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策政府,以度此空前非常之国难,此真爱国志士所当剑及履及求其实现者也” 当然,作为有良知的学者,内心总免不了有些“忍不住的关怀”,于是手中之笔便飞出书斋,在报刊上挥洒思绪。《独立评论》及《大公报》成为他们唤起国魂抵抗侵略的主战场。面对日寇在东北任意肆虐甚至扶植傀儡的暴行,胡适认为政府亟须调整对日方针,“现在满洲伪国的招牌已撑起来了,日本军阀和浪人已在那伪国的影子底下实行统治满洲了”,“此时若再不确立对日外交的方针,若再不肯积极谋外交上的挽救方法,将来只有于我更不利的情势”。较之乃师理性冷静的文风,傅斯年的笔锋则满是毫不客气的火药味。针对当时全国上下仍沉醉在“醉生梦死”的苟安状态中,傅对现实进行了无情揭露:“我们且看看所谓北平社会:一群群军阀官僚、学阀学棍、土棍地痞、无赖青年男女摩登,花他们抢来摸来要来的钱住着”,“试看自北海公园到先农坛,哪里有国难的气味?走遍五城的大街小巷,哪里有忧国的声息?听听人们的谈吐,哪一个想到东北的失地?”为何人们面对国耻国难,竟会这样无动于衷?傅分析道,这主要还是由于国人那些“靠天活着的心理,毫不振作的生活,做顺民或逃之夭夭的幻想,知命的哲学!”傅不禁慨叹,“以今日之局面比宋明亡时真正再像也没有了!”傅警告那么些麻木的国人,如果照此下去,做亡国奴的那一天实在不远了! 1932年秋,傅斯年在《独立评论》发表题为《“九·一八”一年了!》的纪念文章,认为九一八事变是“我们有生以来最严重的国难”。无独有偶,就连向来以政治立场温和著称的《大公报》,这时也公开发表“社评”指出:“(日本)充其野心,直欲灭我全国,奴我全民,中国当局者,纵欲屈辱妥协,苟安旦夕,已决非日阀所许”,基于此观点,“社评”呼吁“四万万中国国民”立即行动起来,制止国共内战,“鞭策政府,俾得悉移剿共之兵力财力,以度此空前非常之国难,此真爱国志士所当剑及履及求其实现者也”。 知识界之所以形成如此高度共识,就在于他们深刻认识到:九一八事变不单是近百年来东亚历史上最大的一个转折,也是20世纪以来继第一次世界大战和十月革命后的第三件全球大事。从此,长达十四载的抗日战争揭开了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序幕;从此,中国逐渐升级为世界反法西斯东方主战场;从此,“走向抗战”也成为中国知识界的必然选择。 (作者单位:中央党校文史部、北京市委办公厅)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