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帮”被抓后,1976年10月21日,郭沫若发表了《水调歌头 大快人心事》:“大快人心事,楸出‘四人帮’。政治流氓文痞,狗头军师张,还有精生白骨,自比则天武后,铁帚扫而光。篡党夺权者,一枕梦黄梁。 野心大,阴谋毒,诡计狂。真是最该万死,迫害红太阳!接班人是俊杰,遗志继承果断,功绩何辉煌!拥护华主席,拥护党中央。”而就在五个月以前的1976年5月20日,郭沫若还写有一阕《水调歌头 四海遍》:“四海遍,文革卷风云。阶级斗争纲举,打倒刘和林。十载春风化雨,喜见山花烂漫。莺梭织锦勤。茁茁新苗壮,天下凯歌声。走资派,奋螳臂。邓小平,妄图倒退。奈‘翻案不得人心’,‘三项为纲’批透,复辟罪行怒讨,动地走雷霆。主席挥巨手,团结大进军。” 1966年6月5日,在“纪念毛泽东《讲话》25周年讨论会”上,郭沫若致闭幕词,题为《做一辈子毛主席的好学生》。随后,郭仍感意犹未尽,向在场的江青即席朗诵了新作《献给在座的江青同志》:“亲爱的江青同志,你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你善于活学活用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你奋不顾身地在文化战线上陷阵冲锋,使中国舞台充满了工农兵的英雄形象。” “文革”前夕。毛泽东请章士钊、程潜、金岳霖等湖南同乡吃了一顿饭。在谈话中提到苏联,章说:“西邻责言勿理也。”金听后愣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有一天金岳霖到陈寅恪家,遇有一个学生来找陈,问一个材料。陈说:“你到图书馆去借某一本书,翻到某一页,那一页的页底有一个注,注里把所有你需要的材料都列举出来了,你把它抄下,按照线索去找其余的材料。”金听后大为倾倒,说:“寅恪先生的学问我不懂。看来确实渊博得很。” 林宰平曾对金岳霖说:“东荪太爱变了,并且变动得很快。” 李慎之说:“季(羡林)也许在梵文方面有专长,但在学术思想上无非是一个庸俗的民族主义者(今称爱国主义者),现在则给他戴上许多高帽子,甚至称之为‘学术大师’。季本人固然好名,倒也无大害,只是学术界这样捧一个对国学与世界史近乎无知的老人,实在是中国的耻辱。” 某年,钱理群当选为“十佳教师”,不久,收到一个学生的信,信中说:“我们为什么要选您呢?是因为我们觉得您很可爱。”钱对这个评价非常满意,“因为我觉得任何一个人都不能作为‘代表’,一作为‘代表’他就完了,我代表不了任何人,我就是钱理群,说我可爱我就很满意了,我在一篇文章里开玩笑说:如果我死了,就在我的墓碑上写上:这是个可爱的人。我认为这是一个不低的评价。” 毛曾说自己一生做了两件事,一是把蒋介石撵到几个海岛上,一是发动了“文化大革命”。 1956年4月25日,胡风事件刚过,毛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作《论十大关系》报告,谈到“顶级反革命分子”时说:“什么样的人不杀呢?胡风、潘汉年、饶漱石这样的人不杀,连被俘的战犯宣统皇帝、康泽这样的人也不杀。”(《毛泽东选集》第5卷第282页) 1945年10月8日,胡风前往重庆九龙坡机场欢送前来参加国共谈判的毛泽东回延安的,这已是几天里他们的第三次见面了,但交情难说深厚。在欢送的人群中,虽然胡风“被徐冰从背后往前推了一下,但仍然没好意思走上前去握手”。(《胡风自传》) 有人说胡风不是反革命作家,毛泽东说:“不是反革命作家,至少不是革命作家。” 