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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战国时秦与各国都城的比较研究

http://www.newdu.com 2017-11-09 秦汉文化网 徐卫民 参加讨论

    春秋战国时期是中国古代社会的大转变时期,思想的大解放、战争的频仍对都城的建造产生 了巨大的影响。特别是愈来愈残酷的战争更使当时掀起了筑城运动的高潮,高城深池成为当时都城的显著特点。很多都城不仅修有城,而且修有郭,规模愈来愈大,都城内部结构也愈 来愈复杂。
    但各国的实际情况因各种原因也有一些不同之处,特别是处在关中的秦国和东方的六国在 都城的形制等方面就有所不同。本文将在列举各国都城形制、布局、规模的基础上把秦与列国的都城进行比较,以找出其共同和不同所在。
    一、    各国都城的概况
    (一)鲁都曲阜
    鲁城平面呈不规则长方形,除南垣较直外,其他三面均呈弧形。城垣四角成圆角,总面积约 10平方公里,总周长11771米。其东垣长2531米,南垣长3250米。西垣长2430米,北垣长3560米。除西垣基宽为30~33米外,其余三面城垣基宽均在40米左右。残高有达10米者。其西、北两面以洙水为护城河,东垣外护城河北接洙水,至东南城角处折向西,为南垣外护城河 ,西入洙水,河道宽约30米。在鲁城内北部发现一条横贯东西的排水河道。目前已发现城门十一座,南面两座,东、西、北三面均为三门。东垣北门门道宽14米。北垣东门门道宽15米 ,中门门道宽8米,西门门道宽8米,西垣北门门道宽10米,中门门道宽8米,南门门道宽7米。南垣西门门道宽11.5米,东门门道宽10米。发现道路十条,其中东西向和南北向各五条 。其1号道路西起西垣北门,通向北垣东门,全长约3050米,路宽8~9米,靠近东垣北门处加宽至14米。2号道路从西垣中门到东垣北门,西段宽8至9米,靠近东垣北门加宽至14米。3 号道路西起西垣南门,东至东垣中门,全长约3900米,西段路宽10米,东段路宽13~15米。 4号道路位于2号与3号道路之间,长约1300米,路宽8米。5号道路连接东垣南门,残长约320 米,路宽8米。6号路北起北垣西门,与东西向的3号路相交,长约1500米,路宽6~7米,其当继续向南延伸至南垣西门。7号路北起北垣中门,与东西向的2号路相接,长约920米,路 宽6米。8号路位于7号路以东,残长1220米,路宽12米。9号路南起南垣东门,向北与3号路相接,长约1300米,路宽15米。10号路北起北垣东门,向南在颜林附近又发现两段路土,当 为同一条道路。在鲁城内周公庙、周公庙村西及村东、靶场东、农机厂北、兽医站北、南垣东门东侧、小北关、古城村西等地有较大面积的夯土建筑群基址,其时代早者可至西周时期 ,经春秋战国而延至汉代。其中周公庙建筑群夯筑基址东西长约550米,南北宽约500米,高出地面约10米。基址的西、北、东部边沿残存有似夯土墙的遗迹。其东部边沿夯土墙基宽约 4米,属东周时期。墙基外面有自然石砌成的护阶,阶下似有壕沟。在鲁城西北角、林前村西、地毯厂北、盛果寺、盛果寺村东、鲁城东北角、坊上村、北关村西、“斗鸡台”、颜林 、古城村西及鲁城西南部发现有较大面积的居住遗址。在“望父台”、药圃、县城西北角、 “斗鸡台”及鲁城西南部发现有较大面积的西周春秋时期墓地。在鲁城南垣东门正南1735米 ,南泉村附近发现有“舞雩台”遗址[1]。鲁城的布局是列国都城中比较规 整的。宫殿区位于城的中部,在城东北部的汉鲁灵光殿遗址下有东周时期的宫殿遗址,前面有大道通南城墙东侧的“稷门”。稷门之外,有“两观”和“雩台”遗址,形成一条贯穿南 北的中轴线。
    鲁城有内外城,宫城位于大城内。其城内既居有周人,又居有殷人,遂有两社,即周社和 亳社。城中有市,“夫人姜氏归于齐,大归也。将行,哭而过市曰:‘天乎!仲为不道,杀 嫡于庶’”[2]。哀姜归齐,当走北垣之门。从宫城出而“过市”,可知“ 市”当设于宫城与北垣之间。依“面朝后市”之制推测,很有可能在盛果寺村南一带。北有 盛果寺铸铜遗址,西北有地毯厂冶铁遗址,西有御碑楼制骨遗址、盛果寺村西冶铁遗址,西南有立新联中冶铁遗址等,合于“工者近市”之记载。
    (二)晋都新田
    新田作为晋的都城,从晋献公十五年至晋桓公二十年,共217年。
    城址位于今山西侯马市西北,正临汾、浍之交。已发现有大小古城遗址8座。
    牛村古城址南北长约1340~1740米,东西宽约1100~1400米。北城墙不甚规则,为东南西北斜向,西北角成曲尺形。城墙宽4—8米。东城墙外部被战国时期遗址打破。有东城门一处,南城门二处。沿南城墙根内发现有车道,与之东西向平行,宽3~3.5米。城墙外8米处有护 城河遗址。城内北部中央有大型夯土台基,现高6.5米,南缓北陡,周围堆积有许多筒瓦与板瓦残片。土台基址为每边长52.5米的正方形。顶部覆盖有约1米厚的含瓦片的堆积土,下面全是夯土,厚约5米。
    台神古城址在牛村古城址西,为长方形,长宽均为1000米以上。其南城墙与牛村古城址南城墙基本成一直线。台神古城址南城墙东端折向北处与牛村古址南城墙西端折向北处有一距 离不大的缺口。
    平望古城位于台神、牛村二城址北部,亦略呈长方形。南城墙接牛村古城址西北角折曲处 的北墙,直向西延伸300余米,接台神古城址北城墙东端,共长600余米。东城墙接牛村古城 址西北角折曲处的西墙,直向北延伸到300余米处东折约100米,再向东北延伸300余米,总长约1200米。墙宽约6米。城内中部偏西有一大型夯土基址,自底至顶可分三级。第一级是长、宽各75米的方形平面,在其南部正中向南凸出的夯土遗迹,宽约30米。第二级高出地面约4米。第三级位于第二级的北半部,东西长45米,南北宽35米。周围堆满瓦片,顶上有约1 米厚的含瓦片的堆积土。堆积土下为7米多厚的夯土。土台现高为8.5米,整个是经过夯打的,夯土干硬,土质很纯,遗留有筒瓦和板瓦残片。
    台神、平望二城址修筑和使用的时间大致可判定为春秋中晚期至春秋战国之交。在牛村古城 址以东约1000米处发现有呈王、马庄二城址。
    呈王古城址东西长约600米,南北宽约500米,中部有一道东西向隔墙,将此城分为南、北二城。北城近中部有两座夯土建筑遗存。马庄古城址的规模与呈王古城址大致相当。在侯马晋 都遗址东北部的北坞村亦发现两座古城址,两城东、西并列,中间为一条大路。西城近方形,边长约300米。城内探出建筑遗迹12处,总面积约1万平方米。东城呈长方形,东西长约 530米,南北长约580米。城内探出建筑遗址17处,总面积约2万平方米,其中大型建筑5处,总面积约18500平方米。其修筑和使用时间,西城大致与侯马晋都遗址时代相同;东城较晚 ,大致相当于侯马晋都遗址时代的中晚期。
    在牛村古城址南约250米发现一处祭祀建筑遗址,其由主体建筑和环绕于东、北、西三面的垣墙基址组成。基址东西长39米,南北宽38米,总面积为1482平方米。基址南部发现祭祀坑 59座,均属建筑基址使用时期的遗迹。在此祭祀建筑遗址周围,发现有分布范围很广的东周时期一般居住址以及铸铜、制陶、制骨等手工业作坊遗址,在东南部秦村一带发现有祭祀 、盟誓遗址。在浍水南岸的上马、汾水附近的柳泉、平望等地发现有东周时期墓葬群 [3]。
    新田城外修筑有离宫苑囿。《左传·襄公三十一年》载子产曰:“今铜革是 之宫数里,而诸侯舍于隶人。”杜预注:“铜革是 , 晋离宫。”《左传·昭公八年》载:“于是晋侯方筑  祁之宫。”杜预注:“ 祁,地名,在绛西四十 ,临汾水。”今侯马市西约10公里处有 祁村,当即 祁之宫故址所在。
    (三)郑韩故城——新郑
    新郑本是春秋时期的郑国都城,公元前375年韩襄侯灭郑后迁都于此。因为郑、韩两国先后在这里建都,所以被称为“郑韩故城”。
    城址位于双洎河与黄水河交会的地方,现存城垣残高15~18米,墙基夯土残迹范围40米以上,是春秋和战国两个时期夯筑的。城的平面很不规则,东西最长5公里,南北最宽4.5公里 ,又有南北向的隔墙将其分成东西两半,所以其形制与燕下都武阳相似,但东西城的性质差别更近于临淄。
