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果禅的故事
    天台山 天台圆宗 沈仁岩
    某法师写一册《禅之体验》谓之不可思议的禅。在文前说：“很多人来向我学禅之前，总要问我好多问题。理由是：在未上楼之前，先想知道楼上有些什么东西？是不是值得他们登楼看看？楼上的景物是不是能够引起他们的兴趣？
    某法师则告诉他们说：“禅的内容，应该拿一个从未吃过芒果，与曾经吃过芒果的人作比喻，你如果未吃过芒果，无论怎样将芒果的形状、颜色，与肉质风味向你形容和说明，真正芒果的味道，你还是不知，一定要你亲自尝到之后才知道。
    岩微言：此之比喻之不切当，可见《大论》般若偈（8页）以吃过芒果，未吃过芒果，作比喻，比喻“禅”，甚不切当。应当点明：禅，于吃过芒果，未吃过芒果，根本无涉。如水之湿，不论冰、雪、汽、云、雨、……，湿——根本不动不变不改不迁。什么“楼上、楼下”——此只是三草二木。永明禅师谓“欲识永明旨，门前一湖水，日照光明生，风来波浪起”。永明禅师“门前一湖水”喻，水湿秘藏（如来秘藏“空如来藏。不空如来藏。空不空如来藏”）无二无别。不纵不横。南泉禅师云：天晴日头出。雨下地上湿。尽情全说出。——正是：“出尘离俗太玄虚，指物传心人不会”。禅正如是。
    若以吃过芒果，有了“芒果味受”，从未吃过芒果，没有‘芒果味觉’。此不过是“识知”。若执“识知”以为“禅”。何异取六尘“缘影虚明之妄”未免“若人见般若，是则为被缚。”——正是《大论》般若偈之斥。经云：“诸佛两足尊，知法常无性”。禅，奚如芒果喻。楼上喻。
    某法师自标“体验来谈禅：禅的体验”。似乎一种“禅味”。实无禅之神髓。如东土，禅之初祖达磨，禅有“皮、肉、骨、髓”。鉴禅自西天初祖摩诃迦叶，——世尊举金波罗花示众，众皆茫然。独迦叶尊者破颜微笑，世尊告众曰“我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微妙净法”。分付迦叶，为汝等作依止，犹如如来。（迦叶尊者，久灭意根。圆明了知，不因心念。）
    故禅，不可体验，不可修证，不可参拟，不可没有“明眼之师承”。《坛经》谓“威音王如来已后，无师自‘悟’——尽是天然外道”。天然外道“体验”“传授”未出知解思量，六祖谓之“知解宗徒”。取诸“相”说，自性常迷，全迷。故名之为“茫果禅”。
    且举《禅之体验》中某法师选取之“公案”——今年打七时我告诉一个学生，“如果你给我的答案，跟去年一样，我就要打你香板，因为你并没有进步”。刚开始几天，他仍然给我同样的答案。而在一回小参报告时，我拿了香板问他“这是什么？”他迟疑了，不敢讲同一答案。他想了一下，说“是佛性”。我打了他一顿香板。某法师解释说“从知识观点来看，说‘香板’是正确的。从佛法的观点来看，说‘佛性’也没错。不过这答案并不发自‘他之自证’，所以一顿香板，挨打是应该的”。
    岩微言：某法师把一事物，分隔作二种观点——“知识观点”与“佛法观点”。如“色、空、冰、水，世知识，禅清净”，分隔不能圆融。而欲学生入“茫果禅”。
    六祖自示人说“我不会佛法”。——（一切法皆是佛法故——岩）。于诸事物，只一如实见·说。《坛碑》与“菩提树志”正志六祖是肉身菩萨，开演上乘，传佛心印之禅祖法主也。
    若说香板是佛性也没错，——这就眬统了（一）世俗谛，第一义谛，正如“冰、湿”，相性如如——（根本性离，毕竟寂灭）。真慧眼。（二）法法物物“任持自性，轨物生解”——（一切人法，悉皆究竟）。真法眼。（三）非一二三，而一二三，不纵不横——（咸同真如，一心妙性）。真佛眼。（一）毕竟真空（性色妙明），（二）如来藏（真色元明），（三）圆明实相。——鉴净心明。法华奥典云：“是法住法位（如如理，如如量），世间相常住——于道场知已，导师‘方便说’。”
    某法师既把“世俗知识”与“佛法观点”，打成二橛，便成“空中钉橛”“捏目生花”。——缘之所遗——不动真际为诸法立处。非离真而立处，立处即真也。如意圆明即当人一念之本性：有如是如是思惟即有如是如是显现——感应：“幻化无因亦无生，皆即自然见如是，诸法无非自化生，幻化无性无是非”。遂有五眼之“功能”。应当点明：（一）谓香板说是佛性也没错——也不是。香板只有在禅堂中才作“法器木板”，只属“用”物，是无情不觉。佛性是知觉性——六祖云：自心地上，觉性如来放大光明，外照六门清净，能破六欲诸天。自性内照，三毒即除。地狱等罪，一时消灭。《大经》云：佛性者，不名一法。不名十法。不名百法。不名千法。不名万法。未得菩提时，一切善恶无记尽名佛性。——香板焉能善恶无记，奚能外照内照，故不名佛性。（二）打香板，作为禅堂法板，施“打”不在“答案”是否发自“他之自证”——“答案”在禅，全落“枝末无明”。不怕“念”起，只怕觉迟——六祖云“汝当一念自知非，自己灵光常显现”。故施“打”之意在于触“无明”。——彼“迟疑了”，想了一下——全堕作意“识量巢囚”而不觉。则所答“答案”——会得的也句上死。会不得的也句上死。“答案”一出口，早成死句，不论是“体验之自证（所知障）”，或者“条件所反射（见思惑）”，全是“陀那微细识，习气似瀑流，真非真恐迷，我常不开演”，——楞严经云：希更（真实勘验）审除微细惑，蠲除诸法戏论粪。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