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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伟洲:关于19 世纪西藏与森巴战争的几个问题

http://www.newdu.com 2017-11-04 中国人民大学清史研究所 佚名 参加讨论

    摘要:在近代西藏历史上,19 世纪西藏与森巴的战争是一重大事件,影响深远。本文就有关此次战争的一些未清楚或有争议的问题发表自已的看法: (1) 考释汉文文献所记“然吉森”、“索热森”和“谷朗森”之语源和确指; (2) 讨论西藏与森巴战争最后一战谁是胜者; (3) 阐明原属中国西藏的拉达克何时被侵占。
    关键词:西藏;森巴;战争
    一、关于然吉森、索热森和谷朗森
    在清道光二十一年(1841) 西藏与森巴战争中,时驻藏大臣孟保的奏折中提到:“臣等访查得拉达克迤南有然吉森一大部落,其属有二:一曰索热森,一曰谷朗森,皆其所属,而通呼之为森巴。”[1] 又黄沛翘撰于光绪十二年(1886) 的《西藏图考》卷6《藏事续考》亦云:“森巴者,其部有三:最大而远者,曰然吉森;次曰索热森、曰谷朗森。道光二十一年,索热森酋俄斯尔遂因拉达克来侵藏。”这是驻藏大臣孟保等从西藏人口中了解到的情况。然吉森、索热森和谷郎森是何意,指何国、何地? 长期以来,无人阐释。
    我以为“, 然吉森”,应指19 世纪初在印度北部旁遮普一带建立的锡克王国,其统治者名兰吉特·辛格(RanjitSin gh) 。在他统治期间,锡克王国逐渐吞并了其西北的克什米尔地区,遂与中国西藏所属之拉达克邻界。[2] 所谓“然吉森”是兰吉特·辛格一名之异译,辛格( Singh) 之“格”又可不发声,可译作“森”;以其统治者之名,来代表其统治的锡克王国。
    在当时,兰吉特·辛格统治的克什米尔西南有一个名叫“查谟”(Jammn ) 的小邦,其族称道格拉(Dogra) 人,统治者名古拉伯·辛格( GulabSin gh) ,原也臣属于兰吉特·辛格之锡克王国。所谓的“谷郎森”,应即查谟土邦统治者“古拉伯·辛格”之异译。
    古拉伯·辛格势力逐渐向北扩张,兼并了北部基希德瓦尔( Kishtwar ) 等地,并设立省区。任命瓦齐尔佐尔阿弗尔·辛格(WazirZowarSin gh) 为该地区省长。[3]“瓦齐尔”系官职名,中国史籍译为“倭色尔”或“俄斯尔”,而佐尔阿弗尔·辛格,则译作“索热森”,即指查谟古拉伯·辛格所属一个省区,以长官名为代表。此即在道光二十一年率军入侵西藏拉达克之“索热森”的“俄斯尔”。
    总之,中国汉文史籍的“然吉森”系锡克王国统治者兰吉特·辛格名之异译,指当时印度锡克王国;“谷朗森”为锡克王国所属之查谟土邦统治者道格拉人古拉伯·辛格名之异译,指查谟道格拉人;“索热森”则为“佐尔阿弗尔·辛格”之异译,指查谟古拉伯·辛格所属基希德瓦尔等地所设省区。而西藏所称之“森巴”,则是因上述三地统治者姓名最后为“辛格”(森) “, 巴”(pa) 藏语“人”之意。
    二、西藏森巴战争最后一战谁是胜者?
