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人小眼和神兽大眼移植了崧泽文化圆和弧边三角组合纹样——图意 如果说神兽像眼睑暴露了它与玉龙之间的密切关系,那么眼睛的形制则反映了神像的本质特征。无论是神兽大眼还是神人小眼,它们均在重圈的两侧可以刻划三角的尖喙状,神人小眼两侧的三角尖喙基本水平,神兽大眼的三角尖喙为斜上下,哪怕是填刻繁缛纹样的复杂神像,也可辨认出重圈大眼斜侧的三角尖喙刻划,简约图案琮节面的神兽大眼就更为清晰了。 两种眼睛的形制与滥觞于崧泽文化晚期陶器上的圆和弧边三角组合纹样完全一致,而且在陶器上也有围绕着圆进行互旋,与庙底沟文化彩陶上的相关纹样非常接近,王仁湘均归之为“旋目”(《文物》2000 年第3 期)。根据相关陶器的观察,圆和弧边三角组合纹样的本质是要突出中心的“圆”,图案虽然可能源自于编织物,但是具有复杂几何结构的编织物图案本身就包含着特定的寓意,更何况是把突出中心“圆”的一组作为单独的符号加以强化,这就寓意鲜明了,它应该是太阳的象征。 圆和弧边三角组合纹样分布甚广,长江中下游、黄河下游均有发现,以长江下游崧泽文化最为丰富,变化也最为多样,笔者曾对湖州毘山崧泽文化晚期墓地出土的圆和弧边三角组合纹样陶器进行示意展开,后来在昆山赵陵山M37:6 盖顶面的刻纹上得到了验证,三组纹样围绕着菱形刻剔的圆旋转,含义深刻。 神像眼睛的圆和弧边三角组合纹样的内容和形式成为解开神像本质的又一把钥匙。 神兽像还存在的另一种蹲踞姿势——原型 关于神像下肢的形态,多以为是“蹲踞”,其实无论是什么兽,都无法采用如此的蹲踞形式。倒是依中间为界一分为二,那样的侧身蹲踞形式才是常态,这也符合“整体展开法”的原则。 那么,有没有正面的常态的“蹲踞”姿势呢?目前仅一件出土标本,反山M16:4 冠状器,神兽下肢张开,趴伏蹲踞,是神兽正视的常态形象。 有意思的是,张家港东山村崧泽文化M94:10 陶豆给了一幅极其类似的图像,豆柄镂刻上下两组正面展现的神兽图像,上部为介字形冠顶,冠顶部位有镂刻的疑似双眼,下部的神兽特征较为鲜明,斜上下的杏仁形大眼内镂刻眼珠,眼珠的斜上下刻划小尖角,阔鼻下端镂刻鲜明的大鼻孔,下肢张开趴伏蹲踞,趾脚两叉似偶蹄类动物,很像是猪的原型。如果东山村M94:10 陶豆图像与良渚神兽像有关,可以推断神兽像可能还具有猪形象的因素。 如此,完整神像可能包括反山M12:98 琮直槽上神兽侧面的标准形式,以及类似反山M16:4 冠状器上的神兽正面形式两种,显然,神兽侧面形式的出现是我们要探讨的重点,其中,自始至终贯穿神像的琮是关键。 琮参与了神像的创造——发生 大多数学者认为琮源于环镯。刘斌曾提出对兽面纹(神像)的表现是琮最基本的成型意图,他认为如果要使得兽面纹突出和立体化,就会在兽面纹的中间像鼻梁一样做出一条脊,沿着这条道路,逐渐加高这条脊的结果就是最早圆柱体的琮演变成方柱体的琮(《文物》1990 年第2 期)。 从目前考古发现的琮来看,良渚遗址群瑶山M9 出土的圆琮、昆山赵陵山M77 出土的矮方体琮是良渚文化较早的琮。瑶山M9 也是瑶山祭坛和墓葬复合遗址中最早的墓葬单元,出土的圆和弧边三角组合纹样圈足盘,其形制与崧泽文化晚期至良渚文化过渡期的豆盘已经非常接近。瑶山M9 虽然仅出土圆琮,但有5 件小方柱体的小琮(又称琮式管),形制纹样与所谓后来演变的方柱体琮完全一致,甚至M9:72 省略了眼睛和鼻端的雕琢,仅剩下弦纹组,在琮的形式上已经非常进步。 极有可能从一开始就成型了方柱体的琮,作为臂穿的圆琮并不一定就是最早的琮体,之所以选择环镯作为琮形体的表现,可能与琮在多种场合使用有关。其实,哪怕是良渚文化晚期的武进寺墩M3 中出土的33 件琮中,也还有一件圆琮(M3:43)。当然,琮最终向复式节的方柱体高琮演变,纹样越来越简约,这是事实。 如此,作为神像图案化的琮节面,从一开始就可能参与了神像的创造。神人下方神兽的姿势由来,极有可能与琮节面整体展开法有关,既表现了正面的形象,又表现了两个侧面。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