    郑韩故城西城平面略呈长方形,北墙保存较好,长约2400米,东墙即故城隔墙,大部分墙基埋藏在今地面下,长约4300米,西墙和南墙据推测多被双洎河冲毁。经30多年来的钻探发掘 得知,在西城的北中部,即今阁老坟村一带,夯土建筑基址分布密集,已经发现10余处。有的面积达六七千平方米,并发现有上下层夯土建筑基址的叠压打破关系,表明这里是春秋战 国时期郑、韩两国的宫殿区或与宫殿建筑有关的建筑遗存的集中分布区域。西城中部发现的宫城遗址,东西长约500米,南北宽约320米,四周另有夯土墙环绕,墙基宽约10~13米,全 部湮埋在今地面以下。已钻探发现了推测是宫城的北门和西门遗迹,并在宫城中部偏北处发现了大型夯土建筑台基。在这片建筑基址的西北部,尚保存一处地面夯土高台建筑遗存,俗 称为“梳妆台”。台基作长方形,南北长约135米,东西宽约80米,高8米,台上发现有陶井 圈构筑的水井和埋入地下的陶排水管道,这座高台建筑的性质尚不十分明了。近年来在西城 偏东侧发现并发掘了3处战国晚期的大型夯土建筑台基,其中二号基址依形制推测当为一处坐西面东的配殿建筑。在西城西北部的阁老坟村西,揭露一段战国晚期的复道基址。这些发 现,为最终研究确定西城的性质提供了新资料。
    西城内最重要的发现是位于宫城西北部的地下冷藏建筑遗址。这处地下冷藏室的形制为口略 大于底的长方形竖穴式,现存口南北长8.7米,东西宽2.8~3米,底长8.6米,宽约2.35 ~2.5米,深2.4~3.35米。其建筑程序是:先由地面向下挖成一口大底小的长方形阶梯状土圹,然后在土圹周边内侧由下向上分层夯筑四壁,四壁表面涂抹草拌泥,外表面再粘贴 一层方形凹槽砖。四壁夯层厚度约10厘米,夯面上布满密集的圆形底夯窝,在冷藏室南壁东端,修筑有呈南高北低状的台阶式出入走道,走道台阶共13级,也为夯土筑成,直通地下冷 藏室底部。室底平坦而规整,室内面积21.24平方米。冷藏室底部东侧,挖成有5眼竖井式冷藏窖,南北呈一直线排列。井窖系用特制的筒状陶井圈在预先挖成的竖井式土圹内上下套 接而成。这种特制井圈直径大者1米,小者0.71米,一般为0.82~0.86米,高0.32米,上部近井口处井圈较大,下部井圈较小,井深2.5米左右。冷藏室其余地面有正面印有对称 的三角纹和菱形格米字纹,背面有正方形凹槽的方砖平铺,室内周壁壁脚亦用方砖砌护。发掘时在冷藏室周围发现4个圆形柱洞,洞底用料礓石铺垫作为基础。冷藏室地面原有木构瓦 顶类的建筑设施。
    郑韩故城东城平面呈不规则长方形,北墙长约1800米,东墙自边家村西北墙东端南行,在裴大户寨村西发现城门遗迹处折而向东,至黄水河边沿西岸继续南行直至双龙寨村南黄水河 与双洎河交汇处止,全长约5100米。南墙西起东墙南端,西行过双洎河,再沿双洎河南岸西行,至郜楼村东北折,在前端湾村西双洎河南岸止,方向略与故城隔墙成一直线,全长约29 00米,其筑法与西城墙同。
    东城目前发现的手工业遗址有冶铁、铸铜、制陶、制骨、制玉等多处,其中小吴楼北有一处 10余万平方米的铸铜遗址[4]。
    东城区内最重要的发现是近年来多座青铜礼乐器坑的发现。1993年6月,在配合位于郑韩故城东城中部的金城路施工发掘中,曾发现多座青铜礼乐器坑和殉马坑,出土青铜礼乐器60余 件。1994年10月至1995年3月,在同位于东城中南部的新郑市城市信用社基建工地的发掘中,又发现6座青铜礼乐器坑和56座殉马坑,出土青铜礼乐器57件。1996年12月至1997年元 月,这是郑韩故城考古史上一个永远值得纪念的时期,继上述两次发现之后,这次在位于郑韩故城东城西南部,今城关新华路中段的南侧,又一次发现青铜礼乐器坑10座,殉马坑20余 座。出土春秋时期的郑国宫室青铜重器255件。其中青铜礼器坑4座,出土鼎、簋、鬲、壶、鉴、豆等111件;青铜乐器坑6座,出土编钟18套144件,与之伴出的还有悬挂编钟的木架6套 和吹奏乐器陶埙4件。这次发现的青铜器数量之丰富、组合之完整、工艺之精美,在郑韩故城的考古发现中均属首位。
    在郑韩故城内外,均发现有春秋战国时期的墓地分布。其西城内东南部和东城内西南部一 带,可能有春秋郑国的贵族墓葬区。在郑韩故城外围的新郑卷烟厂、烈江坡村、蔡庄、河李、南关、李家、马家、周庄、靳洞等处,均有春秋战国时期的墓葬发现。就大致的分布规律 看,春秋时期郑国贵族墓地多在城内,一般墓葬区多在城外,战国时期韩国王陵区目前已有一些线索,但仍在探寻之中[5]。
    (四)魏都安邑
    安邑作为都城,从晋悼公十一年至魏惠王六年,前后共有约200年的都城史。
    据勘探可知,安邑城址分大城、中城和小城。大城平面略呈梯形,北窄南宽,总面积约13平 方公里。其北垣长2100米,基宽22米,残高2~5米;西垣长约4980米,基宽18.5米,北段 外侧有护城河遗迹;南垣现长约3565米,基宽11.5米;东垣北段现长约1530米,基宽17米。城角均呈弧形,比城墙其他地段要宽,西北城角宽达32米。大城内文化堆积层厚在2米左 右,多属战国时期。
    中城在大城西南部,平面略呈方形,总面积约6平方公里,周长约6500米。城之西垣、南垣分别是大城西垣、南垣之一部分。北垣长约1522米,基宽5.8米,残高1~5米,西端与大城 西垣交接处有缺口,宽10余米。东垣自小城南垣以南现长约960米,南端略向西折,基宽8 米,残高0.4米~1米,其夯土与禹王村西南转角处二次补修的城墙夯土相同。
    小城位于大城中部,中城东北角,平面略呈方形,总面积约0.75平方公里。其北垣为中城北垣之一部分,长855米,基宽12米;东垣长495米,基宽16.5米;南垣长990米,基宽11. 3米;西垣长930米,基宽11米,城墙残高3米左右。城墙夯土层复杂,很可能经过多次修补。城内文化堆积层普遍厚2~3米,下层属战国时期,上层主要是汉代遗物。小城东南角处有 禹王台,台面略呈方形,东西长约65米,南北长约70米,现高约9米。台上部为较晚时期夯土,下部夯土较早,含有少量东周陶片。
    勘查者推测其大城修筑于战国时期;中城修筑于秦汉时期;小城可能是宫城,与大城同时修 筑,秦汉以后一直沿用[6]。由于未经正式发掘,是否有春秋时期文化堆积 层尚不能确定。
    (五)楚都郢
    郢作为楚都,自文王徙郢至白起拔郢,前后达400余年。因位于纪山之南,后世称郢都为纪南城。
    郢都故城在今江陵县城北约5公里处,地势大体平坦,虽有少量土丘而起伏不大,夯筑的城垣大部仍凸现在地面上,有28处豁口。一般残高4~8米,底宽30~40米,上宽10~20米。夯 土每层厚约10厘米。墙身与护坡有明显的分界。外护坡底宽约6米,内护坡底宽约10米。全城大致为方形,东西较南北稍宽。北垣长3547米,西垣长3751米,南垣长4502米,东垣长37 06米,周长为15506米。城址面积约16平方公里。已知有七座城门,北垣二门,西垣二门,南垣二门,东垣一门。其中,北垣东门和南垣西门为水门,有古河道贯穿,今仍通水。东垣 中部偏北经钻探也有古河道横穿,估计也有水门。
    发掘了西垣北门和南垣水门,从而查明了郢都两种城门的不同形制。西垣北门有三个门道, 用两座夯筑的隔墙分开。中门道基宽7.8米,北门道和南门道的宽度都是中门道宽度的一半 ,两座隔墙各宽3.6米,长10.1米。门道内各隔墙上都没有发现柱洞之类的建筑痕迹。
    南垣水门是一座木构建筑,遗迹有南北走向的六排木柱和两排挡板。发掘的结果证明:都城 一门三道的制度,最早在春秋战国之交已经出现了。一门三道的水门,迄今独见于郢都,无疑是楚人的创造。在都城东南部和东北部有许多夯土台基。东南部由一条南北走向的古河道 分成两半部,西半部的夯土台基尤为密集。西半部的东边和北边有夯土墙的遗迹,应是围墙。30号台基,呈长方形,长80米,宽54米,残高1.2~1.5米,年代为战国早、中期,其墙 基用“筑基”方法筑造,先在地面筑出宽约3米的基础,在基础上加筑宽约1米的墙基,而后 在墙基上加筑墙壁。
    这处建筑遗迹,从它的基址规模和营造制度来看,可能是宫殿建筑或官署建筑。郢都的东 南角和东北部的中心地带,也有较多的夯土台基,可能是邸宅区。
    郢都居民的生活用水,主要是井。水井密集的地带,在城址的中部偏北。在长约1000米、宽 约60米的范围内,发现了水井256座、窖址6座。
    郢都的西南部,残存夯土台基不多,发现了炼炉遗址,可能是铸造作坊区。已在城址内发现 的砖瓦有空心砖和板瓦、筒瓦、半瓦当、瓦当等。空心砖有拍印的花纹,板瓦、筒瓦、瓦当饰绳纹[7]。
