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对于客家人来说,族谱并不陌生。在读中学的时候,我的叔叔就很神秘地把我带到他家的阁楼,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陈旧的柜子,满满的一柜全是线装书。他告诉我,这是我们这一族的族谱,“文革”期间作为破“四旧”的对象,没收在大队部,在某个深更半夜,叔叔又与同宗的大队书记两人合谋将族谱抬回家中藏了起来。叔叔颇为自豪地介绍着族谱中记载本族历史人物,慨叹家族的没落,已很难找到可以在族谱中“流芳百世”的后人,与临近的其他家族也很难抗衡,还一再勉励我好好读书。那时候,我只觉得这族谱似乎对于我们家族很重要,但我还不能明白与我究竟有多大关系?直到后来,远离故土,漂泊异乡,自己也就慢慢地意识到族谱赋予我一种历史感,无论走到哪里,似乎都脱离不了那一份血缘的牵挂与乡土情怀。十几年后,当我在田野工作中阅读他人族谱的时候,获得的却是更多不同的感受。1996 年-1998 年间,我多次深入到宁都县富东村进行田野调查,从罗氏族谱的几个版本的比较以及相关的仪式中发现了颇有意味的问题。 (本文刊于《读书》2001年第7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