    清道光二十一年至二十二年(1841 至1842 年) ,西藏西部边外今克什米尔地区查谟(Jammn ) 土邦统治者古拉伯·辛格( GulabSin gh, 中国史籍称为“谷朗森”) 派遣其北边一省区的省长佐尔阿弗尔·辛格(WazirZorawarSin gh, 中国史籍称为“索热森”或“俄斯尔”、“倭色尔”) [4]率军从其征服的原西藏所属拉达克,向西藏西部阿里地区进攻。入侵军队大约有6000 人,其中道格拉查谟兵士约3000 人,其余是拉达克人和司丕提人。道光二十一年(1841) 五月,这支军队分三路入侵,很快占领了西藏西部杂仁、补人、茹妥、达坝噶尔、堆噶尔等五地。驻藏大臣孟保及西藏地方政府派遣代本比喜及噶伦索康·策垫夺吉等率藏军反击。年底,大雪封山,西藏军队在多玉(Do- yo, 藏文作rdokh yw, 在今阿里玛法木错南) 击溃了道格拉(森巴) 军队,俄斯尔(即佐尔阿弗尔·辛格) 在战斗中被杀死。藏军乘胜西进,收复失地,并一直进军到拉达克首府列城。此后,古拉伯·辛格又派遣迪万赫里金德(DewanHariChand, 中国史籍作“叠洼”) , [5] 率数千道格拉军队重返拉达克,与藏军展开了激战,双方互有胜负。道光二十二年(1842) 四月,藏军退至今班公湖南之咙沃玛( Klug yogma, 孟保《西藏奏疏》作“咙沃”) 。[6]在此地,双方进行了最后一次决战。
    关于这次在咙沃玛的决战,印度及西方的文献、著作与中国西藏方面的文献记载结果却大不相同。中国西藏方面的资料,如时任驻藏大臣孟保的奏疏中说:
    窃于本年九月二十二日,据噶布伦策垫夺吉等报称:今有贼目倭色尔之妻求约森巴头人巴占并克什米尔缠头回子,现有四千余人,由拉达克界外之夺苦地方前来,声言报复。噶布伦在唐古特边界咙沃地方扎营防守。于七月二十七日,有森巴贼目巴占带领番众,直逼咙沃营盘,与我兵拒敌,连日接仗,随将贼目巴占歼毙,并杀毙番贼一百二十余名,贼众退去二十余里,与噶布伦扎营之所仅隔大河一道。该贼暗将河之上流砌立长堤,灌我下游营盘。噶布伦当将官兵移至高阜紧要之处,设法抵御。复于八月初二日,有森巴头人叠洼带领贼众分起前来,两相接仗。我处阵亡如捧夺结策旺、甲捧吉普巴等二名、定捧二名。我兵尽力抵御,复杀毙贼众二百三十余名、头目二名,未容该贼阑入唐古特境。该贼因连次败绩,遂派小头目热登及通事阿密足来营求和。噶布伦策垫夺吉及戴捧(代本)比喜密察该贼情形,实有畏惧之意,始行允准。于八月十三日,据谷郎森并然吉森及克什米尔各部落之头人叠洼等,同具悔罪永远不敢兹事切实甘结,该头人等即将各番众全行撤回等情票报前来。[7]
    又据西藏地方藏文档案资料,森巴派两人到藏军“求和”,因为没有政府的命令,索康噶伦等接受了森巴人的求和,并“派噶尔本觉杰和三个助手,他们毫无惧色,出城、过河流,迈着矫健的步伐,挺胸昂首进人敌战营”。但森巴因其官职小,而不予谈判。后索康噶伦与代本比喜等人森巴营,与之谈判,议订立和约。[8]而关于咙沃玛之战,有的藏族学者根据上述西藏地方档案做了叙述:森巴人筑堤放水淹藏军军营后,索康噶伦“指挥若定,稳住阵脚,将我军迁到附近的一座大土丘上,并挖壕筑垒,依托沙丘,声势复振。七月二十二日,森巴大头目德恩赫热金等带领众多贼兵,与我军对阵……大头目德恩赫热金看到我军势不可挡只得狼狈收兵。敌军在我军的沉重打击下,最终失去了再次应战的能力,为了挽回败局,只好派人请求和谈。这是藏森战争的最后一战,也是最漂亮的一战,最终以我方完全胜利,敌人彻底失败而告结束”。[9]但是,也有的藏族学者如恰白·次旦平措等撰《西藏通史—松石宝串》一书,则认为此役“西藏军战败”,比喜等人被俘。[10]
