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沟伏击战 截头断尾 把敌人装“口袋” 1995年重新修复的平型关大捷纪念馆,坐落在灵丘县白崖台乡的连渠山。馆前的将帅广场上,10位平型关大捷参战主要将领的雕像静静伫立,俯瞰着昔日浴血的沙场。 在乔沟沟口的小寨村,今年已经82岁的李世才老人说:“我当时年纪小,但也已记事。父亲告诉我,八路军把乔沟这条能通汽车的活沟截头断尾变成了死沟,狠狠教训了凶残的小鬼子。”老人内心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今年80岁的李永忠老人也是小寨村村民,他的父亲李廷槐当年是八路军的向导。老人领着我们来到了平型关大捷的主战场—乔沟。这是一条由东北向西南伸展的狭窄沟壑,长约4公里,沟深数十丈,沟底最窄处仅能通过一辆汽车。李永忠遥指着沟南坡告诉笔者:“大战之前,我爹领着部队的侦察员转遍了这附近的沟沟岔岔。当年坡上都是一块块的谷子地,长满了未收割的庄稼,对打伏击很有利,鬼子的部队一从蔡家峪开进来,八路军马上就扎紧了‘口袋’,发动了进攻。” 战斗在25日清晨7时打响。日军第5师团第21旅团后续部队乘汽车100余辆,附辎重大车200余辆,由东向西缓慢地进入乔沟峡谷公路。当敌先头部队进入关沟与辛庄之间的叉路口时,早已埋伏好的115师685团、686团、687团同时开火,步枪、机枪、手榴弹、迫击炮的火力倾泻而下。毫无戒备的敌人顿时人仰车翻,一片混乱。 “虽然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但战斗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赵洪波告诉笔者,除了686团居高临下占据一定的地利优势外,685团和687团的战斗都是在开阔的河谷地带展开。被伏击的这支日军虽然辎重部队占有相当比重,但都训练有素,武器性能更是占有绝对优势。 115师此战的对手,是日本陆军本部赫赫有名的王牌部队—第五师团的一部,这支明治21年编成的精锐部队,是日军建军历史最长的师团之一,参加过中日甲午战争和日俄战争,在一战中曾入侵中国山东,是日本帝国主义对外扩张的急先锋。 “经过最初的慌乱,日军很快清醒过来,在两名中佐军官的指挥下,鬼子利用车辆、沟坎作掩护进行抵抗。我军各部冲下公路将敌军分割包围,官兵们挥起大片刀,和经受过严格刺杀训练的敌人近身格斗,战斗进行得非常艰苦。”赵洪波描述的战斗细节,让听者动容。“人称‘猛子’的2营5连连长曾贤生,率20名大刀队员和敌人展开白刃战,在砍倒十几名敌人后,被好几个鬼子团团包围,他毅然拉响身上仅剩的一颗手榴弹,和敌人同归于尽。官兵们靠着视死如归、无惧无畏的精神,弥补了武器装备上的差距。” 老爷庙争夺 殊死搏杀 鲜血洗染战场 老爷庙梁位于乔沟的东北侧,战斗打响后,这里的争夺最为激烈。为夺取制高点,敌我双方展开了殊死较量。 115师为什么不提前占领老爷庙高地?平型关大捷纪念馆助理研究员李彪解释说:“要在位于沟北的老爷庙设伏,就必须通过沟底公路,当天凌晨刚下过大雨,道路泥泞,部队行进必然会留下痕迹,战略意图就有暴露的危险。加之前期侦察发现乔沟北面有日军活动的痕迹,师部最终决定战斗打响后再寻机占领老爷庙。” “战事开始后,被围困在西段公路上的一部分日军寻求突围,抢先占据了老爷庙前高地,他们从高处向冲到公路上的八路军将士射击,给我军造成了很大的威胁。686团团长李天佑命令3营不惜代价夺回老爷庙高地。”李彪说。 安放在老爷庙前的汉白玉碑上,密密的文字勾勒出当时的战斗场景:“我三营指战员前仆后继,浴血奋战,全营连排干部大部分牺牲,原有140余人的九连仅剩10余人。副团长杨勇和三营长身负重伤,仍在指挥战斗……”站在昔日战场,细细阅读碑文,空气中仿佛仍弥散着硝烟的味道。 老爷庙边上不远,便是白崖台村。村里的曾士银老人现年86岁。说起乔沟之战,老人记忆犹新:“那年我9岁,平型关到处都是兵,家里的大人琢磨着这是要打仗,爷爷一到白天就领着全家藏到村西南山上的土坑里,从那儿望老爷庙,看得清清楚楚。打伏击那天,就听见‘哒哒哒’的枪声响个不停,还有特亮的炮响,一打一个火圪蛋。后来飞机‘嗡嗡’地来了,在庙梁上空转了好几圈。” “争夺战打得极惨烈!日军接受的是军国主义教育,拼死顽抗,不肯投降,我军将士把生死抛诸脑后,不断发起冲锋,双方兵力交织在一起,前来支援的6架敌机既无法低空扫射,也无从投掷炸弹。”平型关大捷纪念馆副馆长汪东广感慨万分。 据时任686团排长的田世恩回忆,当时担负进攻任务的官兵们高喊着“把鬼子打下山去,为牺牲的同志们报仇”的口号,拼了命往前冲,短兵相接后,有刺刀的拼刺刀,没刺刀的用砍刀,有的战士连砍刀都没有,就徒手和敌人厮拼扭打。一番殊死搏杀过后,聚集在这一地区的400多名敌人全部被消灭。 经过长达6个小时的战斗,乔沟伏击战结束。是役,八路军歼灭日军第5师团第21旅团1000余人,击毁敌汽车100余辆,缴获九二式步兵炮1门,炮弹2000余发,机枪20余挺,步枪1000余支及大批食品、衣被。115师也付出了伤亡600余人的代价,200多位战士长眠在晋北这块热土上。 白崖台村距离战场最近,战斗结束后,这里便成了八路军运送伤员的中转站。曾士银老人的妹妹曾士梅告诉笔者:“仗一打完,村里的长辈都说,八路军是真打鬼子,纷纷回村给部队帮忙。男人们自发组成了担架队,人手不够,村里四个没裹脚的大脚板女人也加入进去。” “听打扫战场的老人说,老爷庙前的土地都被鲜血染红了。一个牺牲在高地上的八路军战士,腿被打断了,腹部有一条很深的伤口,肠子都露在外头,还怒目圆睁,双手死死掐住一个拿枪的鬼子兵的脖子,怎么掰都掰不开。大伙儿都流泪了。”曾士银老人动情的讲述,在笔者心头久久回荡。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