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接触藏传佛教的难得因缘,就是参加了班禅喇嘛主持的时轮金刚法会。邢肃芝从此对西藏密教产生浓厚兴趣,立志学习西藏语文入藏求法。《雪域求法记》虽未如尉迟酣那样提到吕澂劝学西藏语文一事,不过邢肃芝随后进入汉藏教理院学习藏文,却与当时正在支那内学院从事研究的一位德潜法师有着直接关系: 因缘凑巧,我在支那内学院结识了一位研究员,法名叫德潜。认识他不久,他便应聘到重庆的汉藏教理院任国文教师,他的国文很好。到了重庆以后没有多久他便写了封信给我,信中说汉藏教理院以研究汉藏佛教为主,聘请西藏喇嘛教授西藏语文,学习西藏语文实际上并不特别困难,和学习其他的文字没什么区别。他在信中还告诉我学校正在设立一个藏文专修科,招收二十多名高中毕业的有志青年专修西藏语文,暂定三年毕业,食宿一律由校方免费提供,学生只需要自备赴重庆的旅费,他极力推荐我去参加这个专修班。这以后,我连续接到他的几封信,都是催促我尽快赴重庆。那时从重庆发一封航空信到镇江可不便宜,邮票要两三个大洋。听了他的描述,我觉得赴重庆学习是个很难得的好机会……(同上,第43页) 据邢肃芝自述,他1934年2月14日从镇江出发前往重庆,由此推算他入汉藏教理院的时间已在1934年,比尉迟酣所记1933年晚了一年。 尉迟酣所提邢肃芝“拜某驻院喇嘛为师”,该喇嘛似指根桑活佛: 根桑活佛是西康人,属于萨迦派的活佛,也曾受过国民政府的封号(案:尉迟酣书第335-336页注释37对根桑活佛有所介绍,材料应该也是来自邢肃芝口述:Ken-sang, a living buddha from a monastery near Kung-ka[贡嘎活佛]'s, who taught at T'ai-hsü's Tibetan school in Szechwan but also won many disciples in Hunan and Hupeh...The Mongolian and Tibetan Affairs Commission conferred religious titles on Ken-sang and To-chieh[多杰格西], among others),我们之间结下了很深厚的师生情谊,他为我取了藏文的法名“洛桑珍珠”。(第48页) 1936年,邢肃芝从汉藏教理院藏文专修科毕业: 我在此期间学习进步神速,仅仅半年的时间就已基本掌握了藏文的语法,三年下来,对西藏黄教喇嘛所必修的五部经论已了解了一个轮廓……经过了三年的学习,我已经掌握了藏文的阅读、对话和写作,而且能将藏文经典翻译成汉语。(第47、53页) 这与尉迟酣所述“经过三年对西藏语文和佛教教理的研习”无不密合。毕业之后,邢肃芝打算立刻入藏求法,这时各种机缘和求法资粮也恰好具足。不过,与尉迟酣所记“引起蒙藏委员会的注意,1936年被该会派到中央政治学校进修”相比,《雪域求法记》所述稍有不同: 太虚大师对我的想法十分赞成,并且以中国佛学会的名义向政府推荐。这时中央政府已由南京迁往重庆,重庆一变而为抗战期间的后方基地。尽管此时前方抗战形势吃紧,但国民政府对边区开发还是十分重视的,为达到沟通汉藏文化的目的,政府特别制定了一个方案,即每年由中央政府和西藏地方政府各选派研究员两名,由双方政府拨出奖学金予以资助,分赴西藏拉萨及内地南京进行研究,为期五年,这个方案于民国二十四年(一九三五年)开始立案并逐步实施(案:尉迟酣书第177页所述与此段大同小异,应是得自邢肃芝口述:In December 1936 the Mongolian and Tibetan Affairs Commission inaugurated a program for the regular exchange of Chinese and Tibetan monks. Two Chinese were to be selected annually by the Chinese Buddhist Association and sent to Lhasa for five years of study; two Tibetans were to be chosen by“local government of Tibet”for study in China)。经太虚大师的推荐,我向主管这个项目的机关蒙藏委员会申请作为赴藏学者……我的申请很快得到通过……成为第一批第一个被批准的入藏研究人员。(第59页)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