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铭文的断代虽然迟至1007年或1019年之说,但都早于甘州回鹘与沙州回鹘国的破亡。”(1)因此,杨富学、 李吉和等先生一致认识,黄头回纥“原为西州回鹘之一支”。根据古歌的性质,“尧乎尔”称谓要远远早于“黄头回鹘”,因为“黄头回鹘”时代已失去了创造古歌的社会条件和时代背景。正因如此,我们可以断定,尧乎尔必在西州度过了自己的童年时代,裕固族的族源主体无疑是尧乎尔。 回鹘、回纥是一个很大的民族学概念,他是众多古代民族集团的合称。从《宋史》卷490《高昌传》中看出, 西州回鹘境内牧居的民族比较多。王国国都虽在高昌,但其政治势力范围已达焉耆、库车、罗布泊、若羌、哈密等地。从回鹘语文可以证明,黄头回纥是生活在高昌回鹘中的“撒里畏兀儿”人。Sariguigur就是突厥语的Sarig uigur。Sarig就是“黄色”的意思。杨富学在释读“吐鲁番回鹘文木杵铭文”中发现高昌回鹘亦即Sira yougur(黄尧乎尔)。黄尧乎尔也就是西州回鹘集团中的尧乎尔部。 史诗讲唱的裕固族故地——西州哈卓 史诗是古老民族历史的“记录”。许多没有文字的民族或在他们创造文字之前,其历史常常通过口头文学的形式保留下来,并传之后世。其中,史诗是最主要的传播历史的载体。 同对裕固族族源研究一样,在史学界和民族学界对裕固族故地探讨也有数种观点,诸如:“甘州—沙州”说,“关外诸卫说”、“罗布泊—甘州”说,“高昌说”、“龟兹说”、“焉耆说”、“哈密说”等等。 笔者以为,一个民族生存的故地是与其族源有联系的。前一问题中已说明了裕固族来源于西州回鹘。从《宋史》已知西州辖地甚广,至元,西州辖地比宋更广。《元史》卷122《巴而术阿而忒的斤传》载:高昌国“北至阿术河,南接酒泉,东至兀敦甲石哈,西临西番”。《蒙兀儿史记》卷36注云:“阿术河为今新疆吉木萨尔县西北之小水,兀敦甲石哈在今内蒙古西部额济纳旗境,西番泛指今新疆吐鲁番以西的各族。酒泉为今甘肃酒泉。”面对西州这样一个广大地区,我们就不能笼统地说裕固族之故地在西州回鹘地。 裕固族人称:“我们来自西州哈卓”,这一说法多见于他们的史诗《尧乎尔来自西州哈卓》: 说着唱着阿瓦尕才知道了, 尧熬尔生息在西州哈卓的远方。 那里我们有三十五个邻邦, 第三十六面旗帜是尧熬尔的敬仰。 ※ ※ ※ 自古到今,世世代代, 尧熬尔没有把老人遗忘; 是因为西州哈卓的土地, 凝固着民族的悲伤。 ※ ※ ※ 我要把这支带血的歌, 留给子孙万代叙唱; 让他们永远不要忘记, 尧熬尔来自西州哈卓的远方。 乡土感情是民族观念和民族精神的一部分,他以巨大的凝聚力连接着民族跨越时空的轨迹。《尧乎尔来自西州哈卓》以不可磨灭的生命力铭刻在历史的纪念碑上。史诗唱道: 去吧!冤屈的土地, 离开吧!血染的天堂。 老人的白骨留进故乡的土壤, 孩子的灵魂刻在无情的家乡。 用千年的风雪雷电, 铸炼出儿孙们的翅膀。 飞回西州哈卓, 再建造起父辈们真正的陵场! 这种感情包蕴着一个民族对故乡的热恋,倘非如此,何能有这样一支用血泪编织的歌! 一些学者认为,裕固族河西回鹘的一支,最初生活在甘州,由于历史的原因,逃亡到沙州;之后,又到青唐、关外;最后又内迁到河西。如果真是这样,《尧乎尔来自西州哈卓》就完全是编造的谎言,但这绝非裕固族所能接受的。事实上,《尧乎尔来自西州哈卓》已清楚地说明了尧乎尔的故居。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