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利古拉的月亮与康茂德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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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
我想我是喜欢加缪的卡利古拉的。他和康茂德有几分相似，他在位三年10个月零8天，活了29岁，被人谋杀；康茂德在位12年，活了32岁，被人谋杀。提比略对他的预言是：盖乌斯活着将意味着他自己和大家的毁灭，他正在替罗马人民豢养一个厄喀德那，替世界豢养一个法厄同，而他自己最喜欢念的是阿西乌斯的诗句：让他们恨我吧，这样他们可以怕我。康茂德出生的时候，他的母亲福斯汀娜梦见自己养育了两条毒蛇，其中之一比另一更为凶狠，他的双胞胎弟弟四岁夭折，凶狠的毒蛇活下来了，并且得到了他那位哲学家慈父的宠爱，14岁就拥有了恺撒头衔，进入权力中枢。我很想让福斯汀娜死前当着奥理略的面喊出提比略一样的预言，那该是多大的刺激，对康茂德本人。
卡利古拉的父亲是日耳曼尼库斯，如果说这一家族里还有几个正常人，日耳曼尼库斯是最好的那个，命运悲惨，著有战功劳绩。他死后，罗马公众哀悼他，为他的殉国极尽哀荣，在护送他的骨灰去往奥古斯都神庙时发出“共和国垮了，一点希望也没有了”的哀叹，却不敢肯定他是被人阴谋毒死的。日耳曼尼库斯是提比略的继子，德鲁苏斯的孩子，玛尔库斯.安东尼的外孙，从血统上看也是奥古斯都的外甥孙。人们颂扬他，怀念他的美德，他与功业相称的威严和谦逊，甚至还注意到他去世的地点离亚历山大大帝去世地点不远。他们将他与亚历山大对比：都长得十分漂亮，出身都很高贵，都活到三十岁出头一点，都是由于本国人的谋害而丧身于异域。不过这个罗马人对朋友是温和的，在享乐方面是节制的，他只娶了一位妻子，孩子都是合法婚姻的结晶。他也是一个相当出色的战士和军队统帅，通过多次的胜利挫败了日耳曼人，却得不到允许把对方彻底加以制服，如果他能够独立自主地处理事务，如果他拥有皇帝的权力和头衔，那么他在军事上就可以很容易赶上希腊的亚历山大，就如同他可以同样容易地在仁慈、自制和所有其他优秀品质方面超过他一样。这是塔西佗说的。
卡利古拉有一位这样的父亲，正如同康茂德有奥理略那样的父亲，Marcus Antoninus Philosophus，芝诺教诲的一丝不苟的奉行者，柏拉图理想设计的实践者：florere civitates si aut philosophi imperarent aut imperantes philosopharentur——哲人治国，贤者为王，邦必昌盛。他是仅有的一生受造于、也奉献于哲学的罗马皇帝（尤里安是第二个，也是最后的一个），他的统治长久而麻烦不断，终于导向了the Decline and Fall of Rome的序曲。他死后留下了一卷战争间隙写就的斯多葛哲学集子，Meditations，a little golden book。他与皮乌斯皇帝的女儿福斯汀娜的婚姻维系了三十年，对她始终非常敬爱，毫不保留地信任。他们一起养育了十三个孩子，只有少数几个长到成年。他的私人品行一生洁白无亏。
大约太好的父亲，生的孩子总是让人怀有太高的期待吧。韦伯芗的孩子，那位跟父亲同名的提图斯是不错的，然而也还有图密善。
卡利古拉爱自己的妹妹德鲁西拉，德鲁西拉早亡；康茂德憎恨自己的姐姐露西拉，她发动了182年刺杀康茂德的阴谋。苏维说卡利古拉生得非常丑陋，他极端厌恶被称为“山羊”，他幼年时还患过亚历山大、朱利乌斯·恺撒患有的一类病症：癫痫；康茂德大抵是十分健康的，他自认为罗马的赫丘利（赫拉克勒斯），他的斗剑和竞技才能臻于完美，从雕像上看，这轮初升的太阳，继承了他父亲的容貌，有一张漂亮的面孔和一头漂亮的卷发。
“不必怀疑，卡索尼娅。没有这种自由，我本来会成为心满意足的人。多亏这种自由，我赢得了孤独者的非凡洞察力。我生活，我杀戮，我行使毁灭者的无限权力。比起这种权力来，造物者的权力就像耍猴戏。所谓幸福，就是这样。这种不堪忍受的解说；这种目空一切、鲜血、我周围的仇恨；这种盯住自己一生的人绝无仅有的孤独；这种不受惩罚的凶手的无穷乐趣；这种把人的生命碾成齑粉的无情逻辑，这就是幸福。卡索尼娅，这种逻辑也要把你碾碎。这样一来，我渴望的永世孤独就会最终完善了。”
说到底，加缪的卡利古拉也不过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孤独者，绝望地实践着不被理解也无可理解的计划，致力于削平一切价值。（格茨的想法？）舍雷亚说得明白，卡利古拉是个理想主义者，一旦他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理想实现，他们就再也没有生活的意义了。完全真实地生活，等同于人类自己撕裂自己的面孔，让后面的血肉暴露在空气中，这是个充满谎言和面具的世界，可这样的世界是现实存在的，不能舍弃。卡利古拉是恶中的纯粹者，是毫不利己的反社会，然而最终，加缪也让他自蹈死路了，他分明期待着死亡。他对西皮翁一直容忍，他销毁谋叛者的证据并促成时机。月亮没有送来，卡利古拉自我毁灭。他究竟是做了主人还是最终承认了自己奴隶的命运？世人全部有罪。
历史上见！卡利古拉，历史上见！
我还活着！
Part 2.