    郢都交通便利,因而商业甚为发达,《史记·货殖列传》云:“江陵故郢都,西通巫、巴, 东有云梦之饶。陈在楚夏之交,通鱼盐之货,其民多贾。”据安徽寿县出土楚怀王六年所制鄂君启节铭文载,其持舟节,可在一年之内自鄂地起,进出包括郢城在内的九个城邑而免 征关税[8],郢城内设市,称郢市。《古本竹书纪年》云:“(梁)惠成王十 七年,有一鹤三翔于郢市。”此郢市。有可能在宫城之北,龙桥河古河道之南。桓谭《新论 》云:“楚之郢都,车毂击,民肩摩,市路相排突,号为朝衣鲜而暮衣蔽也。” [9]由此可知郢市之盛。
    郢城之外筑有离宫。《左传·文公十年》载楚穆王使子西为商公,“沿汉”氵 斥江,将入郢。王在渚宫,下见之。”杜预注:“小洲曰渚。”《水经·江水注》载:“(江水)又南过江陵县南。……今城,楚船官地也,春秋之渚宫矣。”可知在迁 郢之初已在江边修筑离宫。
    (六)齐都临淄
    临淄故城,位于今山东淄博市临淄区齐都镇,南有牛山、稷山,东、北面是辽阔的原野,距 渤海仅百余里,西依系水,东临淄水。临淄就是因临淄水而得名。
    临淄交通极为便利,东至海,西至中原诸国,北至燕,东北至莱,东南至即墨,南至莒,西 南至鲁等,均有大路可通[10]。
    据考古勘测,临淄城分为大、小二城,小城在大城西南隅,两城衔接。其总面积达15平方公 里,总周长约21433米。小城周长约7275米,大城周长约14158米。
    临淄城平面呈不规则长方形。其大城西垣长2812米,基宽32~43米,基本面南。南端接小城北垣,发现城门一座,门道宽11米余;北垣长3316米,发现城门二座,西门门道宽13米多 ,东门门道宽17米;东垣长约5209米,基宽20~26米,发现城门一座,门道已被破坏;南垣长2821米,基宽17—25米,西端接小城东垣,发现城门二座,西门门道宽13米,东门门道宽 11米多。北垣和南垣外有护城河,宽25~30米,深约3米。城内发现道路十条,绝大多数与 城门相通,大城的七条干道,宽十余米至二十米。小城的两条南北道最窄,宽度都不足10米。东部南北向大道,长3300余米,路宽20米,南端接南垣东门。中部南北向大道长近4400米 ,路宽20米,南端接南垣南门,北端接北垣东门。北垣西门大道现存长约650米,路宽6米余,北端接北垣西门。北部东西向大道长约3600米,路宽约15米,东端接东垣城门。中部东西 向大道长2500米,路宽约17米,西垣城门大道长约1000米,路宽10~20米。发现西周、春秋战国时期居住址、手工作坊址和墓葬多处。
    其小城西垣长2274米,基宽20~30米,发现城门一座,门道宽约20.5米,门内南侧有一夯土基址与城墙相连,与此城门相接的东西向大道长约650米,路宽17米。南垣长1402米,基 宽约28米,发现城门二座,西门门道宽13.7米,与此城门相接的南北向大道现存长约120 0米,路宽8米,东垣长2195米,基宽38米,发现城门一座,门道宽14米。北垣长1404米,基 宽约28米,接近东北城角处基宽55米,城门门道宽10米,门内两侧有夯土基址与城墙相连,门道两旁以石垒砌。
    通过解剖大城西垣与小城北垣衔接处发现,大城西垣原夹在小城北垣中。表明大城的修筑 年代早于小城。小城四面城垣外有护城河,北垣与东垣外护城河宽约25米,西垣与南垣外护 城河宽约13米。现存“桓公台”,高14米,基呈椭圆形,周围分布有许多夯土基址。经发掘得知,“桓公台”为一建筑于生土之上的夯土基址,其下层堆积出土有素面及树木双兽纹 等半瓦当,属战国时期。城内还发现有其他夯土基址及手工作坊遗址等。 临淄城墙残垣尚存。据探测,城墙是依自然地势而筑,南、北面多取直线,东、西侧沿河岸蜿蜒而曲折,有城墙拐角24处。
    宫室是都城的重要组成部分。临淄的宫室分布在小城北部的“桓公台”和东北隅的“金銮殿 ”一带。桓公台是一处南北长86、东西宽70、高14米的椭圆形夯筑高台,它周围分布着许多 夯土建筑基址,从而构成了以桓公台为主体的宫殿建筑群。东、北两面还有河沟围绕。齐国的君主们为满足自己骄奢淫逸的生活,滥用民力,大兴土木。因路寝之台筑得很高,以至于 君主无法一次登上,必须半途休息后,才能继续攀登。那些被称为“梧台”、“檀台”、“ 雪宫台”、“遗台”、“桓公台”的高台建筑基址至今仍屹立在城内外。在“金銮殿”的故 址上,还出土了方形铺地花纹砖、屋脊花纹砖和瓦当等。
    临淄的手工业一直比较发达。钻探中发现了十几处手工业作坊遗址,其中小城中有炼铁遗址 两处、冶铜遗址和齐刀币铸址各一处;大城有炼铁遗址四处、冶铜遗址一处、制骨遗址多处。在这些遗址中发现了巨型铁渣、铜渣、炉渣以及大量齐刀币和刀币钱范,还有许多十分精 致的骨制品和残骨废料[11]。
    临淄既是齐国的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的中心,也是战国时期我国规模最大、人口最多、 最繁华的都市之一。“临淄之中七万户,臣窃度之,不下户三男子,三七二十一万,不待发于远县,而临淄之卒。固已二十一万矣。临淄甚富而实,其民无不吹竽鼓瑟,弹琴击筑,斗 鸡走狗,六博蹋鞠者。临淄之途,车毂击,人肩摩,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家殷人足,志高气扬”[12]。
    (七)燕下都武阳
    燕下都,位于今河北易县东南2.5公里,介于北易水和中易水之间,迄今地面上还有部分城墙及高台建筑台基等,是诸侯国都城遗址中规模最大的一座,建于燕昭王时期。经考古工作 者调查与勘探,得知燕下都城址平面略呈“ ”状,受易水流向 的影响,整座城的方位略偏于东南。其东西长约8公里,南北长约6公里。分东、西二城,其 东城北垣长4594米,宽约40米,发现城门一座,城北有老姆台夯土基址,二者之间有宽约10米的路土相连接。东垣长3980米,宽40米,发现城门一座。城外有护城河 ,宽约20米。南垣残长2210米,宽约40米。西垣残长4630米,宽40米。在北部有一东西向隔墙,长约4460米,宽约20米,发现城门一座。隔墙东段有朱家台夯土基址,隔墙以南有武阳 台、老爷庙台夯土基址及武阳台村西南、东南建筑群基址等,隔墙以北有望景台、张公台夯土基址及小平台建筑群基址等。城西北角有虚粮冢墓区。西城北垣长4452米,中部一段向外 突出折成斗形。西垣长3717米,发现城门一座,阙口宽约30米,中间有路土。路土向城外延伸425米,向城内延伸750米,宽约4~7米。南垣残长1755米,城墙宽约40米。
    在中易水南岸发现的残存城墙呈L形。南垣残长2341米,与中易水北岸之东城南垣 不在一条直线上,其当亦 形与东城南垣相接。
    城内似无一般都城那样的居于中心部位的宫市建置。古河道以南的大型宫殿建筑群当为燕君 行宫所在及将帅驻地。武阳台当为燕君登阅兵之所。在高陌村东及西北发现有铸钱作坊遗址,高陌村西北发现有铸铁作坊遗址,在郎井村南发现有兵器作坊遗址及陶器作坊遗址,当均 属官府所有。城西北角九女台墓区,当为居于城内的身份较高的贵族墓葬区。东城隔墙以北多战国中、后期遗存,且大多为兵器作坊及与兵器制作相当的作坊遗存[13] 。
    燕人之所以在营建上都蓟城后又在此边陲冲要之地营建下都,当主要是为了军事的防御和南 下进攻的需要,这从其规模、布局等可以明显地反映出来[14]。
    (八)赵邯郸
    邯郸作为都城从赵敬侯元年开始,直到赵王迁八年被秦灭亡,共159年。
    赵都邯郸城址位于今邯郸市区及西部。据考古勘探,邯郸城由“王城”和“大北城”两部分 构成,总面积约18.87平方公里。其“王城”又由西城、东城、北城三部分构成,平面呈品 字形,和魏安邑城布局差不多,总面积为505万平方米。西城略呈正方形,西垣长1426米,北垣长1394米,东垣长1422米,南垣长1372米,基宽20~30米,残高3~8米。每面各开城门 两座。发现古道路1条,东西向,残长137米,路宽11~13米,可能与西垣南门相连。赵王城内现存的夯土基址,其体积之大和保存之完整,都是其他都城无法相比的,城内有夯土台5 座,发现夯土基址7处。西城中部龙台规模最大,称为1号夯台,近正方形,南北长296米,东西宽264米,四面呈梯田形,由下而上,有五层到八层不等,顶部比较平坦,南北132米, 东西102米,高度东部为16.3米。经钻探西部夯土外扩5米。2号夯土台在“龙台”北215米 处,台基作方形,东西长58米,南北宽55米,台高6米。3号夯土台在其北228米处,台基作方形,东西长61米,南北宽60米,经钻探西部外扩5米,南部外扩8米,台高约5米。4号夯土 台在3号夯土台西北,东西长35.7米,南北长45米,台高5.2~6米。5号夯土台在2号夯土台东,东西长44.5米,南北宽43米,地下夯土向西外扩11米,向南外扩7米,台高5.9米。 大面积的地下夯土基址主要分布在1号夯土台西及西北部,其他分布在城内东部、东北部及东南部。
