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同志,难忘牺牲 都说百炼成钢,抗大学员们磨炼本领、锻炼意志的“熔炉”不仅在课堂,更在血色弥漫的残酷战场。 “抗大在浆水的三年,敌人扫荡很多。”王金革说,抗大挺进敌后办学,政治影响越来越大,成为埋在日军心脏地区的一颗炸弹。侵华日军头目冈村宁次扬言:消灭了抗大就是消灭了边区的一半,宁可牺牲20个日本兵换一个抗大学员,牺牲50个日本兵换一个抗大干部。 发生在1942年的“五一”反扫荡战役是抗大学员们在浆水期间经历的规模最大、时间最长的对敌斗争,也让老学员们至今难忘。 1942年5月21日,日寇调集1万余兵力,分四路合击抗大总校所在的浆水镇一带,敌人来势之猛、兵员之多是空前的。 当时,辛良志被选进由军事业务过硬的抗大学员组成的祁太游击大队,到山西太原、太谷一带,抓特务、打汉奸、炸火车,阻击敌人进攻八路军。 说起这段斗争,辛良志回忆起大量的细节。 比如,他们根据获得的情报,采用不同的爆破方法:有时根据火车什么时间拉的什么东西,进行定时爆破;有时根据火车头的位置,看火车头是在前面拉着走,还是在后面推着走,根据火车头的重量压力进行定压炸;或者由于要放行经过客车,专炸军用火车,采取定次炸,第一次不炸,第二次不炸,第三次就炸。 “我们去爆破,敌人也防范。”辛良志清楚记得一位执行任务中牺牲的同志。“有一次,我们晚上去执行任务。在铁路周围埋地雷,正好与敌人遭遇了。我们有个同志叫宋文清,敌人打埋伏,问他暗号,他答不上来,一刺刀给刺死了。第二天,我们在地里找到了他的遗体,抬到解放区给埋葬了。” 为避免同敌人主力遭遇,总校各大队分散行动,利用有利地形与敌人周旋。 准备冲出敌人包围圈的时候,当时年仅14岁的张书琴在小队的最前面。他一眼看到山口埋伏的敌人,端起步枪打了三五枪。 由于敌人火力太猛,张书琴所在小队决定撤退,但为时已晚。敌人已经围住了山。抗大几个小队约三四十人都被围到了一起。 “山下的敌人抓住我们的人后,排成一排,一个一个地砍头。”张书琴当时在山上曾亲眼看到同志牺牲的情景。 “敌人越来越近了,我和另外两个同学在一起,想着不能被日本鬼子抓住,于是决定跳下去。我们把枪扔下去,三个人就跳崖了。”三个少年幸运地被山间一棵树挂住了。他们用绑腿带结成绳往下坠,藏在半山腰一个窑洞里。窑洞下面是几十丈深的悬崖,山上的鬼子下不来,山下的鬼子上不去,三人就这样躲过了日军。 94岁的老外交官王逸仙,当年也曾与敌人擦身而过。 一次,王逸仙几个人躲在一个深沟里,抬头就能看见敌人扛着枪走过去。“当时深沟只有一个出入口,如果鬼子进来了,我们都要完蛋。可我们一点不害怕,还趴在地上,捂着嘴笑。”王逸仙说,一天要赶六七十里的路,也不觉得有多苦。“有时晚上睡觉,找到一块能躺的大石头就高兴得不得了。” 抗大在两个多月的转战中,彻底粉碎了日寇的“拉网大扫荡”,6月底胜利返回浆水镇。 1997年,前南峪人筹建抗大陈列馆,以物载志,不忘历史,铭记英雄。其中的每个故事,至今令人动容:为掩护抗大学员,60多名群众从大寨山上跳下;为保护战友,抗大总校文工团程克牺牲了刚分娩的孩子。 战争的硝烟,同志的鲜血,构成了那段岁月的残酷色调。而师长的关爱,同志们的乐观精神至今为老人们所铭记。 “学过一招,一直到现在也忘不了!”王金革盘腿坐在床上,笑着说。 那是在反扫荡转移中,王金革遇到了时任八路军政治部主任的罗瑞卿。罗瑞卿让王金革把大地图改成小地图,以便转移。王金革一看,觉得这很容易。可等他画好了一个小的地形图,需要往图上填村庄名字的时候,才发现由于距离、比例没掌握好,村庄名字填不上了。罗瑞卿发现后,就拿过来自己画,边画边教王金革,先画坐标,再填上格。 “我没想到这么大的领导,能那么耐心地教我画地图。”王金革说。 通讯员 张莉 王艺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