许多美国议员看来,日本一连串否定二战历史的动作,是冲着美国来的,意在向美国表示我们并没有发动战争。”[61]“如果把过去的那场战争正当化,势必同曾与日本作战的美国的历史观对立起来,那么在对历史做不同解释的基础上就无法建立稳定的同盟。”[62]因此,对于历史问题的争论并非来自历史,而是面向未来。[63]“美国政府在慰安妇问题上的沉默将给人一种试图共谋来埋葬过去的感觉。这不是昨天的问题,而是今天的问题,如果今天不处理,将成为明天的问题,美国多数的重要利益取决于这个道义问题的解决。”[64]持有这种观点的以自由派学者和国会议员尤其是民主党议员居多。 (三)美国在历史问题上的利益定位 美日在历史认识方面存在分歧是个长期的事实,以前从未作为影响双边关系的一个独立因素出现。但从小泉任内的后期开始,日本除了与邻国在历史问题上持续冲突以外,其国内也不断出现质疑美国历史地位和作为的言论,美国对此也很清楚。但美国政府在历史议题上具有明确的利益判断:首先,日本的战略价值不会因其在历史问题上的反复无常而受到任何削弱,维护同盟始终是美国规划对日战略时的核心依据和基本前提。因此现阶段的所有纠纷都必须置于美国对日政策的整体框架之下加以考虑,历史问题也不例外。其次,在华盛顿正处于重新评估其亚洲政策的时候,美国好像把与日本的合作看成是理所当然、无需担心的[65],认为日本理应在行动和认识上都与美国保持一致。然而日本在历史问题上的言行已对美国的目标构成负面影响,因此有必要警告日本,在慰安妇问题上与美国对抗,只会让日本的国家利益受损。[66]再次,历史问题对美国并非至关重要,美国没有必要在日本极为重视的历史议题上与其直接对抗,即使被迫介入也要努力保持非当事国的身份以便掌握灵活主动。也就是说美国已意识到日本历史问题长期存在的潜在风险,于是试图在美日同盟的框架内,通过适当的方式制约日本的过分举动,防止其干扰当前的主要目标。这在美国国内基本具有共识,只是各界在什么才是适当方式的认识上有所不同。(待续)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