    西城东垣南端延长48米,共长1470米。北垣长950米,有城门遗址两处,东部城门内外发现有古道路,残长206米,宽约9米。东垣长1574米。南垣长834米,有一城门遗址。墙宽30米 左右,城内有夯土台3座,发现夯土基址3处,其他遗迹2处。6号夯土台位于西北部,俗称“ 北将台”。台基呈方形,南北长120米,东西宽119米,地下夯土西部外扩3米,台高9.1米。7号夯土台在其南约500米处,俗称“南将台”。台基呈方形,东西长104米,南北长113米 ,地下夯土西部外扩10米,台高5~8.2米。8号夯土台在7号夯土台西南,台基略呈方形,东西长31米,南北宽25米,台高3.8~4.4米。地下夯土基址分布于7号夯土台南、北侧及8 号夯土台西南部。在6号夯土台南、北两侧发现有大面积遗址,无夯土而有筒瓦、瓦当及空心砖、柱础石等遗物。
    北城呈不规则长方形,南垣即东城北垣及西城北垣东部,长1440米,西垣长1544米,北垣长 1272米,东垣长1592米,墙宽30米左右。西垣南端城墙残高2~7米,均为地下遗址。城内西 南部有10号夯土台,平面近正方形,东西宽111米,南北长135米,台高4.5~6米。西垣外有9号夯土台,台基略呈方形,东西宽55米,南北长67米,台高6—10米。“王城”东北为 “大北城”,二者相距最近处仅60余米。“大北城”城址平面呈不规则长方形,南北最长处 4880米,东西最宽处3240米,面积约为13.82平方公里。除西垣在地面上还存留断续的夯土 墙址外,其余墙址均在地表以下,墙址总周长应为15314米。“大北城”西北角发现一座小 城,西与“插箭岭”相连,西垣与“插箭岭”相距0.4~0.7米。小城平面略呈梯形,依已发现的各城角延伸相交趋向推测,小城北垣长约290米,南垣长约400米,南北长约700米。 小城北有“梳妆楼”夯土台遗址,分南、北两部分,南部称“前楼”,地面基部东西长140 米,南北宽100米,台高约10米;北部称“后楼”,地面基部东西长150米,南北宽80米,台 高7~8米。其北30米处有“皇姑庙”夯土台遗址,东西长120米,南北宽80米,台高2~3.1 米,其北有“铸箭炉”夯土遗址,东西长60米,南北长74米,台高约9米。“大北城”东北 部有“丛台”,现仅存一台,东西长59米,南北宽40米,台高12.5米。“大北城”内还发 现炼铁作坊遗址3处、铸铜作坊遗址1处、烧陶作坊遗址5处、制骨作坊遗址1处、石器作坊遗址1处,大都集中分布在中部偏东一带。多数为战国时期遗址。邯郸城西北约15公里的三陵 乡一带为赵王陵区,现存有封土的大墓10余座。邯郸西郊百家村为赵国贵族墓葬区 [15]。
    “赵王城”修筑在后,很可能为赵武灵王所营。赵武灵王实行胡服骑射,穷兵黩武,除建丛 台于邯郸城内外,亦必然在城外有所经营。“王城”之西城当即为赵武灵王所修筑,从其形制和布局来看当主要用于军事活动。南部1号夯土台即“龙台”当为赵武灵王议事阅兵之所 ,其北2号夯土台有可能为赵武灵王居寝之所,其他夯土台当亦多与军事活动有关。在东 北角设门,显然是为了便于与邯郸城的联系。在此城内看不到完整的门阙宫寝系统及其相关的祖、社建筑,故不当是宫城,即此城修筑后,原建于邯郸城内的宫城并未废弃,至少在名 义上还仍然为赵王宫城[16]。
    从邯郸城的布局来看,范围广阔的大北城是邯郸的古城,也是赵都的郭城,而王城是赵都 的宫城即内城。
    (九)秦都城
    秦的都城发展可分为四个阶段,即雍城以前,雍城、泾阳和栎阳、咸阳。雍城以前,其都城 包括天水附近的秦邑和西垂、关中西部的汧、汧渭之会、平阳。
    秦德公时居雍大郑宫,迁都雍城,雍城作为秦都城达255年,在秦都城发展中具有里程碑的作用。秦在雍城修建了众多的宫殿,规模很大,以至于西戎人由余在观看了秦都城后不禁叹 言:“使鬼为之,则劳神矣;使人为之,亦苦民矣。”雍城平面略似正方形,东西长3300米 ,南北宽3200米。在城内发展规模宏大的宫殿区三处,即姚家岗、马家庄、铁沟高王寺宫殿 区。发现了精美的铜建筑构件64件及凌阴遗址、宗庙遗址。马家庄一号宗庙遗址是迄今发现规模较大、保存较完整的先秦高级建筑。在雍城南发现了秦先公的陵墓,有14座陵园。其 秦公1号大墓是目前发掘的先秦时期规模最大的墓葬,深达24米,城外还有供秦公狩猎的北园等苑囿。
    迁都咸阳是秦孝公十二年的事,是秦都城建设中的一件大事,一直到秦统一乃至灭亡,咸阳 一直是秦的都城。作为都城的时间长达144年,建设规模不断扩大,由秦孝公时的渭北地区 发展到昭王时的渭南地区,到秦始皇时更进行了大规模的建设,形成“渭水贯都,以象天汉 ”的规模。除了渭河北的咸阳宫、冀阙、仿六国宫室、兰池宫、望夷宫外,还有渭南的甘泉宫、章台、信宫、诸庙及上林苑、阿房宫等。咸阳的内涵和外延都发生了深刻的变化。
    秦咸阳宫的遗址已被发掘,是在高台上修建的多层建筑,气势雄伟壮观,在此发现了27个建 筑遗址及宫墙。从秦孝公迁到咸阳后,一直就未停止过建设,都城的规模越来越大,以至于 发展到渭水以南的终南山下。庞大的都城用复道、阁道、甬道把关中地区的众多宫殿连接起来。
    秦咸阳有无外郭城,也是历来争论的问题,我认为咸阳都城无外郭城。这是因为,一则从考 古资料来看,雍城、栎阳未有外郭城,这是秦人筑城的显著特点,秦人从一进入关中,便是一个进攻性的民族,其思维方式是进攻型的,从秦穆公开始便以霸业为主要功业,独霸西戎 ,开地千里,益国十二。秦孝公时,欲复穆公之故地,到秦昭王、庄襄王、秦始皇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统一全国成为他们矢志不移的目标,因此,欲把都城修建成“筑城以 卫君,造郭以守民”的内外二城制不符合秦人的思维方式。二则秦都咸阳从孝公筑冀阙开始,一直就未停止扩建,从渭北延伸到渭南,甚至修建阿房宫欲代替咸阳宫作为朝宫。秦始皇 本身是一个好大喜功的人,他把都城的规模无限制的扩大,以至于要“表汧以为秦西门,表河(黄河)以为秦东门”,即要把整个关中地区作为秦的都城,他不愿把自己束缚起来,修建的离宫别馆,“关中计宫三百,关外四百余”,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修建外郭城,也 没有必要修建外郭城。三则秦人在对外战争中,除过晋国有几次深入秦国作战外,秦和东方 的战争一般都在别国土地上进行,说明秦国在战争中多立于不败之地,修建外郭城完全不必要。而之所以修建宫城,纯粹是为了防止国内的反抗,正因为如此,考古工作者迄今不 可能找到外郭城的城址。
    二、秦都城与各国都城的比较
    通过列举春秋战国时期各国的都城的形制规模及布局,可以发现它们和秦都雍城、栎阳、咸 阳相比既具普遍性,也具特殊性。
    (一)      普遍性
    1.规模扩大
    都城的规模都较西周以前扩大了。西周时期列国的都城都比较小,进入春秋战国时期,都 城的规模都较以前有了扩大。西周时期的都城,《考工记·匠人》:“匠人营国,方九里。 ”《左传·隐公元年》:“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三国之一,中五 之一,小九之一。”杜预注曰:“侯伯之城方五里,径三百雉。”《正义》云:“天子之城方九里,诸侯礼当降杀,则知公七里,侯伯五里,子男三里。”《孟子·公孙丑》云:“三 里之城,七里之郭。”《五经异义》:“天子之城高九仞,公侯七仞,伯五仞,子男三仞。”综上所述,可知天子之城最高最大,诸侯次之,一般的城既低又小。这是古代森严的等级制度在城邑方面的体现。西周时期,王室势力强大,为了表示天子的尊严,便用周礼来维护 等级制度。春秋战国时期,王室衰微,“日蹙国百里”[17],周天子 的 地盘日益缩小,仅仅剩下方圆一二百里,即今河南西部一隅之地,地位空前下降。与此同时 ,诸侯势力日益增强,经过一系列兼并战争,出现了“五霸”、“七雄”的局面。都城的规 模都超过了西周礼制的规定。
    为了方便大家了解春秋战国时的都城概况,根据考古资料,把各国都城的规模列表如下:
    