受“胡风案”牵连而被捕的教授、专家、学者无数,但正式判刑的只有三人:胡风本人被判有期徒刑14年(1969年又改判无期徒刑,收监关押);阿垅被判12年;贾植芳被判12年。 1955年5月25日,全国文联和中国作协主席团召开有700多人参加的斗争“胡风反革命集团”大会,翻译家、美学家吕荧只身一人登台为胡风辩护:“胡风不是政治问题,是认识问题,不能说是反……”,话未容说完,就被扯下了台。 钱锺书看到刚公布的“胡风案”第二批材料后说:“胡风问题是宗派主义问题,他与周扬有矛盾,最后把胡风搞下去了。” 红卫兵翻墙进入巴金的家中,喝令巴金全家人都站出来。巴金的妻子萧珊溜出去向派出所报案,派出所说:“这事我们不能管。” 1964年2月13日,毛泽东谈到教育问题时说:“现在的考试,用对付敌人的办法,搞突然袭击,出一些怪题、偏题,整学生。这是一种考八股文的办法,我不赞成,要完全改变。”“考试可以交头接耳,无非自己不懂,问了别人懂了。懂了就有收获,为什么要死记硬背呢?人家做了,我抄一遍也好。” 毛泽东论孔:“孔夫子出身没落奴隶主贵族,也没有上过什么中学、大学,开始的职业是替人办丧事,大约是个吹鼓手。人家死了人,他去吹吹打打。他会弹琴、射箭、架车子,也了解一些群众情况。开头作过小官,管理粮草和管理牛羊畜牧。后来他在鲁国当了大官,群众的事就听不到了。他后来办私塾,反对学生从事劳动。” 冯友兰在1950年10月5日致函毛泽东:“决心改造自己思想,学习马克思主义,准备于五年之内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重新写一部中国哲学史。”毛在回函中说:“不必急于求效,可以慢慢地改,总以采取老实态度为宜。” 冯友兰、汤一介、周一良、魏建功是“梁效”最初的骨干成员,以后又补充进林庚等人。从党的十大到1976年10月,“梁效”共发表了一百八十一篇文章,所发的文章经常刊登在头版头条,当时社会上流传:“小报抄大报,大报抄‘梁效’。” 光未然《黄河大合唱》原稿是“风在吼,驴在叫,黄河在咆哮……”据说当年马匹都入伍打仗去了,只有驴在山道上奔波。贺敬之看了初稿之后,认为“驴的形象稍逊雅观”,建议将“驴在叫”改为“马在叫”。 在台湾“美丽岛事件”(台湾民主进程的标志性运动)中,军事法庭原本打算把施明德处以死刑,可是蒋经国传话,不得有任何人遭处死刑,只要他在位担任总统,“不允许台湾岛上有流血”。 范曾与黄永玉积怨颇深。某次,范与友人在北京饭店吃饭,碰巧邻桌就是黄永玉、黄永厚、梅溪三人。酒席间,忽然黄永玉大喊:“我今天要打一个人!”但被同桌黄永厚挡住去路。范曾后来说:“其实以黄永玉之三寸丁葛树皮和嶙峋瘦骨,何待用啤酒瓶,以本人少小时学得的一、二散拳,足以使其跪地求饶。” 1937年9月平型关大捷后,毛致电林彪等人:“关于缴获数目对国民党不可夸大,但对外宣传可略增数目字,是否可说俘虏千余人,汽车八十余辆,坦克五辆,炮三门,炮弹三千发,请酌定见告,以为统一。” 杨尚昆曾说过:“对学部委员名单……要真是在学术上有地位的人;共产党员的安排亦必须是有学术贡献的,不能凭资格和地位,党派去在科学机关服务的人则不能以学者资格出现,要老老实实为科学服务。共产党员不能靠党的资格做院士。”(《杨尚昆日记》上册) 吴祖光在“鸣放”时说:“对于文艺工作者的‘领导’又有什么必要呢?谁能告诉我,谁领导李白、杜甫、关汉卿、曹雪芹、鲁迅?谁领导莎士比亚、托尔斯泰、贝多芬和莫里哀?……”旋即被戴上“右派”的帽子。他妻子新凤霞仅仅因为不愿意与他离婚,也被定为“右派”。 弟子们编的《季羡林文集。前言》初稿有“国学大师”、“国宝级学者”、“北大惟一终身教授”等一堆字眼,季老看后要求删去,并说:“真正的大师是王国维、陈寅恪、吴宓,我算什么大师?