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王国维曾提出“学无新旧也,无中西也,无有用无用也”。激活中国艺术史,从世界艺术史的立场认识中国文化的结晶,贵在跨语境的范畴,并非“河东河西”循环论的一般演绎。这种“激活”对改变“非白即黑”的单向思维,走出“身在此山”的困境,以更宽广的视域研究中国艺术史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 第34届世界艺术史大会去年在北京召开,这是艺术史学史上起承转合的大手笔。全球艺术研究的目光开始重点关注中国艺术史。 首届世界艺术史大会1873年在奥地利首都维也纳召开。那时,中国艺术史学已历经千年旅程。公元847年,张彦远撰写了《历代名画记》,还编有《法书要录》和《名画猎精》,其功厥伟。面对现代世界,这往昔的辉煌意味着什么?曾几何时,激活现代艺术史学的源头,来自意大利文艺复兴。画家瓦萨里1550年完成《名人传》,因此被誉为西方“艺术史之父”。作为制度,欧美各大名校,相继设立艺术史学科,奠定培养一流人才通识教育的基石。 同在1873年,因为维也纳举办的万国博览会,日本人从德文Bildende Kunst翻译了“美术”的概念。“日本画”将“书画”转为“绘画”,使书法和绘画分离。到1895年,“美术”出现在中文语汇中,在突出绘画对推进“实业”意义的同时,极大地改善了建筑、雕塑、工艺美术在东亚艺术史上的地位,影响深远。与此同时,这个新的概念遗传了达·芬奇《论绘画》以来关于书写命题的失语症,后果也不可低估。如从东亚的艺术家生存和艺术发展的社会体制看,日本的美术和书法分家,中国在1949年后“美术家协会”和“书法家协会”各立门户,诸如此类,均可在“美术”的界说中发现其源头。 现代艺术史学史的经历大开大合,波澜壮阔。世界艺术史大会144年的发展,可以作为“激活中国艺术史”的参照之一,让我们考其得失,观其大略。 首先,世界艺术史的开合须从人文的高度,认识书画的智性功能。对此,曹意强教授在光明日报刊登的《发掘中国画论的活性因子》一文,特别强调超越“庐山中人”的局限。不仅谢赫、张彦远开了提升绘画地位的先声,而且“中国艺术史之父”关于“书画同源”的命题,包含“远比后人理解得深刻”的意义。《历代名画记》开篇“叙画之源流”一节,把图像和语词作为人类认知世界的二元途径,做了整体把握。美国当代视觉艺术批评家W.J.T.米切尔的“图画理论”,考究文本图画(textual pictures)和图画文本(pictorial texts)的转换关系,正好表明“书画异名而体同也”。继《历代名画记》,张彦远在《法书要录》自序中写道:“有好事者得余二书,书画之事毕矣,岂敢言具哉!”自信之余,对书画艺术通史的整合,还寄希望于来者。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