    在印度、克什米尔及西方一些论著中,却对这次战争的结果有不同的叙述。如原在克什米尔土邦任职的官员毛尔维·赫希默杜拉·汗撰写的《查漠史》一书,对这次战争是这样叙述的:
    ……成功地逃走的人向笔喜(即比喜)代本、噶伦若各厦和噶伦索康报告了这一事件。这6000军队便带着一门在多玉之战中从道格拉军队缴获的火炮向前开拔,准备和道格拉军作战。到达丹吉后,在珑郁玛(Long yug ma)建立了坚固的兵营……迪万一直追击到兵营附近。敌人(指藏军)退入兵营后,迪万就包围了兵营。一连八天,除了小规模接触外,没有发生战斗。敌军兵营十分坚固,道格拉人无计可施……在第八天向兵营发动进攻,但未能获胜……古迈丹萨尔道尔·辛格士兵阵亡300多人,许多人受伤……和道格拉军队在一起的有一个努尔拉人强已觉丹……他对迪万说,如果通过某一条路把河水引入平原,便可将兵营淹没,被围困的军队就非出来不可。迪万……立即作了部署,把河水引进了平原。
    河水向平原流了三天,兵营全部被淹。敌人想方设法躲避洪水,但终于无计可施,物质和战具全部被水淹没,外面又有道格拉军团团围困。他们无地可居,无路可逃,迫不得已,只好请求迪万饶命。迪万以宽广的胸怀派卡齐·纳迪尔·阿里(Qazi Nadir Ali )和瓦齐尔穆德萨迪(Mu ta sad di)前去安抚他们。拉萨军队的全体官员都不带武器,来到迪万这里。迪万以礼相待,没收了被围军队的武器和战具后,给他们一条离开兵营的道路……总之,迪万对拉萨军队取得了完全的胜利……与他(指佐尔阿弗尔·辛格)的打算相反,迪万没有努力去收复瓦齐尔当初征服的地区,由于健康原因,他在庆祝了这一伟大胜利后便回拉达克去了……笔喜代本和索康克本到了拉达克……拉萨政府通过噶尔本交噶木巴(Jorgambqs)求和,噶尔本来到拉达克的迪万那里,代表拉萨政府任命笔喜代本和噶伦索康为和谈代表。[11]
    对照上引孟保《西藏奏疏》、西藏地方政府档案资料和《查谟史》记载有关西藏森巴最后一次在咙沃玛之战,有许多相同之处,如最初双方对峙于咙沃玛几次交战,西藏军队略占上风,且取得胜利;后迪万放水淹藏军营地,也是事实。然而,就在此之后,西藏方面的资料说,藏军移至高阜之处,复于八月初二日与迪万又进行交战,取得胜利,迫使迪万遣两使者到藏军处“求和”;而《查谟史》及印度方面论著则没有此记载,[12]相反却说藏军失去战斗力,遣两使者到藏军处去“安抚”(劝降),于是藏军全体缴械后,被押送到拉达克,迪万取得了这次决战的胜利。
    在历史上,甚至于今天,任何战争的双方在向上级报告或叙述战争的过程之中,也多有避讳或矫饰之处。因此,在分析和判断上述西藏森巴咙沃玛之战的胜负时,不能完全相信双方所叙述的结果。对藏军一方而言,在最初的几次战斗中,表现顽强、英勇,取得了一些小的胜利,这在《查谟史》中也有记述;但在被河水淹没营地后,虽然没有像《查谟史》等书所说完全丧失了战斗力,可是也不可能如西藏方面资料所说取得像“八月初二日”那样的最后胜利。西藏军队在取得多玉之战的大胜之后,孤军深入拉达克,后被水淹。之后,事实上受挫,不可能取得最后一战的大胜。这显然是藏军夸大胜利,甚至掩盖受挫之事实。而道格拉军方面,虽然水淹藏军,取得了最后一战的小胜(其文献记载也有夸大胜利之嫌),但在其征服的拉达克及小西藏(巴尔提斯坦)仍不断起兵反抗,一时又不能完全击溃顽强的藏军,因此有求和的愿望,并首先派出两名使者至藏军处,要求停战。其最终结果,藏军虽受挫,仍顽强战斗;道格拉军一时不能击溃藏军,又要镇压拉达克人和巴尔提斯坦人的反抗;双方都有停战、和战的愿望,故最后达成停战和互不侵犯的协定。而双方向上级报告中,也就可以各自夸大自己的胜利,而使后世人难以分辨到底谁是最后的胜利者了。
    三、西藏拉达克地区何时被侵占?
