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射勿墓壁画。 最近,宁夏文物考古又有新发现。 正在固原市原州区南塬发掘隋唐墓的宁夏文物考古研究所,在墓道中发现了一系列壁画。近十名考古人员小心翼翼地清理了一个月,至今还未见壁画真容。 宁夏文物考古研究所今年7月14日出版《唐史道洛墓》考古报告称,“过洞顶部曾绘制有壁画,并且直接绘制在经过拍打处理后的原土壁面上。正是因为这种没有经过壁画绘制前在壁面上涂抹草木灰泥或白石灰的工序,使得壁画极不容易保存和辨别。” 其实,古墓壁画并非“神马浮云”。 固原曾出土的多幅古墓壁画,无论从考古学意义,还是从绘画史角度来看,都堪称国宝。 美轮美奂的固原古墓壁画 宁夏博物馆展厅说明称,固原北周李贤墓壁画是北周、隋唐壁画的代表作。李贤墓残存了40余幅壁画,在宁夏博物馆能见到的有三幅。 持刀武士图平和而安静。壁画中的那人面目清秀,安安静静地抱着一柄大刀,恭顺地等候着主人的召唤。尽管内穿裤褶,脚蹬麻履,但流畅的线条勾勒出飘逸的宽袖,让他更像一位文静书生。 北周李贤墓中的持团扇侍女壁画则鼓荡着一股单纯而富丽的气息。侍女安静而又自信,长圆的脸富态安详,乌黑浓密的头发堆起双髻像暴风雨挟持来的云团,眉毛高挑。圆顺的线条勾画出飞动的衣角,简洁的土红色,朴素的黑线,让画面色彩简洁大方。 最难忘的是,那位伎乐侍女一只眼传来的万种风情。不是侍女舍不得用两只眼睛传情,而是壁画上侍女另一只眼睛被黄泥漫漶得不见踪影,看上去像是侍女被土黄色的帘帐遮住了半边脸。这半遮面的侍女玩的不是琵琶,是鼓。修长的手指握着一对轻巧的鼓锤,起落之间击出飞快而铿锵的鼓点,那一定是在为旋转如风的胡旋女奏乐。击鼓的侍女仿佛自己也随鼓点动了起来,宽大的衣裙飘飘,像春风拂动垂柳。 北周原州刺史宇文猛墓中残存着一副站立的武士图。武士双手于胸前拄一长刀,头戴平巾帻,上身穿交领红袍,袖口宽大,下身穿裤褶。 固原田弘墓壁画均为侧身立像,并成功地处理了群像的前后遮挡关系,这种群像构成的横卷式壁画在国内发现的北周墓葬壁画中尚属首例。此画用色为鲜红和墨黑,强调对比度,着意表现服饰的鲜艳色调。 隋唐史氏家族是中亚“昭武九姓”粟特人中的一支,高鼻深目的白种人特征也在墓葬壁画中得以体现。 在隋代史射勿墓壁画中,穿着红交领长袍的武士,脚蹬胡人特有的皮靴,高高的鼻梁,深深的眼窝,浓浓的眉毛,满脸胡须,八字胡飞翘,双手紧握环刀,样子严肃威武。那个手持芴板的大胡子,形体不如武士高大,但一脸庄严,威不可犯。还有个瘦弱的白面书生,手持芴板,絮絮叨叨地向领导汇报工作。 史射勿墓壁画中有五位美女,高髻、长眉、细眼、大耳、直鼻、红唇,时髦的披肩披在娇嫩的肩膀上,齐胸红条长裙展示着好身材。 唐代史索岩夫妇墓中的朱雀图最为骇人。挺胸站在红绿莲花台上的朱雀,细长脖子上挑着宽大头颅,双目怒睁,嘴尖长。一对翅膀向上张开,看样子马上要跳起来飞走,羽毛宽大有力,有展翅翱翔万里的气势。 唐代梁元珍墓的壁画更为丰富多彩。高鼻深目、颧骨突起的胡人牵着马正走向牧场,骏马肥得滚圆,骄傲地扬蹄翘尾。枯树下站的青年女子丰润矜持,黄色披肩与红色齐胸长裙异常妩媚。女扮男装的侍者捧着女主人的手包,回头只一个眼神,端果盘的侍者就知道女主人要享用水果了。还有一位中年侍者牵着一只红身细腿波斯狗在溜达呢。 那位树下老人是梁元珍吗?学者罗丰回答说,梁元珍是个隐士,崇尚魏晋玄学,还信仰佛教。壁画上的树下老人应该是魏晋高士形象,表达梁元珍“观游鱼而有乐,视鸟笼而不悦”的清高志趣。 这些壁画均为美术史上的精品,作者姓名却不见传于后世。他们的心血之作被以墓葬壁画的形式保存下来。千年之后,让人感慨,不知这是艺术的幸运还是艺术家的悲哀。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