我生得晚,不能望大师们的项背,不过是个杂家,一个杂牌军而已,不过生的晚些,活的时间长些罢了。是学者,是教授不假,但不要提‘惟一的’,文科是惟一的,还有理科呢?现在是惟一的,还有将来呢?我写的那些东西,除了部分在学术上有一定分量,小品、散文不过是小儿科,哪里称得上什么‘家’?外人这么说,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你们是我的学生,应该是了解的。这不是谦虚,是实事求是。” 1943年,战事深入内地,西南联大外文系几成战地服务团。吴宓1944年1月9日日记云:“宓阅《扫荡报》副刊,联大某生撰文,(联大女生)多与美兵狎近,每次价美金二十元,名曰‘国际路线’。因之,外语系中学生亦骤增多云云。是外语系乃妓女养成所矣。何中国青年之粗犷卑劣一至于此!” 吴宓一生日记不断,足有几百万字。“文革”爆发后,吴担心自己的日记不安全,就转移到一位门生那里,随后找来一张纸,习惯性地记下了当天的日记,包括何人何时如何转移日记藏于何地。不久,吴宓果被抄家,造反派按图索骥,一举将吴宓全部日记抄回。吴宓在“牛棚”闻知此事,痛悔不已,连连顿足:“这是我一生中干的最大的一件笨事!” 刘节任中山大学历史系主任时,每年春节都要去老师陈寅恪家里叩头行礼。在“文革”初起时,学生要斗争陈寅恪,刘节拦住,大呼:“我是他的学生,他身上有的毒,我身上都有,斗我就行了! 千万别斗他!”陈寅恪以身后著作相托的学生蒋天枢,到广州看望老师时,每天与老师晤谈,笔录。有一天,蒋天枢去,陈氏忘记让坐,蒋氏就一直站在一旁说话,不敢坐,而陈氏目盲,竟不知。 《吴宓日记》出版前,编者想请已八十多岁的钱钟书为之作序。钱氏为此写了一封信给编者,请其将此信“附入日记中”。此时钱氏才在日记里见到,几十年前自己的一篇文章曾使吴宓先生很不愉快。他在序里说,“不意使先师伤心如此,罪不可逭,真当焚笔砚矣”。他还说,将此文附入书里,“俾见老物尚非不知人间有羞耻事者,头白门生倘得免于削籍而标于头墙之外乎!” 1957年5月19日,北京一些高校中开始贴出大字报,毛泽东对之十分首肯,他说:“大字报是个好东西,我看要传下去。孔夫子的《论语》传下来了,‘五经’、‘十三经’传下来了,‘二十四史’都传下来了。这个大字报不传下去呀?我看一定要传下去。比如将来工厂里头整风要不要大字报呀?我看用大字报好,越多越好。大字报是没有阶级性的。” 听完1966年10月3日广播《红旗》社论“彻底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之后,周恩来大为不解。他对王力说:“党内路线问题只有左、右倾机会主义的提法,怎么用了‘资产阶级’,还‘反动’呢?我要去问主席。” 当徐志摩的妻子张幼仪知道徐真正所爱是林徽音时,对友人说:“徐志摩的女朋友是另一位思想更复杂、长相更漂亮、双脚完全自由的女士。” 李健吾抗战期间闻听林徽因虽罹患重病而不离开祖国时,激动地说:“她是林长民的女公子,梁启超的儿媳。其后,美国聘请他们夫妇去讲学,他们拒绝了,理由是应该留在祖国吃苦。” 金岳霖十几岁的时候,按照逻辑推理出中国俗语“金钱如粪土,朋友值千金”有问题。他发现,如果把这两句话作为前提,得出逻辑结论应该是“朋友如粪土”。 辛亥革命爆发后,金岳霖很快就剪去头上的辫子,还仿唐诗《黄鹤楼》写了一首打油诗:“辫子已随前清去,此地空余和尚头。辫子一去不复返,此头千载光溜溜。” 金岳霖28岁的时候,在《晨报&S226;副镌》上发表了一篇题为《优秀分子与今日社会》的文章,中说:“我开剃头店的进款比交通部秘书的进款独立多了,所以与其做官,不如开剃头店,与其在部里拍马,不如在水果摊子上唱歌。” 吴宓将他的罗曼蒂克写成诗,还发表出来,其中有“吴宓苦爱毛彦文,九洲四海共惊闻”等句。