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举行各种治病的法术或宗教之仪式时,不免有许多必需的动作或物事。例如傈傈巫师的“口念咒语,手击皮鼓”,身肢舞踊[20];威尔斯古代,医癫痫病之法,是向患者耳边念Anamzapta三次[21];满洲土人马病时,燃草于路,牵马侧立,口口世 口世 作咒词[22];唱热国人欲解除人家所作蛊毒之法,只须三弹指于器上[23]。此外,尤其普遍的,是佩带或吃食某种特别的动植物、矿物,或接触被认为“神圣”抑与神圣有关的物品。例如希腊人以一种石头治蛇伤[24];满洲土人以兔脑为速产之药[25];支波西人以吃回教经文为治疗的药物[26]。这种医法,是大多数的文化人所共通的。 未开化人的这种治疗学,既然与法术的关系惯习至为深切,是以其所应用的,大多是属于类感巫术(homoeopathic magic)、传染法术(Contagious magic)等主要原理。例如,犹些种原始民族,其医治小儿脱肠之法,是把榕树树干剖开,以小儿通过其中,然后再把树干接好。树干密合时,小儿病也就好了[27]。这是类感原理的应用。又如一般被认为神圣的酋长、英雄、圣徒之类的人物,其唾液、用具及一切接触过的东西,都可以医治疾病[28]。这又是应用传染法术的原理了。 他们对于病魔的反抗,除了大部分是法术宗教的治疗法外,也相当地使用着药品。但他们肜用的药品,仍不免部分地带着“法术化”的意味。例如,犹许多所谓“民间药”的,其被视为对于疾病的能奏奇效,并不在它含有某种对症的质素,而是因它的形象与患病的部分,有着相似之点。这明明是“类感”观念的产品。又这类药物的采集或应用,当附以必要的规约,例如须守一定的时节,一定的手续,或某种特殊的仪式,这样才能使它有奏功的可能,这又分明是法术宗教的意味之表现。 但对于原始药物学,我们倘能抛开了时代的观点去考察(即不要以我们这一切已进步得非常惊人的情形,去严密地攻击古人或现存的非文化人的浅陋荒谬,而另作一种较冷静的史的考察),在不合理的错误的堆积之中,未尝不能有部分的合理的东西被发现。现代的一些医学者或别的科学者,常把这种“发现”的结果,诏示于我们,这是大家已晓得的事。日本富士川游博士,曾有这么一段论述原始药物对于现代药学之帮助的话:“征之历史,我们人类在太古蒙昧的时代,已有一定药品的事是无疑的,就是在现在,像这种原始的药品,流行于各个的国民之间,我们的药局方,许多有益的药品,得自野蛮人日常惯用的东西之例很不少……”[29]这不仅是富士博士一人的孤见吧。 我们知道在现代医学上,用手术的治疗法,是占有着相当的位置的。其实,这种医法也是“古已有之”的。许多见于历史上的古初民族,或现在尚停留在未开化或半开化期的土人,他们一方面盛行着法术宗教的治疗法,另一面却相当地应用着原始的药品及手术。他们热点手术疗法,有许多是非常地奇怪的,或惊人地残忍的。较平凡的似当是按摩、炙刺之类。高丽国的民间医师,以热铁和钳子为人治病[30];满洲土人,惯以铅振荡病人身体[31];西伯利亚人的民间医术,也常兼用按摩的手术[32]。 由上述种种看来,我们对于原始医药学或民间医药学其性质、作法等,当可以略明大概了。在这里,我们要总结一句,古代的原人,或现代的土人,他们这种医药学都是迫于生存的欲念,应用着他们仅有的知识和能力产生下来的,其做法效果在我们看来,虽大半不免是很可怜或竟是荒谬绝伦的;但它毕竟是人类对于“生之仇敌”斗争的一桩业绩;从学术的历史上说,它也是现代高明、漂亮的医药学的老祖宗呢。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