整个世界都属于想要月亮的小男孩，因为他奔跑，攀爬，有时也会捉到一只萤火虫。但是，如果他心智长成大人，就一定能明白，他无法得到月亮——那么，他就再捉不到萤火虫了。
加缪的卡里古拉想要月亮，至少我明白，奥理略的孩子也是想要月亮的。它是一个近乎恶作剧的，狂妄而绝望的深渊企图。狂妄在于他们如此坚定地去做了；绝望在于他们深知必然失败。卡里古拉和康茂德都是一个深知必然失败并且追求这种失败的人。他们堂皇、无情而富于创造力地向人类道德的极限擂响了战鼓，并以摧毁这种道德建构为娱乐。看着人们作奸犯科，谄媚，彼此出卖，为了各种利益，或者单纯的只是继续生活的愿望而放弃人类的底限，价值被削去了棱角，善与恶混同，世界黑白颠倒。他们究竟试图以这样的实验来验证一个什么样的真理，人类归根结底是道德的，或不道德的生物？疯狂与理性殊途同归？抑或仅仅是他们不想太孤独？任何辩驳都将苍白，没有任何理由足以解释，他们本可以选择一种更符合帝王光荣的生活，却未选择，而是献身于巴克斯般的残忍的激情。灰烬的激情。罗马的文明与野蛮、粗俗与精致交融孕育出的胎儿，其出生就是一个悖论。这两个人诞生于同一天。
康茂德，Historia Augusta里记载，甚至在他生活的早年，他也是卑劣和不名誉的，残酷，言辞粗鄙，此外，堕落和放荡。迪奥却说，“这个人本质并非邪恶，反而如同世界上的任何人一样诚实。然而，他的极端的纯朴，伴随着怯懦使之成为他的同伴的奴隶，经由他们，首先出于无知，他偏离了一种更好的生活而被导向放纵与残酷的习性，不久之后遂成他的第二天性。而这，我以为玛尔库斯早有清晰预见。”吉本采用了这种观点。
奥理略自然是了然于胸的。他给19岁的恺撒留下了许多能干的辅助者，导师，保护人，玛尔库斯时代元老院的精英。或者是出于斯多葛学者对世界的态度，或者是出于溺爱，或者是由于命运，或者是由于，他自身的道德美善和纯洁的品性使他无论如何不能设想究竟邪恶能到达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他采取了一种软性的监督手段，与他当初试图拯救他的另一位年轻的共治者手段相仿。他试图用规劝、约束，忠诚的建议和尽心尽力的指导来矫正康茂德。我们不知道他是否一度考虑过继承人的问题，奥古斯都会有选择贤德有能的日耳曼尼库斯的打算，让提比略收他做了继子，奥理略呢。我们只知道他的愿望与设想都落空了，他的事业也都被废弃，他的孩子厌倦像他一样的辛劳不息而青睐安享逸乐的罗马。斯多葛派哲学中有一种冷淡的、超然的，因而显得软弱的特性，能独善却不能兼济。纵使他们的美德犹如煌煌太阳，却照耀不到最阴深幽僻的角落。
月亮也只是反射光的存在，本身孤独寒冷。奥理略的光在他的继任者身上荡然无存。死亡如幽怖的影子漫游大地。康茂德做了加缪的卡里古拉所能做的一切事，无尽的杀戮，荒淫无耻，甚至强迫议员立下以他为财产继承人的遗嘱，在他的时代，财富、美貌、尊贵、高尚、德行都足以成为进入普路同居所的罪证。他还比卡里古拉多了一样，他特别喜爱赫耳枯勒斯这个头衔。他把奥古斯都月更名为康茂德月，九月就命名为赫耳枯勒斯，十二月叫做阿玛宗尼乌斯，他也曾被唤作阿玛宗尼乌斯，由于他对他那位情妇玛尔齐娅的热情，他喜欢她被描绘成一个阿玛宗人，为了她的缘故他甚至希望扮作阿玛宗人的模样进入罗马竞技场。
Part 3.