金岳霖看后觉得不妥,就对吴说:“您这是私事,私事就不应该在报纸上宣传。我们天天上厕所,可是我们并不为此而宣传。”吴闻言不爽,说:“我的爱情不是上厕所。” 金岳霖晚年深居简出,毛曾经对他说:“你要接触接触社会。”金其时已八十多岁,就和一个蹬三轮的车夫约好,每天带着他到王府井一带转一大圈。 1955年,金岳霖离开北大,调任中国科学院哲学研究所副所长。另一位副所长说他应该坐在办公室办公。金恭而敬之地在办公室呆了一上午,不无沮丧地说:“他们说我应该坐办公室办公。我不知‘公’是如何办的,我只是浪费了一个早晨而已。如果我是一个知识分子的话,我这个知识分子确实不能办事。” 金岳霖晚年写回忆录,开篇一句是:“我同毛主席吃过四次饭。” 1926年,32岁的金岳霖留学回国,受聘于清华大学教授逻辑学,并受校方委托创办了清华大学哲学系,担任系主任。当时的哲学系只有金一个教师,也只招到沈有鼎一个学生,一师一生,号称一系。 金岳霖常年戴一顶呢帽,进教室也不脱。每一学年开始,给新生上课,他的第一句话总是:“我的眼睛有毛病,不能摘帽子,并不是对你们不尊重,请原谅。”学生们始终不明白眼睛和帽子有何逻辑关系。 西南联大时,金岳霖发表演讲,主讲小说与哲学的关系,讲到最后,结论却是:小说和哲学没有关系。有人问:那么《红楼梦》呢?金答:《红楼梦》里的哲学不是哲学。 1955年,林徽因去世,金岳霖异常痛苦。在林徽因的葬礼上,金岳霖和一个朋友送上一副挽联:“一身诗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四月天”来自林徽因一首诗中的名句:“你是人间四月天”。 林徽因去世后,有一年,金岳霖要在北京饭店请客,邀请许多老朋友参加。朋友们接到通知,都不知老金为何要请客。到了之后,宾主入座,金岳霖才宣布:“今天是徽因的生日。” 冯友兰给金岳霖的《论道》和《知识论》下的评语是:“道超青牛,论高白马。”(青牛指老子,白马指公孙龙) 蒋廷黻晚年,故交李济曾问他:“廷黻,照你看是创造历史给你精神上的快乐多,还是写历史给你精神上的快乐多?”蒋反问道:“济之,现在到底知道司马迁的人多,还是知道张骞的人多?” 北平陷落后,某日,陈垣和几个知心的师生在辅仁主楼看书画展,偶然凭栏,望见日军趾高气扬地走过。陈沉默不语,片刻,低吟“登临独恨非吾土,不为城关画角悲”。语毕,热泪盈眶。 1945年12月底,光复后的北平举行元旦团拜会,国民党要员陈诚批评说,北京这地方没有一点儿民族意识。在场的陈垣听了大为不满,当即站起来反驳道:“陈部长,你过去来过这里没有?我们在日本人统治下进行斗争,你知道吗?可惜你来得太迟了!”遂愤然离席而去。 陈垣校阅整理京师图书馆所藏敦煌经卷,于1930年编成《敦煌劫余录》,直斥斯坦因、伯希和等西方汉学家对中国敦煌遗书遗物的掠夺。时人以为“劫余”说法太过刺激,劝他改名,他正色答曰:“作‘劫余’二字,尚未足说明我们愤慨之思,怎能更改!” 叶企孙是哈佛大学博士,归国后,他创建清华大学物理系和理学院,并长期掌舵。他当年延聘的教师熊庆来、萨本栋、周培源、赵忠尧、吴有训等,物理系学生王淦昌、赵九章、钱伟长、钱三强、王大珩、朱光亚、周光召等,理学院其他系学生陈省身、华罗庚、袁翰青等,不下六七十人,几乎都成为国内外科技界的精英和科学院院士。清华教授曾昭奋赞叹此为“神话般的成绩”。 在耶鲁时,李赋宁曾和留学英国牛津大学的同学王佐良、许国璋,以及留学美国芝加哥大学的周珏良通信,相约共同回国执教,“我教中世纪,佐良教文艺复兴和莎士比亚,国璋教18世纪,珏良教19世纪”。有人赞叹曰:“这就是绝配!” 1981年,蒋天枢编辑校订的300余万言的《陈寅恪文集》出版,并附录出版了他编撰的《陈寅恪先生编年事辑》。