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3月下旬,为了解壮族民间传统的制陶技术,我们前往广西靖西县,对中屯村制陶者保留的原始制陶技术进行实地调查。同时,利用调查制陶之便,我们对中屯村的聚落空间分布进行了考察。这次考察所获得的信息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我们管窥古代居民的生活、生产状况,故将调查情况整理介绍如下。 一、中屯村概况 中屯村隶属广西靖西县地州乡龙腾村辖区,北距靖西县城25公里左右。全村大约三十余户居民,均为壮族。在这些居民中,以刘姓居多,此外还有覃、李、黎等姓氏。据村民介绍,刘姓是该村最早的居住者,始于明代晚期,来自广东等地。调查所知,中屯村的经济生活以农为主,主要种植玉米、水稻,近年开始种植烟叶,且面积逐年增加。同时,我们了解到,村里的年轻人大多在广东、南宁等地务工,因此一般的农务都由中年甚至老年人承担。关于村中的家畜养殖情况,我们看到,几乎每户人家都有耕牛,有的村民还饲养有鸡(放养)、猪等。 二、聚落空间分布 聚落空间分布是考古学研究的重要内容之一,就目前的认识而言,聚落一般包括住居地、生产场所、墓地等。在这次调查中,我们对中屯村的聚落空间分布状况进行了宏观考察,并重点观察了住居地、单个房屋、墓地的分布及建构方式。 (一)聚落分布 中屯村位于一处台地上,四周山峦环绕,但在不同方位均有几条小豁口可通往外界。该村地貌为卡斯特地貌,溶洞频见,地下河丰富,地势起伏较多。因受地貌限制,中屯村的聚落空间分布均在山峦围起的这一地理单元内(暂将此地理单元称为“山坳”)。概括而言,住居地位于山坳偏西的一处稍高台地上,四周即为大面积的耕地。在这些耕地中,零星分布着墓地、土地庙(仅一座)、陶器烧制地(一处)等,其间错综交叉着数条道路,宽度不一。具体来说,墓地和土地庙均在住居地的东侧,其中,土地庙距住居地稍近,其次为陶器烧制地和墓地,陶器烧制地位于诸块墓地之间(图一)。而且,因地势起伏颇多,耕地的块状分布并不是十分规整,各种形制均有,以适用不同的地形。同时,我们注意到,在这些耕地中,只有住居地西北侧的少量耕地可能修设有灌溉设施,在这些地方可以看到水渠、塑料水管、以及竹竿制成的水道,而这里种植的农作物与其他方位的农作物并无多大差别,仍以烟叶为多。这种现象的产生可能与地势有关,因为西北侧的耕地相对平坦,容易设置灌溉设施。此外,在这些耕地之间的荒地上也可看到数头耕牛,可见放牧是耕牛饲养的一种方式,除这种方式外,我们也了解到,村民还要在山前地间镰割野草用以饲养耕牛。除了割草,村民还会去山上砍柴,以供日常之需[1]。 ![]() 图一 中屯村聚落空间分布示意图 (二)住居地 至于住居地内部,我们看到,村民房屋分布较为散乱,有些房屋成排分布,有的房屋独自矗立,似乎并无严格的规划。刘、覃、李、黎等姓氏的居民之间,也没有明确的住居界限,基本上是混居在一起,这与下文即将提到的墓地的分布形式可能有所差异。同时,房屋之间也有大小道相连,可以看出,为数较少的大道是经过人工特意修整而成,路面相对较宽,连接着两块成排房屋、以及住居地与山坳豁口,但数量居多、在住居地内部起主要连通作用的小路却很可能是长年习惯性的行走所致,因此它们坡度、弯度受地形影响较大。在住居地内部,我们也看到,存在着几座直径为七、八米左右的洼坑以及一些宽三、四米的沟渠。对于这些洼坑和沟渠段的功能,我们目前不得而知,甚至关于它们是人工开挖还是自然形成,我们都缺乏明确的认识和证据。可以看出,它们中的大部分分布于房屋的前面。我们曾设想它们可能是排水或兼倾倒生活垃圾的场所,但后来发现,它们几乎都呈封闭状,而且里面的垃圾很少,因此我们的设想仍需斟酌[2]。在住居地,房屋之间的空地上,夹杂着烤烟叶所需的烤炉(图二,均是近年所建),可见生产设施与住居场所有时并无严格的区分。 ![]() 图二 住居地空地中的烤炉 (三)单个房屋 除了住居地的宏观考察外,我们也观察了单个房屋的空间分布形式。在中屯村,目前存在着三种房屋建筑形式:高台建筑、阁层建筑、砖石楼板建筑。根据建筑外表新旧程度的观察,我们推测这三种建筑形式应该不是同一时期建造,很可能是高台建筑的流行时间最早,其次是阁层建筑,近年开始出现砖石楼板建筑。在村子中,高台建筑仅存有一处,为八十多岁的老妇人居住,其形式是先用石块在地面垒砌高度约为1.5米左右的高台,再在上面用竹子、木料搭建房屋,台子与地面之间有台阶连接。阁层建筑也已不多,有七八户左右,主要是五六十岁以上的老年人居住,这种房屋就在平地起筑,墙壁用石块砌成,高四米左右,仅一间,在房屋内部,用竹竿、木板搭成阁层,上层住人、做饭,下层饲养牛、鸡等家畜。砖石楼板建筑较新,故出现较晚,应与近年的经济发展有关,它的内部空间分布与现代农村的楼房建筑相差不大,唯砌墙用的砖块是用碎石块夹杂水泥制成[3]。同时,我们发现,在砖石楼板建筑的旁侧,往往会看到一座较小的砖石竹木建筑,这是饲养家畜的圈所,它的屋顶一般为陶瓦[4]铺成的斜顶,而且瓦是直接铺在竹竿搭成的屋顶架上,二者之间并无其他的建筑材料进行粘合(图三)。此外,针对家畜排泄物及日常生活垃圾的处理方式,我们询问了当地居民,其答案是在日常生活中,并无常规垃圾堆积场所,一般随便扔弃,或在做饭时将其烧掉,至于家畜的排泄物,一般会将其用于田地施肥中。 ![]() 图三 砖石楼板建筑旁的家畜圈所 (四)墓地 除了住居地内部,该村的墓地分布也颇有意思。墓地均见于住居地的东侧,而且并非集中于一地分布,而是散布于耕地或荒地之间。每块墓地中的坟墓数量为1~13座不等,规模都不是很大。但有趣的是,大致看来,年代较早的墓地距住居地较近,年代越晚的墓地依次较远,而且从墓碑的铭文来看,同一墓地均为同姓,而同一姓氏却存在好几处墓地,这几处同姓墓地之间没有明显的分布规律,与其他姓氏的墓地之间似乎也没有明确的联系可言[5]。具体到单个墓,墓向并非十分一致,但基本上都呈西或西北方向,不同墓地、不同姓氏之间似乎并未发现明确的规律或区别。 三、 陶器生产状况 据村民介绍,中屯村原来几乎家家都制作陶器,产品除自给自足外,还会运到靖西、高平等地销售,但自八十年代以来,由于市场上铝铁、塑料制品的充斥,很多人家已经放弃了制作陶器,制陶手艺也很少有年轻人去学习,目前仅有李永财(81岁)和刘承杰(60余岁)懂得此技术。因近年几乎没有销路,他们平日很少制作陶器,只是自己或他人需要时才有针对性的制作。在这次调查中,我们专门请李永财和刘承杰分别制作陶器。经过比较,我们发现二者的陶器制作技术大体一致,可并而述之。同时,针对该村陶器生产的组织方式以及分配与使用状况,我们也采访了这两位制陶者和一些村民。现将陶器生产程序和采访结果详述如下。 (一) 陶器生产 具体而言,陶器的生产程序可分为原料制备、坯体成型与修整、阴干、烧制等工序。 (1)原料备制 采泥:这是陶器制作的第一道工序。陶泥要选择结构细腻、粘性强、杂质少的泥土。当地的泥土可见黄、红两种颜色,据制陶者言,应以红土为佳,因为红土的粘性强,而且烧制出的陶器声音清脆,坯体强度较好。在制陶者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住居地东侧的采泥点,为一直径两米左右的近圆坑,深约50厘米左右,上层为黄土,其下为红土。据制陶者讲,为了取坑下层的红土,所以需要将上层的黄土挖掉;像如此大小的坑,一般可作上百件陶器;同时,对于采泥点的选择,也并非固定于一地,而是在村子附近(不仅仅局限于自家田地)都可寻找这样的红土,后挖坑取土(图四)。此外,在陶器制作盛行的时期[6],如发现有好泥土的地方,全村的制陶者都可以去采用,并非属于某人某地。