    洛阳东周王城
    

    南北长约3700米,东西宽约2890米
    

    曲阜鲁故城
    

    东西长4000米,南北宽3000米
    

    临淄齐故城
    

    小城周长7275米,大城周长14158米,大小城城垣总周长约21433 米
    

    侯马晋故城(牛村古城)
    

    南北长1340~1740米,东西宽1100~1400米
    

    楚郢都
    

    南北宽3500米,东西长4500米,周长15506米
    

    燕下都
    

    故城东西长8000米,南北宽6000米
    

    郑韩故城
    

    东西长5000米,南北宽4500米,周长19000米
    

    邯郸赵故城
    

    东郭城长1400米,宽850米;北郭城长1550米,宽1275~1508米 ;王城长1475米,宽1387米
    

    秦雍城
    

    东西长3300米,南北宽3200米,外城周长15500米
    

    魏安邑故城(禹王城)
    

    内城周长3000米,外城周长15500米
    

    秦栎阳故城
    

    东西长2500米,南北宽1600米
    

    中山灵寿城
    

    南北长4000米,东西宽2000米
    

    从上表可以看出,东周时期的都城规模较西周都城规模明显扩大,不仅诸侯国的都城不合礼 制,连天子的东周城也超过了“方九里”的规定,秦国的情况也是如此。其原因何在呢?
    首先由于到春秋战国时期,都城的作用已发生了较为显著的变化,由西周以前的单纯的政治 中心演变成既为政治中心,又为经济中心,城市的真正意义体现出来了。都城的功能增加了很多,除了宫殿、宗庙之外,还有手工业作坊和商业市场等,城内有了手工业和商业,城内 的居住者便复杂起来,人数也多了起来。
    手工业作坊区迅速扩大。从考古发掘看,春秋战国都城内手工业种类较多,遗址分布密集 ,规模很大。战国时期的手工业遗址一般在几万至几十万平方米之间。
    出现了集中的商业区。商业市场已由西周贵族“工商食官”的“宫市”变为大众的交易场所 ,其规模与繁荣远非昔日宫市可比。城外出现的市场往往扩建成为外城的经济活动中心,而居民区、手工业区则环绕其周。
    居民区扩大,宫殿区相对缩小。从曲阜鲁城、楚纪南城等遗址文化层的内容中可知,许多地 方春秋时期荒无人烟,战国时已人烟稠密。一些都城如临淄加筑了外郭城,以适应日益膨胀的城市人口。外城中的居民区颇广,燕下都一居住遗址面积达33.6万平方米。宫室虽然也 宏伟壮丽,但与城市扩建、工商业区、居住区占地规模相比,宫殿区占地比例比西周时期是相对减少了。
    其次是中央集权制度的需要,中央集权制度要求在都城建设上具有高大威严的功能,以显示 出皇权王权至上的崇高,因而把都城筑大是统治者的需要。
    最后,生产力的发展,生产工具的改进,特别是铁工具的采用为筑大城创造了条件,宫殿均 筑在高大的夯土台上,在秦都咸阳,发现的咸阳宫建筑群皆有高大的夯土台,一号遗址现仍高出地面6米,汉未央宫前殿是在秦章台基础上建的,而章台正是利用了龙首原的高地。现 存的阿房宫前殿遗址及阿房宫遗址中的“始皇上天台”,仍留下偌大的夯土台。在中山国城 内,已发现11处面积较大的夯土台。赵都邯郸城现仍有10处大小夯土台位于地面以上,还 有地下夯土基址10处,其中龙台近正方形,南北长296米,东西宽264米,台顶最高处16.3 米,是赵王城中最高大、最宏伟的宫殿建筑基址。燕下都遗址夯土台以武阳台为中心南北排 列,包括武阳台、望景台、张公台、老姆台。其中武阳台东西长140米,南北宽110米,高出现地面11米。魏都安邑小城外东南角一夯土台,南北长70米,东西宽65米,高9米。韩国新 郑遗址西城北部夯土基址相当密集,西北部的梳妆台现仍高出地面7米。齐都临淄小城内以桓公台为中心分布着许多建筑遗址,桓公台呈椭圆形,南北长86米,高14米,是一座大型主 体建筑的台基。春秋晋国侯马古城由牛村古城、平望古城等组成,牛村古城中的宫城位于城内正中北部,平面呈正方形,长宽各52米,夯土台高6.5米。平望古城的宫殿遗址,自下而 上可分三级,夯土总高达8.5米。
    把宫殿建在高台上,最初是为了防潮,但到战国时期,各国竞相比赛,夯台越修越大越高。 早期的宫殿台基都不甚高,仅高出地面数十厘米至1米左右,但到春秋战国时期,出现了巨 大的变化,夯土台基由个体建筑的基座扩大到整个建筑群,台基的高度由1米左右增高到几 米乃至十几米,夯土台面由单层发展到复杂的多层。宫殿台基的这种由点到面、由低到高、由单一到多层的巨变,正是春秋战国社会激烈变革的反映。在奴隶社会与封建社会交替之际 ,统治阶级依靠高大的台基使宫殿取得庄严的效果,起到高屋建瓴的作用。杨鸿勋先生指出:“奴隶制后期至封建制初期颇为风行的高台建筑,在木构技术水平较低的情况下,依靠高台取得层叠巍峨的效果,反映了统治阶级高踞于人民群众之上的思想意识,也满足了封建统 治阶级所向往的空中楼阁的‘仙居’要求。在实用方面,它宜于防水,有利通风,显示了卫 生功能上一定程度的优越性,然而其重要的功能,却在于它的防御性——居高临下,既便于瞭望,又利于防守” [18]。
    这种高台建筑形式到秦汉时期,随着中央集权制的高度增强而发展到顶峰。
    城墙修得既厚又大,一般宽度都在20余米,有的达30多米。而郑州商城的城墙宽度一般在10 .5至10.7米之间,西周时期的都城城垣尚未找到,不详。
    东周初期的城墙还不算太厚太高,到战国时期愈修愈高大。东周洛阳城最初才5米厚,后经 过多次修补、增筑,墙厚10~15米。曲阜鲁城、晋都新田、魏安邑这些早期都城,墙基宽都 在10米左右,战国中后期城墙变宽,燕下都初修时城垣10米左右,后增至40米,郑韩古城基宽达40~60米,齐临淄、楚郢城的城垣基多宽20米左右。
    城外一般都挖有护城壕,有的都城临河依水,则在无水处挖城壕,并使河壕连通,形成环城 的水系。纪南城的四周城壕宽40~80米,距城墙20~40米。临淄东、西临水,在南、北挖壕 ,宽25~30米,深3米余。曲阜西、北有洙水流经,东、南面挖壕,宽30~60米,距城约25 米。有的都城在小城外又加挖了城壕,如临淄,这使宫殿所在地的王城更是固若金汤。
    2.都城均依山傍水
    都城均建在河流之旁,河流有的甚至从城中穿过,这有三个方面的原因,一为用水方便,二为自然屏障,三可美化都城,使都城更有生气。例如:秦都雍城东有纸坊河,南有雍水;秦都咸阳,北有九萯山、泾河,渭河从都城中穿过;栎阳都城东和北为 石川河;燕下都位于北易水和中易水之间;晋都新田位于汾、浍二水行将汇合处;韩国都城 新郑不仅濒于黄水河,而且双洎河位于城的西南;赵国都城邯郸,位于太行山东麓,清河从城西北穿过,沁河从城东北流过;齐国都城临淄,顾名思义为近临淄水,西侧有系水,南有 牛山、稷山;曲阜位于洙、泗二水之间;中山国都城灵寿为太行山脉的群山环抱,北倚灵山、牛山,南临滹沱河;魏国的都城安邑,青龙河从城中流过;楚国为水乡泽国,更不用说了 。
    古代人在择都时,对山和水的依赖性是很强的,春秋战国时都城正是这一特点的充分体现。 显而易见,这些城址坐落的地势,既能免于水泛之灾,又可获水泽之利。这说明在营都时既考虑了政治、经济、军事上的需要,也非常重视地理环境。
    3.普遍修有“凌阴”
    当时都城中普遍修有冷藏室,或称“凌阴”。
    雍城的凌阴位于姚家岗宫殿区遗址的西北,为一平面近方形的夯土台基,夯土基的四边有东 西长16.5米、南北宽17.1米的夯筑土墙一周,墙内以细泥抹光,夯土基的中部为一东西长 10米、南北宽11.4米的长方形窖穴,窖底铺有与二层台等高的砂质片岩一层,四周为回廊,此凌阴面积达190立方米[20]。
    在郑韩古城宫殿区也发现一处储存大批食品的窖藏,是一座长近9米、宽近3米的狭长形半地下建筑,室内的地面和四壁都贴以方砖,东南角挖有一条宽0.56~1.15米的台阶式走道, 这是出入地下室的惟一通道。底部一侧又特设五眼深井,均带陶井圈,约占室内面积的1/3 ,其上部有屋顶。在井下出土数量很多的牛、羊、猪、鸡等骨骼,以及不少陶器残片,是用 来冷藏的。
    郑韩故城内的这一处地下冷藏建筑,时代属于战国晚期。其位置南距宫城遗址仅200余米,
    推测当是战国时期韩国王室专用的地下冷藏建筑设施。其周壁规整,出入走道狭窄,地面平
    坦整洁,封闭性较好,便于保持室内低温及冷藏物品的清洁卫生,建筑设计科学,对于研究 我国古代建筑史及古代食品的冷藏技术都具有重要价值[21]。
    4.在都城附近修建离宫苑囿
    春秋战国时期,很多国家都在都城外修建离宫别馆及苑囿。晋都新田城外有“铜 革是之宫”、“罼祁之宫”等离宫,有“蝼囿”。楚国郢城之外有“渚宫 ”、钓台、章华宫、放鹰台等。
