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和团时期最大的焦点是帝国主义瓜分中国的危机。这一压向大清帝国的“冲击”是全面性的,不仅是民众社会,知识分子、官界、经济和军事各领域也受到了冲击。它们互相缠绕引起连锁反应,并连续扩散。 德国占领胶州湾后,1898年3月22日,孔孟子孙17人和山东省举人103人在北京向都察院呈递公文,诉曰:“正月初一德人率多数,闯入即墨县文庙,破坏圣像四体,抉取先贤仲子双眼,肆意践踏。”“远近士庶,闻此皆愤懑”,祈求总理衙门与德国交涉。洋人污辱中国圣贤的行为引起了公愤,士大夫知识分子从这件事情看到了丧失“国体”和亡国灭种的影子。梁启超曰:这一消息传到北京,“公车大为愤激”,集合麦孟华等11人向都察院呈递上书,称事件是“欲灭我圣教”,“吾教之盛衰,国之存亡,皆在此举。”在上书活动中署名的举人超过2000人。康有为第五次上书和呼吁组织保国会正是德国占领胶州湾时进行的。 为制止德国占领胶州湾,清政府请求俄国出面介入。但俄国舰队没有驶入胶州湾,而是停泊在旅顺港,并违背清俄密约,提出租借要求。清政府为之哗然。陈宝箴、张之洞,最后连梁启超也“上书”反对租让。 1899年2月,俄国官吏带兵到刘家店强迫村民立限纳粮,并抓走拒绝交粮的24位村民。次日,又来村绑走绅士,通告限七日完粮。对此村民持械抵抗,遂成搏斗。死者达94人,受伤者多数。事件升级为外交问题,俄方反诬是因租借地设定而厘金收入减少的华官唆使村民引起混乱,所以责任在于他们。俄官在当地挨家挨户催促征粮,刘家店等村的佃户和贫民被迫流离失所。约1000名难民家族来到盛京(奉天)将军衙门,请求分配用于移住的荒地。 3月13日,法国代理公使吕班向总理衙门提出:确保在云南、广西、广东的法国势力,任命法国人充当邮政总管,修筑越南至昆明铁路,在南省海面设立“屯船之所”,要求限期答复。这是一个建立与越南连成一片的华南势力范围的要求。 应怎样理解在上述背景中登场的“民众”人物呢?我们可以确定,从他们身上所看到的反外国国家主义的不屈抵抗精神,是至知县、道员、中央官僚所广泛共有的一个潮流。在“瓜分危机”时,才形成如广袤原野般的反抗瓜分中国和反基督教运动。这里,要捍卫的正是“国家”、“国体”,即“大清国”、“朝廷”。所以,保卫乡土=保卫圣教=捍卫大清国国家和国体。在这基础上义和团展开“扶清灭洋”的战斗,其旗影扶清灭洋”就是对帝国主义侵略的抗战=反基督教=保卫圣教、乡土=保卫清朝国家。就是说,“中国”、“清”和“中华”属一体。所以对于这个救国救民的民众抗战运动,国家认为“民心可用”,并且自身也下决心抗战。这个传统的民族、国家主义在义和团以后,逐渐让位于新知识分子的国家主义,但是他们的气概和顽强的性格依然留存于社会中,将一直流传下去。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