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体验 -狩猎部落以驯鹿为生 5月的大兴安岭,早上4点多钟就已天光大亮。这时,在阵阵鸟语声中,玛利亚·索一家也早早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他们将拴起的驯鹿放开,给众多刚出生的小鹿喂牛奶、喂水,到河中打水用于食用,到森林中寻找烧火用柴。 “每年的这个时节,都是我们最忙的时候。接生小鹿,喂养小鹿,锯鹿茸。这一个多月中,营地里已新出生了70多只小鹿。这些小鹿每天晚上7点多前都要从山林中找回来。” 玛利亚·索的二女儿德克莎介绍。 虽然被称做最后的“使鹿部落”、“最后的狩猎部落”,但现实是,他们的生活方式与生活来源都与他们饲养的那群驯鹿有关。 自从2003年,敖鲁古雅鄂温克人走出大山,搬入300公里外根河市鄂温克人新居后,他们的猎枪也大多被收,已不能再从事狩猎。 而事实上,如今的大兴安岭,在人类的过度侵扰中,也已基本无猎可狩。记者在山上那段时光中,除了见到以个数的几只并不稀奇的鸟类外,竟没见到一只野生动物。倒是玛利亚·索的鹿群已从开始的十多头,增至现在的300多头,这几乎占了整个鄂温克民族鹿群数量的一半。 -驯鹿一身是宝,但他们从不轻易宰食 驯鹿一身是宝,鹿茸、鹿皮、鹿鞭、鹿肉、鹿血等等样样市价不菲,都有可用之途。如果按照每头鹿5000至8000元计算,300多头的鹿群就是一笔可观的财产。 虽然猎民点饲养着成群的驯鹿,却并不轻易宰杀食用,被宰杀的驯鹿只是伤残和衰老的。食品大都是隔段时间让人从山下采购的大众食品。 “我们在每个营地都呆不长,总要搬家,主要是考虑到驯鹿采食的需要。驯鹿爱吃一种山茅草。” 族人张丹说,“选择营地,冬夏有相同也有不同。冬夏季都要靠近水源,地势平坦、开阔,便于取水和驯鹿放养及管理。所不同的是,夏季营地的地势要相对较高,以躲避可能暴发的山洪。” -耄耋女酋长要终老山林 当地政府在2002年就在根河市的西边为“敖鲁古雅”所有243名鄂温克人建起了居民新居,房子由芬兰贝利集团设计,一水的芬兰木制结构,小楼幽雅,冬暖夏凉,但山林中生活了一辈子的玛利亚·索,她舍不得山林中那群驯鹿,更钟情于山林中那古朴、宁静的生活。 部落里的猎民陆续下山以后,玛利亚·索也成为“热点人物”。前来拜访她的山外人络绎不绝,有媒体记者、学者和买驯鹿的外地人。玛利亚·索对外面来的人都一视同仁地表现出冷漠,外面的世界对她没有一点吸引力。 玛利亚·索不是部落里最年长的人,她还有个叫玛利亚·布的姐姐,已经一百多岁,几年前被子女们送到山下的敬老院。在玛利亚·索眼里,被送下山的姐姐很悲惨,因为她被迫离开了故土。玛利亚·索不想知道敬老院是什么样,因为她不会去。但很多人还是认为,一旦玛利亚·索去世,就不会有人再固守在山上,她的猎民点也就该解散了。 也正因为如此,让敖鲁古雅鄂温克人放下猎枪下山定居的举措,一直争议不断。 “提高猎民的生活水平就一定要以彻底改变他们的生产生活方式作为代价吗?”“离开了独特的生产生活方式,这个民族的文化还能生存吗?”“能不能找到更好的办法,让他们在改善生存条件的同时保留民族的传统文化?”这样的疑问或许还会延续很久。 -本版撰文并摄影/本报记者 奚宇鸣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