    道光二十二年八月十三日(1842年9月17日),以西藏噶伦索康、代本比喜为一方,与道格拉代表于列城举行谈判,最后签订了停战协议。目前所见到的协议文本似乎有两种,一为波斯文,一为藏文;两种文本文字出入较大,而且文中未规定以哪种文本为准。“仅仅这一点,就有足够的资料可以使练达的外交家们辩论几代了。”[13]尽管如此,据西藏地方政府所存两种文本来看,[14]双方各自承诺的要点,两种文本一致的方面(有的表述不太一致)有:(1)双方停战,永远保持友好关系,各自承认双方旧有的边界,而不用武力改变这条边界;(2)双方按以前的办法进行贸易(即西藏羊毛、盐等商品全部通过拉达克转卖),并彼此为对方官方贸易者提供免费运输及食宿;(3)克什米尔一方“将不会阻止从拉达克往拉萨的贡使”等。[15]
    从这一协议签订经过和内容来分析,它完全是一个停战后双方保证互不侵犯和维持旧有的传统边界和贸易的换文,而签字的双方代表仅代表各自国家的地方当局,皆未经过各自中央政府的批准。[16]显然,这一协议不是一个关于划定边界的条约,协议中只提到维持双方的旧界(传统习惯线),因此,它只是一个双方表示互不侵犯的停战协定。藏文只称作“甘结”,实际只是保证书。[17]平等,维护战争前的传统边界和贸易惯例,然而事实上却没有能解决道格拉古拉伯·辛格侵占西藏拉达克的问题。
    众所周知,拉达克是中国西藏的领土,在9世纪以前是吐蕃政权的一部分;13世纪作为西藏一部分的拉达克又统一于中国的元朝,成为中国西藏的一部分;一直到19世纪30年代以前,拉达克都在中国清朝中央政府的管辖之下。[18]1834年7月,古拉伯·辛格命其基希克瓦尔地方长官佐尔阿弗尔·辛格率领约5000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从克什瓦尔越过马努(Maryum)山口,突然侵入拉达克领地,由此开始了侵占拉达克的战争。此后,佐尔阿弗尔·辛格先后多次出兵,终于在道光十九年(1839)侵占拉达克。[19]据中国资料记载,拉达克王曾派人至拉萨要求保护和支援,然而当时的清朝驻藏大臣却“拒之弗纳”,[20]致使拉达克最终陷入森巴人的手中。
    如前所述,道光二十二年八月十三日西藏与森巴战争后签订的停战协议中,并没有确定拉达克的所属问题。对于中国西藏地方政府来说,因战争最后受挫,而未能将道格拉入侵者赶出西藏的拉达克,仅满足于协议中所订拉达克“年贡”照旧的虚名。清朝中央政府在战争过程中,虽然多次指示驻藏大臣孟保和西藏地方政府反击森巴人对西藏阿里的侵占,但是仅听信孟保等人奏报,陶醉于胜利之中,驻藏大臣孟保对于藏军孤军深入受挫及双方换文的具体内容并不十分清楚(或是有意歪曲)。他在道光二十二年十二月初七日奏折中,将八月十三日(公历9月17日)道格拉与西藏的停战协议,称为森巴及克什米尔头人“同具悔罪、永远不敢滋事切实甘结”。[21]
    总之,中国西藏拉达克地区是在道光十九年(1839)最终为道格拉人所侵占,但道光二十二年(1842)西藏与道格拉在签订的停战协议中,清朝中央政府及驻藏大臣又根本没有考虑到拉达克被道格拉人侵占的事实,致使拉达克继续为道格拉古拉伯·辛格所侵占。[22]到1845—1846年,英国发动第一次对锡克王国的战争,通过双方签订的《拉合尔条约》,逐渐控制了锡克王国。战争中,克什米尔查谟大公古拉伯·辛格保持中立。至1846年3月16日,古拉伯·辛格与英国签订《阿姆利则条约》。此后,查谟逐渐沦为英国的附庸,其侵占的西藏拉达克地区才逐渐落入英国之手。
    注视:
    [1]孟保:《西藏奏疏》卷1,西藏汉文文献编辑室1985年编印。
    [2]参见[印度]辛哈·班纳吉著、张恭达等译:《印度通史》,商务印书馆1964年版,第598—600页。
    [3] 参见[克什米尔]毛尔维·赫希默杜拉·汗著、陆水林译:《查谟史》第六章。转引自陈家主编:《西藏森巴战争》,中国藏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7页。
    [4] 瓦齐尔、俄斯尔、倭色尔,均为同名异译,为查谟土邦较高级的官职名;索热森系佐尔阿弗尔·辛格之异译。
    [5] “迪万”(Dewan)为查谟土邦高级官职名。
    [6] 孟保:《西藏奏疏》卷1,道光二十二年十二月初七日孟保奏折。
