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南京 胡剑明 古代文人都以“琴、棋、书、画”为风雅之事,而围棋更是中国的国棋,有“烂柯、忘忧”之称。王安石有诗云:“莫将戏事扰真情,且可随缘道我赢。战罢两奁分白黑,一枰何处有亏成。”苏东坡讲得更透彻:“胜固欣然,败亦可喜”,反映了两位大文人对胜负的不同悟性。如图所示这块“对弈”瓷片,所描绘的情形看不出胜负,专家只认为是“空白期”的。 明代的正统、景泰、天顺三朝,战乱纷起,胜负不测,称为瓷器发展史上的“空白期”,但民窑青花仍不绝烧,正统年间的青花瓷上就常有“高士对弈”的题材。古时士子,得志时出入于殿堂,忘了棋,而不得志时,就想起了棋,因为棋局难料,可以从中寄托情怀,“山中无甲子”“一叶落知秋”,反映了一些古代文人看破与遁世的愿望。 南京古陶瓷研究者叶伯瑜说:到了明代万历、天启年间,民窑青花瓷画的题材渐渐丰富,有许多反映儿童生活的画面,如蹴鞠、放风筝、玩木偶等等,其中“童子对弈图”就很常见。嘉靖时,常画二童对弈,周围有许多观弈者,有的击掌喝彩,有的窃窃私语,神态幽默丰富。到了万历、天启时就只画两人对弈而无人围观了,但同一题材,由于画工的即兴发挥,画得也是千姿百态,张浦生编著的《青花瓷画鉴赏》上,那两个下棋童子的神态画得夸张,也大有观赏性。 相传乾隆年间,在某山半腰处,有几十户人家,小村四周开满各色野花,蜂飞蝶舞,弥漫着醉人的香气。家家泥垒石砌,草泥平抹,山草斜铺,棋子般散布方正平整的草甸上,远远望去,恰似镶嵌在半山腰的一盘天造地设的棋局。村中黄白色小路纵横交错,宛若棋格,故名:棋盘村。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村民都有下棋的雅好,还弄出了各种各样奇巧的玩法。干活累了,便席地而坐,就地取材,捡几块石子,折几节木棍,摘几片树叶,手指在地上一划,便可对弈。清山秀水给了村民们善良淳厚、开朗乐观的性格,他们以种田狩猎为生,过着自给自足、“闲敲棋子落灯花”的慢生活。 据说,对弈围棋后来发展成了对弈象棋,每年的七月七日,都有一次“棋赛盛会”尤其热闹,还会引来众多邻村人观赛。当然赛事也有严格的礼仪和规则,其中一道重要的程序是赛前“祭棋仙”,在对弈的石桌上摆好蔬果祭品,点燃香烛,众人跪揖默念,祈求神灵保佑,一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再求畜牧兴旺,人丁平安;最后才拜棋仙,求棋仙护佑,赐人智慧,增人棋艺,施人美德。 果然有一次,仙人飘然而至,被这样的场面而打动,且手持巨笔,并不蘸墨,在树干上写下一副长联曰:“弈车弈卒弈马弈炮弈士弈象,楚河南北弈由意,一棋一子一进一退一得一失,汉界东西绎人生”。之后,驾五彩祥云而去…… 十年后,乾隆帝去木兰围场狩猎路经此地,闻说,村头曾做过“掌事人”的王弈家有棋童,他媳妇那年正要生孩子时,一声炸雷后,从屋外飞进一个火球,细看是一枚发光的棋子,上写“将”字,在屋里上下地飞,后来飞到他媳妇的被子上就不见了,紧接着媳妇就生了个大胖小子。孩子刚出生时手里握着一枚棋子。只见这孩子双脚是圆型的棋子状,一看脚心,一只脚心有个“车”字,另一只脚心有个“卒”字。这孩子生下刚三天,见了棋子就哭着闹着要;三个月后,王弈抱着他和别人下棋,这孩子抓过棋子就往棋盘上放,放的都是让棋局起死回生的位置;三岁就什么都懂了,聪慧超群,随后参加每年七月七日的棋赛,均得头名。 乾隆感叹棋童奇才,欲带进京,随身左右。只可惜刚出山村,棋童便无疾而终。其父王弈托受仙人之梦方知:棋童乃仙人对弈时,棋仙丢落下的一枚棋子,此村风水宝地、民风淳厚,积年久远,这枚落子汲取天地日月之精华,孕育炼化成“棋孕”,在雷电灵气的激发下,化成棋童,原想他存于清幽脱俗之深山,去除纷争之世俗,成就一番人间棋局。没想到,他却欲被皇帝带去荣华富贵,这就犯了天宫棋祖的本意,所以,就毅然地收回了他。 看来,“对弈”瓷片上的故事,对于人生而言,真的没有“空白期”。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