当时出版社给他3000元整理费,他一分钱也没收,他认为,“学生给老师整理遗稿,怎么可以拿钱呢”。 张元济当年应朋友之邀,为英国化妆品HazelineSnow翻译中文名称,译为“夏士莲雪花膏”,可谓“信、达、雅”,沿用至今。 1948年,王芸生应毛泽东之邀赴解放区,行前,他专门找来《解放日报》,翻看了王实味的《野百合花》一文。看后感慨说:“这就要挨枪子儿啊,那我过去岂不是要挨800个枪子儿?” 1945年,毛泽东飞抵重庆,与蒋介石进行举世瞩目的和平谈判。期间,他曾两次约见王芸生,单独交谈甚久。后来大公报馆回请毛泽东,宴会后,毛当场为《大公报》题词:为人民服务。 罗念生几乎翻译了古希腊三大悲剧家埃斯库罗斯、索福克勒斯和欧里庇得斯的全部传世作品,每晚,老人伏案的身影映在窗户上,引起孩子们的好奇。有一次,他们联合起来,向里面大声齐呼“书呆子,书呆子”,老人才离开书桌,笑着向孩子们招手。老人耳背,怕有人敲门自己听不见,于是在门上贴了张纸条:“有事请敲窗户。” 复旦大学创办人马相伯年近百岁,仍一次又一次进行抗日广播演说。某日,胡愈之来访,交谈中马相伯沉痛地说:“我是一只狗,只会叫,叫了一百年,还没有把中国叫醒。”胡愈之听后,感慨唏嘘,无以为言。 1936年,沈钧儒、邹韬奋等“七君子”入狱,马相伯多方营救。次年七人获释后,前往看望马相伯,合影留念。沈钧儒在照片上书题:“惟公马首是瞻”。 1950年6月,曹聚仁赴港之前一个月,艾思奇在北京大学的一次演说中说:“一块砖砌到墙头里去,那就推不动了,落在墙边,不砌进去的话,那就被一脚踢开了!”曹聚仁读后,感触很深,他写道:“……像我这样离开了齿轮的地位,到自由主义的圈子中来,对于我以后的命运,关系是很大的。我也如屈原一样眷怀反顾,依依不忍去,然而我终于成行了,这也是我心理上的矛盾。” 曾任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大法官的梅汝璈曾说:“我不是复仇主义者。我无意于把日本帝国主义者欠下我们的血债写在日本人民账上。但是,我相信,忘记过去的苦难可能招致未来的灾祸。” 曾昭抡1926年获麻省理工学院博士学位后,回国任教于北大。曾怪癖很多,某次,有人看到他站在沙滩红楼前,对着一根电线杆子有说有笑地谈论化学问题,让过往行人不胜骇然;还有一次,他带着雨伞外出,天降暴雨,他衣服全湿透了,却仍然提着伞走路;他忙于工作,很少回家,有一次回到家里,保姆甚至不知道他是主人,把他当客人招待,见他到了晚上还不走,觉得奇怪极了。 1950年9月,张伯苓回到故乡,当时“进步”的南开师生对归来的老校长并不欢迎,态度冷淡。不久,南开校庆来临,他早早准备前去参加有关活动,但南开中学不允许他进入,而南开大学也只安排他在相关活动中坐一般席位。自此,他变得沉默孤独,常常呆坐居室,神情颓丧,叹息不已。 王瑶颇慕魏晋风度,他的毕业论文做的是《魏晋文学思潮与文人生活》。曾为《清华纪念刊》写过一篇“自我介绍”,在朋友、弟子圈中传诵一时:“……迩来垂垂老矣,华发满颠,齿转黄黑,颇符‘颠倒黑白’之讥;而浓茗时啜,烟斗常衔,亦谙‘水深火热’之味。惟乡音未改,出语多谐,时乘单车横冲直撞,似犹未失故态耳。” 杨晦曾是“五四”运动中火烧赵家楼的领导者之一,但他对此“光荣历史”始终沉默着。他的一个学生黄修己说:“只凭他是‘五四’运动中带头跳进赵家楼的健将,而又绝口不提当年勇,就够我们佩服一辈子了。”从1950年直到“文革”,作为北大中文系历史上任职时间最长的系主任,杨晦留给中文系的还有一句流传广泛,并影响深刻的“名言”:“中文系不培养作家!”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