    [7]孟保:《西藏奏疏》卷1,道光二十二年十二月初七日孟保奏折。
    [8]参见次仁加布:《试论西藏抗击森巴人侵之战》,《西藏与森巴战争》,第188页。
    [9]次仁加布:《试论西藏抗击森巴人侵之战》,《西藏与森巴战争》,第187页。又,祝启源((1841-1842年西藏阿里地方抗击森巴人人侵若干历史问题探讨》(载台湾《中国边政》130期,19%年)一文,也持此观点。
    [10]见该书汉译本,西藏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第884页。其根据是藏文本《拉达克王统纪》,西藏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88页。
    [11] 参见上引《查谟史》,汉译文载《西藏森巴战争》,第58—60页。
    [12] 如Chaman Lal Datta,Ladakh and Western Hismalayan Politics:1818 -1848 , The Dagra conquest of Ladakh, Baltistan and West Tibet and Reactions, of other powers,New Delhi, 1973, pp.118-149。
    [13] [英]A·兰姆著、民通译:《中印边境》,世界知识出版社1966年出版,第49页。
    [14] W.D.Shakabpa,Tibet:a political history,Yale University press,1967, pp.327-328.
    [15] 参见《拉达克王统记》(藏文本),第89页等。
    [16] [英]参见A·兰姆著、民通译:《中印边境》(中译本)第68—69页,引斯特拉彻语。
    [17] 参见《中印官员关于边界问题的报告》(中方),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1961年3月编印,第15—16页。
    [18] 参见拙作《19世纪前后西藏与拉达克的关系及其划界问题》,《中国藏学》1991年笫1期。这一事实,凡是尊重历史、不抱任何偏见的学者都是承认的。比如,英国史学家马克斯韦尔(N.Maxwell)在其著名的《印度对华战争》一书中,引用A·P·鲁滨《中印边境争端》一文说:在19世纪,“认为拉达克是西藏的一部分大体是最妥当的,其地位与西藏高原的河谷地带中的其它小邦十分相似。它们都对拉萨政府有某种从属关系。拉萨政府的权力来自达赖喇嘛的超凡的地位,而由喇嘛寺院组织管辖之下的、政教合一的体制加以贯彻。西藏当
    时毫无疑问是在中国控制之下”(《印度对华战争》汉泽本,世界知识出版社1981年版,第15页)。
    [19] 关于道格拉侵占中国西藏拉达克,可参阅下列著作: Chaman Lal Datta,Ladakh and Western Himalayan Politics:1818-1848,The Dogra Conquest of Ladakh, Baltistan and West Tibet and Reactions of other Powers, New Delhi,1973,pp.107—117; W.D. Shakabpa, Tibet: a political history,Yale University press,1967,pp.176—177;铃木中正,チベトをぁぐゐ中印关系史,昭和三十六年一桥书房刊,第238—239页;上引《查谟史》中译文,载《西藏森巴战争》,第23—26页等。
    [20] 参见黄沛翘:《西藏图考》卷6《藏事续考》。
    [21] 孟保:《西藏奏疏》卷1。
    [22] 关于战后古拉伯·辛格如何统治拉达克及西藏地方与拉达克关系,可参阅上引《查谟史》汉译文,载《西藏森巴战争》,第61—62页。
    作者周伟洲,1940 年生,陕西师范大学西北民族研究中心教授。
    (原刊《中国边疆史地研究》2008 年9 月第18 卷 第3 期)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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