泥土采回后,需要将土块晾干、砸碎,挑出杂质,加水和制陶泥,然后放置一段时间让其陈腐[7],以备制坯时取用。 ![]() 图四 采泥 采石:两位制陶者制作的陶器均为夹砂陶,他们在陶泥中所掺的砂石应为石英[8],取自于住居地西侧的山坡上。因为石英呈白色,与周边的灰色砂石区别明显,所以比较容易找到。他们采石的方法一般是直接锤击剥落,对于一些较难取下的石块,他们会采用火烧的方法。据说,石英经大火烧后,容易软化,趁热时用石块或其他工具敲击,即剥落成碎块,遂可带回住居地加工粉碎。 舂石:采掘回来的石英,需经过加工粉碎。加工时将石英石放入石臼中,用杵锤击。后用筛子晒过,使石英石呈均匀细小的粉末状(图五),可直接掺入陶土内,对于掺入石英粉末的原因,制陶者也是语焉不详,只说是防止在烧制陶器时发生爆裂[9]。 ![]() 图五 石臼与制成的石英石粉末 抟泥:抟泥是在一块石板上进行的,先将石板用清水洗干净,然后将石英石粉末撒在石板上,接着取出事先制备好的泥团,在石板上双手反复抟压泥团,使石英石均匀地掺入泥团中,抟泥的过程需要十几到二十分钟左右(图六)。至于石英石粉末与泥团的比例,受条件限制,我们没有严格的称量,但根据观察,似乎是一公斤左右的泥团掺入了两把的石英石粉末。在上述过程完成后,制陶者依然将抟好的泥团放置在石板上,用木杵不断的锤击泥团,据说是以此筛选泥料中的块状杂质。 ![]() 图六 抟泥 (2)坯体成型与修整 两位制陶者采用的成型方法均是泥条筑成和拉坯成型相结合,工具包括轮车、木刀、外板、内板、布条等(图七、八)。具体来说,轮车较为笨重,应属于慢轮,是用一圆形木桩修制而成,剖面呈“T”型,一般是在木桩底部刻留圆洞,在地面埋设木轴,通过木桩底部的圆洞将木桩放置在木轴上,从而转动使用。经过测量,我们知道,整个轮车通高33厘米,轮盘直径43厘米,盘厚3厘米,木桩直径30厘米。木刀长约40厘米、宽2厘米左右,为一木片一头削尖制成;外板为长方形的木板,端沿带偏刃;内板是一块椭圆形木板,用于拉坯时垫在内壁;布条即为普通的布条,长30、宽3厘米左右,目的在于捏拉坯体,据说比直接用手拉坯较为方便。这些工具相互配合使用,见于整个坯体成型的过程中。 ![]() 图七 轮车 ![]() 图八 木刀、内外刮板、布条 根据观察,坯体成型的流程大致是:先在轮盘上撒一小撮草木灰,后将草木灰转拌均匀,目的在于防止泥坯与轮盘发生粘连。在草木灰上按压一层厚约1.5厘米的陶泥,呈圆饼状,且中央厚边缘薄,作为坯体的底部,然后将泥料搓成直径约2厘米左右的圆体泥条,盘筑或圈筑在圆饼底上(图九),一般有两、三道泥条。在盘筑或圈筑过程中,单根圆体泥条被很自然的加工为宽约四、五厘米的泥条带。据制陶者介绍,泥条在盘筑或圈筑后形成的泥条带 ![]() 图九 圆饼底上盘筑泥条 一定要薄厚均匀,这样便于后面的拉坯。待泥条盘筑或圈筑好后,转动轮盘,用木刀将泥条带上端削平,使其保持在一个水平面上。接着,将布条蘸水,涂抹在泥条带表面,使其变得光滑、匀整(图十)。然后,左手开始顺时针用力转动轮盘,右手持布条迅速捏住泥条带上端(大拇指在外,其余四指在内),左手放置在右手大拇指稍下侧,护住坯体。在整个过程中,经过反复转动轮盘、提拉坯体,最终将坯体提拉到一定高度并形成近筒状(口略小于底部),此时在坯体内外壁可看到螺旋状轮印。紧接着在轮盘转动中,用布条提拉、修制出口沿(图十一)。至此,暂时放下布条,开始利用外板和内板修制器形。操作时,一手挟持内 ![]() 图十 修整泥条带 ![]() 图十一 提拉坯体并修制口沿 板在坯体内部,另一手持外板在坯体外部,对称夹着坯壁,靠不断转动轮盘的速度,继续往上提拉,并将筒状器修制成鼓肩或带有弧度的器形,这一动作也刮削掉了布条提拉时留下的螺旋状轮印。随后有时也会利用内外刮板对口沿进行调整,方唇、方圆唇、敞口、敛口都可借助内外刮板的用力程度进行制作(图十二)。