    秦国及秦代的离宫别馆、苑囿更多,在雍城附近有橐泉宫、祈年宫、来谷宫、年宫等离宫, 有中囿、弦圃、北园等苑囿。在秦都咸阳附近有众多的离宫别馆,“关中有离宫三百”,“ 咸阳之旁二百里内,有宫观二百七十”[22],有上林苑、宜春苑、长 杨苑、梁山苑等苑囿。
    为何此时会在都城附近修建离宫及苑囿呢?这是因为,进入春秋战国时代都城的功能愈来愈多,都城面积在不断扩大,修建大都城必然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城市的不断扩 大无疑给政府造成很大的负担。其次,在都城以外附近地区的风景秀丽、山清水秀之地修建离宫和苑囿,无疑是统治阶级的最佳选择,统治阶级既可在此休闲,又可处理朝政。
    这种在都城附近建离宫及苑囿的形式到汉以后得到了更大的发展,以直延续到明清时期。 5.以宫殿为主体,择选中轴线
    春秋战国时期的都城中,虽然增加了不少的设施和建筑,但始终仍以宫殿为主体。
    齐国临淄都城中,小城是当时统治阶级集中居住之地,也即宫城。王城的北部偏西有一基座 呈椭圆形、高达14米的“桓公台”,台周围密布着夯土基址,在王城东北部保存着“金銮殿 ”等宫殿为主体的宫城。
    邯郸西南的赵王城,由东、西、北三个相邻小城组成,在南北近2.5公里,东西不足2.2 公里的范围内,却分布着以“龙台”、“南将台”、“北将台”等大型宫殿建筑基址为中心 的十几个土台与夯土基址,显然赵王城是以宫殿为主体的宫城。
    郑韩故城,由隔墙分成东、西两城,西城是当时统治阶级集中之地。在东西宽2400米、南北 长3400米的西城地面上,在北部相当大的范围内,夯土建筑基址多达一千余处,有的面积竟 达六七千平方米之大。在西城的东部,有一座东西长500米、南北宽320米的长方形宫城。在宫城西部又有一座东西宽80米、南北长135米的“梳妆台”,夯土台基高出地面8米。
    燕下都宫城集中安置在东城中部偏北,宫殿基址均以高大夯土台为其特点,其中引人注目的 是宫殿中心建筑武阳台,它的东北、东南和西南,均分布着宫殿建筑,显然是围绕着武阳台而设计的。最有代表意义的是武阳台东南的一组建筑群,尽管它们分别由形状多变、数目 不等的若干个基址构成,但每一个基址夯土遗址的西北角都故意留有缺口,说明它们向着位于西北方向的中心建筑武阳台。
    秦都咸阳渭河以北东西宽6公里,南北长7.5公里,面积达45平方公里。其宫殿区主要分布在咸阳原上。宫殿区东西6公里,南北2公里,面积达12平方公里,占整个渭北咸阳的1/4以 上。
    宫殿是统治阶级处理朝政的所在,是政治中枢。这一时期的宫殿面积比以前不断扩大,宫殿 的数量增加,充分反映出宫殿在都城中的作用日益重要。
    宫殿择中和寻求中轴线是中国古代都城建筑中的一大特点,在春秋战国时期也是如此。正如 《吕氏春秋·慎势》所云:“古之王者,择天下之中而立国,择国之中而立宫。”此处之国当指都城而言。
    一般来说,宫殿建筑轴线均为南北方向。如偃师商城宫城的四号、五号宫殿(或宫庙)建筑遗 址[23]、湖北黄陂盘龙城一、二号宫殿建筑遗址[24] 、陕西周原凤雏、召陈宫庙建筑遗址[25]、凤翔马家庄秦雍城宗庙建 筑遗址[26]等。就整个城市布局而言,汉前后中轴线的使用有一个巨 变 ,汉以前可以看到在一组建筑中采用中轴线,但在整个都城平面布局上,却不甚严格。据考 古发掘,二里头早商宫殿遗址中,可见到初期状态的对称布局,大门与主体殿堂不在一条轴线上,而是分成两条平行的南北中轴线[27]。湖北黄陂盘龙城商中期 宫 殿遗址也呈现出不甚严格的对称性。而陕西岐山西周早期甲组基础的布局却是严格的对称, 这是至今在考古中所发现的我国最早的一个严格对称布局的宫殿建筑。陕西扶风发掘西周中期召陈遗址是一个建筑群残存的局部,从所揭露面而言,部分建筑物虽有南北中轴,但总体 并没有严谨的中轴线,这一点和二里头早商宫殿遗址与盘龙城商中期的宫殿遗址类似 6[28]。始于西周初年一直延续到西汉初年的曲阜鲁城,在大城圈的中部略偏 东 北的周公庙高地,发现范围东西长550米、南北宽500米建筑群基址,在这建筑群四周,有一个1里多见方的小城圈,即鲁城的宫城。宫城、南垣东门和南郊雩台,三者处于一条南北的 直线上。“在宫城和南东门之间,由一条宽达15米的主干道连接”,“这条南北线的位置在 鲁城的中部偏东,当是鲁城平面布局上的一条中轴线”[29]。
    燕下都的宫殿区布置在全城南北中轴线上,这条轴线既是宫廷区规划的中轴线,也是整个东 城的规划结构主轴线。从3号古河道以北的武阳台宫殿起,沿中轴线由南而北,经望景台、 张公台直达北垣外老姆台止。整个城之中北部都属宫廷区范围,宗庙社稷也包括在此区内。
    从中国古代都城、宫城发展史可以看出,宫城轴线由其大朝正殿所决定,并与正殿轴线基本 重合。如晋都新田牛村古城、平望古城[30]、郑韩西城之宫城 [31]、邯郸赵王城西城[32]、燕下都宫庙区 [33]等均属这类情况。这一制度,战国时代以后的历代宫城基本沿袭未变。
    春秋战国时代,有的宫城(或宫庙区)轴线与其都城轴线重合,如郑韩故城西城、曲阜鲁城、燕下都(东城)等宫城与都城二者轴线关系就是这样。汉以后,历代继承了这一制度。
    关于宫城轴线,一般位于宫城之内东西居中位置。由于都城轴线受宫城轴线制约,轴线位置 前者由后者所决定。齐临淄和赵邯郸却不然,因宫城偏处一隅,城郭配置形制亦特殊,故不得不凭借宫之规划中轴线在全局上的主导作用,来显示以宫为中心的规划格局。这些不同的 表现形式,又构成了它们各自的个性特征。从这两例,便可看出规划特征有共性,同时又有个性。共同一致处是各城规划所共有的特征,以示有别于西周以前都城制度的都邑规划。而 各城又因具体条件及要求的不同,故同一共同特征的表现形式往往也有差别,因而产生了各自不同的特色,成为规划特征共性中的个性了。
    近年来考古工作者发现了汉长安城的南北向建筑基线,全长74.72公里。北端为天井岸汉代礼制建筑,向南经清峪河大回转处,穿过长陵东西两封土之间,贯通安门大街,延伸至秦岭 子午谷。它与真子午线夹角仅20°[34]。实质秦都咸阳也是采用这条 线作为中轴线,从渭北的咸阳宫到渭南的章台,与这条中轴线重合。
    (二)特殊性
    1.都城形制不同
    关于周时的都城形制,以《周礼·考工记》的记载最为详细,《考工记·匠人》云:“匠 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左祖右社,面朝后市,市朝一夫。” 规定了都城的大小、城门的多少、道路及祖庙的设置、朝廷和市场的位置等。这种都城形制 在东方受儒家思想影响深的鲁国和齐国部分得到了实施,其他国家未必如此。只有到汉长安城时,《周礼·考工记》的建城思想才得到了较为认真的落实。春秋战国时期,发生了中国 古代第一次思想大解放运动,出现了“百家争鸣”的新局面。当然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与当时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有密切的关系。铁工具和牛耕的使用,为生产力的发展创造了条件,经 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思想解放的运动也体现在都城建设上,礼制的约束已被打破,正如《管子·乘马》所云:“凡立国,非于大山之下,必于广川之上。高毋近旱而水用足,下毋近 水而沟防省。因天材,就地利,故城郭不必中规矩,道路不必中准绳。”这种建城思想是对《周礼·考工记》的批判。
    春秋战国时期的列国都城形制虽然有“崇方”思想的影响[35],其城墙走向力求平直,然因受地形因素的制约或影响,城垣也并非全为平直的,甚至有各种形式 ,如长方形、正方形、梯形、不规则形等。道路、城门等则完全根据实际需要而修筑,绝非 “九经九纬,经涂九轨。”
    2.城郭形制不同
    春秋战国时期,是我国古代都城的大发展时期,由于此时周王室权力衰弱,诸侯割据,群雄 争霸,战争愈演愈烈,为了在战争中占有有利地位,各国无不修建高大的宫城和郭城,有的还修建了护城河或者壕沟。城墙都修得既高又宽。
    当然城郭制度的出现与社会历史的发展、城市功能的增加、人口的增多、范围的扩大也不无 关系。各国所修都城虽因所处自然地理环境及其他方面的原因而有所不同,但是在城郭形态上仍有许多是相同的,反映出当时筑城的一般规律。
    春秋战国时期的都城,大都分为大城和小城两部分,或称内城与外城。这是当时社会发展 情况的反映。根据古文献记载,内城为城,外城为郭。“内为之城,城外为之郭。” 6[36]《释名》云:“城,盛也,盛受国都也;郭,廓也,廓落在城外也。” 《 吴越春秋》也云:“筑城以卫君,造郭以守民。”很明显看出,内城为国王贵族所居住,外 城为一般老百姓所居住。