有一尊康茂德的雕像保留了极其青春年少的时代的印记，我们不知道出自何人之手，作品的确切年代，以及雕刻家对这位皇帝怀有的隐秘的个人情感或是全然客观的公正态度，我们只能从雕像上判辨，康茂德被回复到了尚未与他的父亲联合执政的年代。那是在他十六岁之前的年月里，或者更早，或者更迟一点，但不会影响什么。雕像与玛尔库斯·奥理略眉目之间颇为肖似（如果古罗马时代的雕刻家和青铜铸造家并不抱持米开朗琪罗那样关于肖像的观点，那么我们姑且可以这样认为，但强调形体美与神态的庄重是必然的），有一头漂亮的暗色卷发，面颊圆润丰盈，鼻梁挺直，下拉的唇角流露出几分少年老成和冷酷的意味。
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在卡庇托尔金色朝阳下，他也许曾和他的父亲一起在庭园里散步，他的少年的脸像任何一个在他那种年龄的孩子那样白里透红，双眸闪亮如星星，窄窄的额头，乳白的优美的脖子，他也如帕埃斯图姆的玫瑰园那样地芬芳，阿提卡的蜜那样地甜美。玛尔库斯对他的爱绽放在生命中平凡的每一天。他不可能再给予这个孩子更多的爱宠了。为了他，他将罗马的事业和罗马人的幸福一起交托到了他的手上。这是让-皮埃尔·内罗杜所能勾勒出的关于罗马时代的家庭生活和儿童成长的最美的画面。但事实上，是这样吗？
在这副面孔上我们能看到未来的征兆吗？想到他的父亲庄严深思，充分体现一位斯多葛派学者之崇高肃穆的面容，我们能说从小玛尔库斯·奥理略·康茂德·安东尼努斯年轻、稚气未褪的脸庞上，令人察觉到的是他日后的凉薄天性，犹疑，和隐约的残酷？
总的来说，这尊雕像比我所见到的任何一尊康茂德的雕像看起来都要贵族，“高尚”许多。毕竟穿着带着这样工整褶皱的袍子时，远比他赤裸上身，头顶虎头头盔，手持棍棒，要来得更符合一位恺撒，后来的安东尼·奥古斯都的身份，哪怕仅仅在表象上。
作为哈德良的继承人计划的一部分，当凯奥尼乌斯·康茂德还活着的时候，玛尔库斯被指配给了他的女儿，然而当他死去而安东尼努斯·皮乌斯成为哈德良的继任者时，这项安排作废，玛尔库斯又被选择给了皇帝的女儿小福斯蒂纳。她生于129年，比他小了8岁。他们在145年成婚；婚姻持续了整整三十年。她给他生养了十三个孩子，有两个死于4岁至7岁，五个在不到3岁时就夭折；幸存下来的孩子中最重要的是一双姐弟，露西拉与康茂德。由于不久我将花费主要的时间来讲述他们，在这里我就只是简短先提一下。
露西拉的生命路途按照政治目的铺设开，先是在年届17岁时嫁给了卢齐乌斯·维鲁斯皇帝，她的父亲较年轻的共治者和养兄弟；继而又在他死后嫁给了安条克的克劳狄乌斯·蓬皮安努斯·昆提阿努斯，一位比她年长许多的她的父亲的重要伙伴。康茂德则在177年成为玛尔库斯的共治者，三年后单独执政。
福斯蒂纳声名狼藉，她被控使用毒药和谋杀人民，同时不顾廉耻地与来自各个等级的情人厮混，这其中有斗剑士、水手，也有阿维狄乌斯·卡西乌斯这样经验丰富的名将和叛乱者。然而玛尔库斯矢志不渝、毫无保留地信任她和保卫她，她还被授予mater castrorum的头衔。175年冬天她陪伴皇帝驻留在卡帕多细亚南部的哈拉拉营地时，在一场意外事故中死去。玛尔库斯建造了一座神庙来纪念她，还将这座城市的名字改成了福斯蒂诺波利斯。
180年早些时候，玛尔库斯和康茂德正在帝国的北部边疆作战，一场疾病突袭了皇帝。我们不知道将他带离人世的究竟是哪一种病患，但一连数日他不饮不食，切盼着死亡的阴影降临。3月17日他离开了这个世界，在Vindobona的城市里，尽管有的资料里说那是在Sirmium。他的骨灰被带回罗马安置在哈德良陵寝。康茂德于毫无质疑的氛围中承继了所有权力，进而迅速从战争中抽身而退，将他的父亲的设计和雄心抛诸脑后。这一次的统治者更替被证明对帝国和人民都是灾难性的。迪奥将之称为，从黄金治世到黑铁王国的嬗变。
吉本称玛尔库斯为“that philosophic monarch”，这个形容词和名词的组合将玛尔库斯和其他所有的罗马皇帝（除了尤里安）区分开。他的声望在后来的世纪里完全没有遭受到损害，尽管他绝不是一个“完美无缺” 的人。他对他人的过失过于容忍。他的妻子为他生育的众多孩子里有一个男孩后来被证明是罗马最坏的统治者中的一员。假使玛尔库斯没有自己的儿子，而是通过收养选择一位继承人，那末将会多么好啊，这样，涅尔瓦、图拉真、哈德良、安东尼努斯、玛尔库斯，五贤君的时代将可能被延长。事实上没有这样，而玛尔库斯必须为此承担一部分责任。
然而他是一个有能的和具有责任感的人，牺牲了他个人的欢娱而致力于国家的福利。他是capax imperii，贤能的帝王，他尽了最大的力量，历史对他也是仁慈的。就像哈姆雷特在静候他的父亲的幽灵出现时，对霍雷肖说的那样：
"He was a man! Take him for all in all, I shall not look upon his like again."
