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劻最早提出政治考察 关于五大臣人选的确定经过,李细珠曾据中国社科院近代史研究所档案馆所藏《张之洞存各处来电稿》对这一问题做过深入探讨。据黄绍箕致张之洞的函电,内议首先确定派遣载振、张百熙、瞿鸿禨、端方四人,后因载振“面奏其父与瞿均在政府,出与外人相接,将来遇事恐有为难之处”,张百熙则以晕船为借口推辞,因此改派徐世昌和戴鸿慈,“徐以资浅得之,戴则临时拉入者;或云戴与端皆以条陈东三省事称旨,故具选”。吴敬修在给张之洞的函电中则称,据其从鹿传霖和瞿鸿禨处了解到,最初拟派人选为载振、张百熙和瞿鸿禨,“振不愿往,张以晕船辞,瞿因本初(袁世凯)愿徐(世昌)往,乐得推让”。至于添派绍英,则是“专为泽公(载泽)而设,绍系泽舅,又为邸(奕劻)戚”。除了这些函电,潘崇还结合《大公报》《时报》的相关报道,对这一问题作过较为全面的探讨。 不管是黄、吴的函电,还是媒体报道,均与李宗侗所述情况有较大出入。当然,这些“旁观者”的函电及媒体报道均属相对外围的材料,相比之下,直接参与决策的军机大臣们在日记中的相关记载更具说服力。1905年7月,在商讨派遣大臣出洋考察政治问题时,军机大臣共有奕劻、鹿传霖、瞿鸿禨、荣庆、徐世昌五人(铁良于该年8月26日始入军机,已在五大臣出洋考察命令发布之后)。除奕劻之外,其他四人均有日记传世。其中,鹿传霖、瞿鸿禨两人的日记留存不多。河北省博物馆保存有两册鹿传霖的日记,其中甲册始记于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五月初十日至十一月初七日止,中缺九月廿五日至十月初七日一段,乙册始记于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二月初一日至十二月三十日止。瞿鸿禨留存的《使豫日记使闽日记》,亦未见与此事相关的记载。荣庆、徐世昌两人的日记则相对完整地保留了下来,他们在日记中关于五大臣出洋一事的零星记载,成为探究此事的重要线索。 据《荣庆日记》载:1905年6月30日,“入值,有王相(王文韶)开军机优旨,徐世昌学习行走旨,顺王补都统旨。”7月4日,“入值,邸(奕劻)商派员考察政治事。”7月9日,“入值,商遣使考察政治,邸以贱名闻,谊不敢辞。”7月16日,“卯入值,派泽公、戴少怀(戴鸿慈)、徐菊人、端午桥(端方)分赴东西洋考察。”从这些内容看,6月30日,王文韶因年老退出军机,与奕劻关系极为密切的徐世昌开始进入军机处。仅隔数日,7月4日军机处便着手商讨派遣大臣出洋考察政治的议题。这个时间点的选择或许与李宗侗所言“军机中的内争”有关,但从前引荣庆日记中的记载看,最早提出这个议题的是奕劻而非徐世昌。7月9日军机处再次讨论此事时,奕劻所提的人选是荣庆而非徐世昌。荣庆自称“谊不敢辞”,但16日最终公布的名单里却没有他,为何如此则未见其在日记中作何说明(《荣庆日记》该年7月10、11日原缺)。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