    从春秋战国时期各国都城的考古资料来看,其城郭形式有两种,一种为小城(即宫城)位于郭 城之中,另一种为小城(即宫城)与郭城分开。早期的大多是宫城位于郭城之中,后来则宫城 与郭城分离。正如李自智先生指出的:“如果说春秋型城郭形态多少还受到此前早期都城建 制观念上的一些制约,从而呈现出与其诸多相似的地方,那么战国型城郭形态则完全突破了 这种限制,呈现出一种全新的格局,即将宫城独立出来而置于郭城的一侧或一隅。这种新格局的形成,是与当时的社会背景密切相关的”[37]。
    采用外郭内城形式的有鲁城、郢城、魏城等。这种内城外郭形式的形制,既可显示君民有别 又可体现君民一统。这也是当时社会环境的反映,因为这种形制是当时的最佳配置方式,如果把宫城置于郭外,或居郭城一边借郭为城,就会直接受敌,成为敌军全力以赴攻击的目标 。同时军队由“国人”组成,数量有限,既守城又守郭,军力分散,于守君、卫民都不利,因此置宫城于郭城之内,守郭即守城。一旦郭城不保,还可收缩兵力退守宫城、待援或媾和 。而且,宫城在“国人”的拱卫之中,对防止少数人的弑杀有利。
    采用宫城与郭城分离形式的有临淄、郑韩故城、邯郸、灵寿、燕下都武阳等,这是社会发生 变革的结果。进入战国时期,社会处于激烈变化的动荡之中,从阶级结构到整个上层建筑都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因而内宫外郭式的城已不适应了。首先卫君的功能已经过时,封建统治 者虽制定了一整套巩固中央集权制度的措施,但阶级矛盾造成“乱国”,严重威胁统治阶级的安全,对此统治阶级除了采用严厉镇压外,便使自己的栖身之地脱离居民区的包围。而且 ,宫城位于郭城之内与战国时期宫城规模不断扩大相矛盾,加之战国时期国土的扩大,常备兵的建立,普遍征兵制的实行,骑兵的出现,武器的精良,城墙的既高且大,给敌人的进攻 造成了较大的难度,从而为宫城分离于郭城创造了条件,于是将宫城迁到郭外或者从郭城中划出一部分作为宫城的新布局便出现了。
    过去传统观点认为筑外郭是为了王室的安全,是从政治方面考虑的多,实质上修建外郭城还 有经济上的目的,因为随着春秋战国时期社会经济的发展,生产资料的日益满足,商业和手工业的需要随之产生,统治阶级也毫不例外,他们也需要一些生活用品等,因此,都城中 的手工业作坊和商业市场是必须在设计时考虑的,正由于此,春秋战国时期都城中都分布有不同类型的手工业作坊和市。手工业和商业市场的设立打破了奴隶社会政治性都城的常规, 城中的人员开始复杂起来,因而就必须修建大小城或内外城,把统治中心和手工业、商业区划分开来,我觉得这也是我们研究这一时期都城应该考虑的。
    宫城与郭城分离的形式中可分为三种类型:
    一类:宫城与郭城分为毗连的两部分。属此类者有齐临淄城、郑韩故城、燕下都武阳城和 中山灵寿故城。其中齐临淄城的宫城相连于郭城的西南隅,其余都是分为宫城与郭城东西毗连的两部分。或东西并列,或大小相联,中间有一城垣将其一分为二,使之成为两个单独的 城,但又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二类:宫城与郭城分为相依的两部分。属此类者仅赵邯郸故城,宫城相依郭城的西南隅,互 不相连。宫城由三个小城呈“品”字形相连排列组成。
    三类:有宫城而无郭城。属此类者为侯马晋都新田遗址。其宫城由三个小城呈“品”字相连 排列组成,有似于赵邯郸故城的宫城。
    秦都城与同时期的其他各国又不相同,既不属于宫城位于郭城之中的,也不属于宫城分离于 郭城之类的,而独创自己的模式,有宫城而无郭城。但宫城似乎又起到了郭城应起的作用。秦都雍城有三大宫殿区,组成了雍城的宫城区,但在宫城区的外围没有发现统一的宫城墙, 只发现一个大城圈,在大城圈内还有手工业作坊遗址,一般居址和“市”遗址,似乎此大城圈起的是外郭城的作用,但又可以说是宫城城墙。而其陵墓区又位于大城圈之外。正因为 如此,李自智先生认为雍城“有大的城体而没有单一的宫城,宫城区是由若干个以一组或两组以上的封闭式建筑群构成的宫殿区组成”[38]。这种都城形态显然 不 同于上述两种形式,其最大不同点是城与郭无明显的区界,而只筑一个大城圈,城郭的功能趋向统一。后来的栎阳都城和雍城一模一样。
    咸阳的宫城应包括咸阳宫、仿六国宫殿及渭河南的甘泉宫、兴乐宫等,虽然在渭河北的咸阳 宫发现一个宫垣,但并非完全意义上的宫城遗址。因为秦都咸阳在不断的扩建之中,其宫殿也分布于渭水南北,不可能修建完全意义上的宫城。
    汉长安城内有五大宫殿区,即未央宫、长乐宫、桂宫、北宫、明光宫,每个宫殿区又由不少 的宫殿组成,成为相对独立的建筑群体,各宫殿区均各自筑有宫墙,但整个宫城区未筑统一的宫城城墙。东汉洛阳城中有南宫、北宫及永安宫,有各自的宫墙,但无统一的宫城城墙。 西汉长安城和东汉洛阳城内都有手工业作坊、商业市场及其他建筑,但都集中在统一的大城圈之内。
    秦都雍城和栎阳的城郭特点,是由秦国的社会状况决定的。首先秦人是一个不墨守成规的民 族,对传统的筑城方式并不全盘照搬,而是根据自己的实际需要决定自己都城的形式。其次,秦人自进入关中地区以后,一直积极向上,不断扩大自己的国土,向东方发展,不管是从 秦穆公的独霸西戎到秦献公、孝公时期的变法图强,还是到秦始皇时期“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都反映出这个民族东进扩张思想,即秦人始终把对东方的扩张作为头等大 事来抓,因此无暇把都城修得非常坚固,也没有必要修建两个城墙。特别是到秦统一之前,秦在对六国的战争中处于主动的地位,即处于攻势,对六国的战争都在关东进行,等于说别 的国家对秦的都城没有形成威胁,因此,咸阳都城根本就没有必要修建外郭城。
    3.王陵的所在位置不同
    秦的国君、贵族、市民的墓葬一般都建在都城以外,秦雍城的秦公墓葬在都城以南的三田寺 原 上,先后发现了14个陵区,一般墓区位于秦公陵和雍城之间,以今八旗屯为中心 [39],秦栎阳都城的王陵在其东北郊,一般墓区在东南[40]  。秦都咸阳的王陵分别位于都城以外的西北、东南,贵族和市民墓区均在都城以西 [41]。而当时的其他国家大多把陵墓修建在城内(邯郸城的墓葬区和王陵区同 秦 一样,分布在城外),洛阳的东周王城中部有许多东周墓葬[42],齐都 临淄城中有高级贵族墓地和中型墓葬[43],中山国的都城中有王陵及其 他墓葬[44],楚国郢城中也有战国早期及其以前的墓葬[45] ,燕下都城中的东城内西北隅有包括燕王陵在内的高级贵族墓葬区[46]。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与春秋战国时的战争形势有关,由于战争频繁,各国之间在进行战争 时,也不时有挖掘别国坟墓的记载,这在当时尊重祖先的宗法观念社会风气下,是人们难以承受的,因此各国纷纷把祖先的墓葬埋在城内,而对于秦国来说,就没有这个必要性,自从 秦人定都雍城后,一直处于蓬勃向上的气势,不断地扩张领土,在对各国的战争中一直处于优势,特别是迁都栎阳和咸阳之后,更是所向无敌,战争多在别国土地上进行,因此不会出 现别国攻打都城的情况,因此把陵墓建在城外就没有什么危险了,所以秦人都把坟墓都建在城外郊区。
    总而言之,春秋战国时期的都城较之西周以前的都城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具体表现在:
    1.由于都城经济日趋繁荣,人口不断向都城集中,因而导致都城规模日益庞大,远远超过了西周时所规定的诸侯城规模。
    2.随着都城性质的演变,城已不再只是政治城堡,而是兼具政治经济双重职能的封建城市。因此,城、郭在功能上也出现了明确的分工。一般以城作为政治活动中心,郭则作为经济 活动中心。
    3.随着都城功能的增加,增加了城市经济性分区及工商业者居住区,并提高了经济性分区的规划位置,按城市经济发展规律要求来部署各种经济性分区,不为旧的礼制观念所约束, 从而改革旧的都邑分区规划格局和其相应的旧规划秩序。
    4.为适应发展都城经济的需求,都城规划用地也出现了新局面,经济性分区用地比例陡增,政治性分区用地比例相对地有所降低。由于这一变化,影响了宫廷区的发展。为满足宫廷 生活要求,当时各国纷纷于郭内或近郊修建离宫别馆和苑囿,形成都城一个新特殊分区。 5.积极采取各种措施,提高都城防御能力。由于战争的频繁,各国均充分利用各种手段来 强化城市防护设施,例如城址选择,城、郭配置方式,天然及人工河道的利用,分区规划结构与地形的巧妙结合,乃至高台建筑的营建等,都视为城防手段,纳入城防体系,作出统筹安排。
    6.都城形制根据实际情况而定,不为旧的都城规划观念所约束,充分体现了《管子》所倡导的“城郭不必中规矩,道路不必中准绳”的革新主张。改变了西周时期“周道如砥,其直如矢”的情况。
                           