待整体器形形成后,在轮盘转动中,利用内外刮板修整内外器壁以及底内壁,使其变得光滑匀整,(图十三)。随后,利用轮盘转动惯性,用木刀尖部将圆饼底的外边缘切除、修制规整。有时,根据器形需要,还要在坯体上装设流、扳等,这些部件的装设,都是先用木刀在坯体上钻出一小孔,然后将事先做好的流管卯榫进孔内、或将之前搓好的圆体泥条镶进小孔并将其捏扁制成扳,流或扳与坯体的结合处外壁都会抹塞泥粒以加固。 ![]() 图十二 内外刮板修制器形 ![]() 图十三 修整底内壁 (3)阴干 坯体制作好后,一般都会在阴凉处阴干,阴干的场所一般选择通风较好的地方。据制陶者介绍,有时也会将制好的器坯放在阳光下晒干,但这样的行为相对比较少。待器坯阴干稍为坚硬时,可用外板或木刀对腹底结合处外壁以及底外壁进行刮修,使这些部位变得更加光滑美观。 (4)烧制 据制陶者介绍,坯体阴干好,就要进行烧制。烧制陶器的方式是平地堆烧,堆烧的场所集中选择在住居地东侧500米左右的一处溶洞中(图十四)。我们实地考察了该溶洞,发现溶洞空间面积约200平方米左右,里面可见多处堆烧的灰烬痕迹,这些灰烬痕迹坐落有序,并无相互打破的现象,似乎经过明确的组织与规划。至于为什么要选择住居地外围的溶洞作为烧制场所,而不直接在住居地进行烧制?我们询问了制陶者和几位村民,据他们回答,因为住居地房屋较多,烧制陶器时容易发生火灾,所以才选择不易起火的溶洞作为烧制场所。关于溶洞内空间的分配,他们说,每家在此都有固定的地块进行陶器烧制,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性的认识,至于刚开始有无专门的组织者进行组织,他们也已不甚了解。 ![]() 图十四 保留有灰烬遗迹的溶洞 ![]() 图十五 平地堆烧示意图 受时间限制,我们没能继续考察陶器的烧制情况,仅就一些问题询问了制陶者。据他们介绍,堆烧时,先在平地上放两根平行的长木块,然后在木块上、与木块垂直的角度放置一、两排木条,木块、木条都是从附近的山上砍得。接着将器坯横放在木条上。装器坯时,大件器物放在底部,小件器物垒置上部(图十五)。据称,每一次可烧制数十件甚至上百件陶器,器坯上部裸露,不进行任何掩盖。 陶器烧制时所用的燃料主要是杂草和木柴,依然都取自于附近的山上。烧制时,火候的掌控很关键,刚开始需要慢慢烘烤,火势不能过旺,据制陶者言,火势过旺容易使器物爆裂。因此,需要不停的调节柴草的数量以控制火候。有时器物各部位受火不均匀,还要将柴草盖于器物上,点火直接烧制,并不断往火里添草、调节火候,使陶器烧制均匀。待铺垫在底层的木条燃断甚至燃尽之后,整个烧制过程也就可以结束,持续时间大约有四个小时左右。待烧制好的陶器退热变凉后,即可将其取出。根据需要,我们观摩了他们以前烧制的陶器,发现器表大致呈灰褐色或灰色,有时带有红色或黑色的斑块,可能与受火不均有关。 上述过程结束后,陶器制作过程也就得以完成。 (二)陶器生产的组织方式、分配与使用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之前,陶器生产相对盛行的时期,中屯村的村民都是在农闲时才制造陶器,很少有常年制作陶器的专门陶工。而且,据制陶者介绍,尽管烧制的场所集中于同一溶洞中,但当时的陶器生产依然是以单个家庭为单位,并非大规模、统一的生产组织方式;此外,制陶所用的轮车一般都固定在制陶者的家中或家门口,也可说明他们在制作陶器时应是家庭独立进行。同时,在制陶者家中,我们注意到,很多日常生活用具都是陶制的,有炊煮器、盛水器等。而制作好的陶器除自己使用外,相当一部分都被运到靖西、高平等地出售,获取一定的经济收入。 四、几点认识 此次对于中屯村的调查,为我们管窥古代先民的聚落空间分布及陶器生产状况提供了一些启示,使我们产生了以下几点认识: (一) 住居地除日常居住的功能外,还包含有生产的功能,如在家中或家门外生产陶器。 (二) 墓地中不同姓氏间的分葬现象与住居地中的居住情况可能并不一致,如在中屯村,墓地中不同姓氏之间存在着明显的分葬现象,但不同姓氏的生者却混居在住居地中。 (三) 同一姓氏的家族内部,可能存在几块不同的墓地,这些墓地之间可能存在着时间上的早晚。由此可见,墓地的分区未必对应族属的差异,而很可能由埋葬时间的早晚所致。 (四) 中屯村所见的制陶技术应是泥条筑成法和拉坯成型法相结合的方式,此种方法较单纯的泥条筑成技术先进,却并非完全成熟的拉坯技术;同时,制陶所用的轮车虽是慢轮,却可经过不停的转动进行拉坯,这与曾经报道的傣族的制陶方法相近[10]。 (五) 陶器的集中烧制有时并不代表大规模、统一的生产组织方式,如在中屯村,陶器的烧制场所集中分布在同一溶洞中,但陶器的生产单元却是独立的家庭。 (六) 尽管从制陶熟练程度上讲,李永财和刘承杰都掌握着娴熟的制陶技术,他们制作的陶器也较为规整,但他们并不是常年进行陶器生产的专职陶工,而是在农闲时才制作陶器的业余陶工。而且,他们的产品除满足自己的需求外,也会用以销售获取经济收入。因此,业余陶工和专职陶工、陶器的自给自足与商业贸易之间恐怕很难从器物上进行区别。 致谢:本次调查得到了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傅宪国老师、南宁市博物馆黄云忠老师、广西壮族自治区考古研究所傅珍老师、靖西县博物馆林芸老师的指导与帮助,在此深表谢忱。 [1] 近年来,为响应“封山育林”号召,上山砍柴的活动已然不见。 [2] 关于这些洼坑和沟渠的形成,我们专门询问过当地村民,可是,他们的回答不相一致,有人说是人工开挖,也有人说是本来就存在。至于功能,也没有得到明确的回答。可以看出,村民们已经习惯了自家门口的洼坑和沟渠,对于它们的形成和功能很少问津。尽管对于洼坑和沟渠的原本功能不甚明确,但从它们分布于房屋前面的现象来看,它们至少事实上兼有排聚雨水的功能。 [3] 关于这种砖块的形成,可能与当地的地貌有关,当地为喀斯特地貌,山石较多,便于取材,在制作时,一般是将开采到的大石块加工为碎石,后拌入水泥,加水,用模子制成建筑所需的砖块。 [4] 有时也见碎石、水泥制成的瓦片。 [5] 对于埋葬时的择地问题,我们曾询问过当地村民,据他们介绍,近年墓地距住居地远的原因是因为住居地附近已经没有地方可供选择;而同一姓氏存在数块墓地的原因是不同时代的风水观念不同,对于墓地的选择也就存在差异。事实上,村民的说法可能仅是一种解释,对于这种现象的真实原因恐怕很难找到确切的答案。 [6] 据制陶者说,在陶器制作盛行的时期,即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之前,村中的大多数人都会在农闲时制作陶器。 [7] 关于陶泥陈腐的原因,我们专门询问过制陶者,据他们说,这样做的目的在于增加陶泥的可塑性。 [8] 中屯村山石较多,以石灰岩居多,石英并非当地的主体石材,但对于只选择石英作为羼合料的原因,我们认为有两点解释:第一,石灰岩达到一定温度时容易发生爆裂,以致影响陶器烧制;第二,据制陶者说,他们的祖辈在制陶时都选择石英作为羼合料,所以我们猜测,选择石英作为羼合料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受传统习惯的影响。 [9] 如下文即将提到的,中屯村制陶者在制陶时需要采用提拉坯体的方法,这种方法对于羼合料的精细程度要求较高,不宜有粒径较大的羼合料,但据我们观察,中屯村附近没有符合这种标准的天然砂粒,所以他们需对天然石英进行加工。 [10] 见汪宁生:《傣族制陶的民族考古学研究》,《汪宁生论著萃编》,213页,云南民族出版社,2001年。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