    [1]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山东省博物馆等:《曲阜鲁国故城》,齐鲁书社1982年版;田岸:《曲阜古城勘探》;张学海:《浅谈曲阜鲁城的年代和基本格局》,均载《文物》1982年 第12期。
    [2]《左传·文公十八年》。
    [3]山西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山西省文管会侯马工作站工作的总收获》,《考古》1959年第 5期;山西省文管会侯马工作站:《1959年侯马“牛村古城”南东周遗址发掘简报》,《文 物》1960年第8、9期;侯马市考古发掘委员会:《侯马牛村古城南东周遗址发掘简报》,《考古》1962年第2期;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新中国的考古发现和研究》,文物出 版社1984年;山西省考古研究所侯马工作站:《侯马呈王路建筑群遗址发掘简报》,《考古》1987年第12期;《山西侯马晋国遗址牛村古城的试掘》,《考古与文物》1988年第1期; 《山西侯马牛村古晋国祭祀建筑遗址》,《考古》1988年第10期。
    [4]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新中国的考古发现和研究》,文物出版社1984年版。
    [5][21]杨育彬等:《20世纪河南考古发现与研究》,中州古籍出版社1997年12月版。
    [6]陶正刚、叶学明:《古魏城和禹王古城调查简报》,《文物》1962年第4、5期;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山西工作队:《山西夏县禹王城调查》,《考古》1963年第9期。
    [7]湖北省博物馆:《楚都纪南城的勘查与发掘》,《考古学报》1982年第3、4期。
    [8]郭沫若:《关于鄂君启节的研究》,《文物参考资料》1958年第4期。
    [9]《北堂书钞》卷129引。
    [10]朱活:《从山东出土的齐币看齐国的商业和交通》,《文物》1972年第5期。
    [11]山东省文物管理处:《山东临淄齐故城试掘简报》,《考古》1961年第6期;群力《临淄齐国故城勘探纪要》,《文物》1972年第5期。
    [12]《史记·苏秦列传》。
    [13]河北省文物局文物工作队:《河北易县燕下都故城勘探和试掘》,《考古学报》196 5年第1期;河北省文物管理处:《河北易县燕都第21号遗址第一次发掘报告》,《考古学集 刊》第2集,1982年出版;河北省文物局文物工作队:《燕下都第22号遗址发掘报告》,《考古》1965年第11期;河北省文物研究所:《河北易县燕下都第13号遗址第一次发掘》,《 考古》1987年第6期。 [14][16]曲英杰:《先秦都城复原研究》,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1年8月版。
    [15]邯郸市文物保管所:《河北邯郸市区古遗址调查简报》,《考古》1980年第2期;河北省文物管理处、邯郸市文物保管所:《赵都邯郸故城调查报告》,《考古学集刊》第4集 ;河北省文管处、邯郸地区文管所、邯郸市文保所:《河北邯郸赵王陵》,《考古》1982年第6期。
    [17]《诗经·大雅·召  》。
    [18]杨鸿勋:《从盘龙城商代宫殿遗址谈中国宫廷建筑发现的几个问题》,《文物》197 6年第2期。
    [19]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新中国的考古发现和研究》,文物出版社1984年5月版。
    [20]韩伟、焦南峰:《秦都雍城考古发掘研究综述》,《考古与文物》1988年第5、6期。
    [22]《史记·秦始皇本纪》。
    [23]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河南第二工作队:《河南偃师尸乡沟商城第五号宫殿基址发掘简报》,《考古》1988年第2期。
    [24]湖北省博物馆:《1963年湖北黄陂盘龙城商代遗址的发掘》,《文物》1976年第1期。
    [25]陕西周原考古队:《陕西岐山凤雏村西周建筑基址发掘简报》,《文物》1979年第1 0期;《扶风召陈西周建筑群基址发掘简报》,《文物》1981年第3期。
    [26]陕西省雍城考古队:《凤翔马家庄一号建筑群遗址发掘简报》,《文物》1985年第2 期。
    [27]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二里头工作队:《河南偃师二里头早商宫殿遗址发掘简报》,《考古》1974年第4期。
    [28]杨鸿勋:《西周岐邑建筑遗址初步考察》,《文物》1981年第3期。
    [29]张学海:《浅谈曲阜鲁城的年代和基本格局》,《文物》1982年第12期。
    [30]《中国大百科全书·考古学·侯马晋城遗址》,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86年8月版 。
    [31]河南省博物馆新郑工作站:《河南省新郑郑韩古城的钻探和试掘》,《文物资料丛刊》第3辑,文物出版社1980年版。
    [32]河北省文物管理处:《赵邯郸故城调查报告》,见《考古学集刊》第4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年版。
    [33]河北省文物研究所:《燕下都》,文物出版社1996年版。
    [34]秦建明等:《陕西发现以汉长安城为中心的西汉南北向超长建筑基线》,《文物》1 995年第3期。
    [35]刘庆柱:《中国古代宫城考古学的几个问题》,《文物》1998年第3期。
    [36]《管子·度地》。
    [37]李自智:《东周列国都城的城郭形态》,《考古与文物》1997年第3期。
    [38]李自智:《秦都雍城的城郭形态及有关问题》,《考古与文物》1996年第2期
    [39]韩伟、焦南峰:《秦都雍城考古发掘研究综述》,《考古与文物》1988年第5、6期。 [40]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栎阳发掘队:《秦汉栎阳城遗址的勘探和试掘》,《 考古学报》1985年第3期。
    [41]秦咸阳的陵墓分别有位于咸阳西北的惠文王、武王陵,位于临潼以西的秦东陵、临潼以东的秦始皇陵,平民墓位于咸阳城以西的塔尔坡、任家嘴等地。
    [42]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洛阳中州路》,科学出版社1959年版。
    [43]群力:《临淄齐国故城勘探纪要》,《文物》1972年第5期。
    [44]河北省文物管理处:《河北省平山县战国时期中山国墓葬发掘简报》,《文物》197 9年第1期。
    B45湖北省博物馆:《楚都纪南城的勘查和发掘》,《考古学报》1982年第3、4期。
    B46河北省文化局文物工作队:《河北易县燕下都故城勘察和试掘》,《考古学报》196 5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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