他留给我们的记忆到今天仍旧栩栩如生，清晰可触，那被岁月锈蚀的著名的青铜骑马像，他的十二卷于戎马倥傯的战争间隙写就的哲学集子，Meditations——《沉思录》，将永远作为我们纪念这位柏拉图哲人王理想和芝诺教导的实践者的一面丰碑。
1.
“啊！我宁愿生下的是一团毒蛇，也不愿喂养这招人耻笑的东西！真该诅咒啊那片刻欢娱的一夜，我腹中开始孕育我的赎罪祭礼！”
“她就这样咽下她仇恨的涎沫，因为她不能理解上天的意图，她自己正在地狱的深处堆垛，为了惩罚母罪而准备的柴木。”
康茂德与他的双胞兄弟安东尼努斯生于Lanuvium，在9月的第一天来临之前，彼时尚处于他的父亲和他的叔父卢齐乌斯·维鲁斯联合执政期间（161-169 A.D.），据说那里也是他的外祖父安东尼努斯·皮乌斯出生的地方。福斯蒂纳，当她还怀着康茂德和他的弟弟时，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孕育出了毒蛇，其中之一比另一更为凶猛。但当双胞胎出生时，小的那一个，曾经被占星家给予了和康茂德同样良善顺利的命数测算的安东尼努斯，却仅仅只活了四岁就夭折了。安东尼努斯死后，奥理略尝试给予康茂德最优良的教育，通过他自己以及那些在各方面极尽出类拔萃的人们的亲自指导。在希腊文学方面Onesicrates是他的老师，在拉丁文方面，Antistius Capella担负起了责任，他的修辞学老师则是Ateius Sanctus。
然而被普遍认同的是，所有这些方面的学习和教导都没有给他带来哪怕是最少的收益，或者是出自天性，或者是因为那些监督者的作用通常只能维持在宫殿范围内。在那时他无疑已经是几门特殊艺术的行家老手，虽然那看起来与一位皇帝的身份不相匹配，他能够铸造酒杯，演唱，舞蹈和吹口哨，能够把扮演小丑和斗剑士做到极致完美的程度。看起来，他比较像一个合格的工匠，一个演员，惟独不像一位尽职尽责的帝王，当然那时他也远还不是。他在歌舞方面的成就也远远比不上尼禄，也可能由于他后来对角斗的热衷掩盖了他的其他一切有可能转向美善的嗜好，至少就其他兴趣来看，是不具有血腥的暴力气息的，尽管完全称不上高雅。单就这方面而言，年幼的康茂德更有可能受到了叔父的影响，或者宫廷中的一些居心叵测的卑劣之徒。在他人生中处于成长，形成完善的世界观和人生观的这段时期，他的孜孜不倦埋首于帝国事务和哲学思索的父亲的作用也许是微小的。而这是可悲哀的。
十二岁那年，在Centumcellae，他的一桩行为为其残酷提供了先兆。在他洗浴时发现水很冷，于是他命令将浴室管理人投进火炉里，被指派去干这件事的奴隶不得不在炉子里燃烧一件羊皮，以使他嗅到蒸汽中的焦臭，确信惩罚已被执行。
在还是个孩子时他就和他的兄弟维鲁斯（M. Annius Verus）一起被给予了恺撒之名，在他十四岁那年他又进入了祭司团。当他接受成人袍时，他被选举为青年骑士团的领袖之一，甚至在他还穿着年轻人的镶紫红边白长袍时他就主持了图拉真神庙，他在罗马历七月七日穿上托加袍，就是罗慕路斯从这地球上消失的同一天，卡西乌斯起兵反叛玛尔库斯的同一时刻。在他被引荐给军团士兵并得到了他们的支持后，他和父亲一同出发前往叙利亚和埃及，又一同返回罗马。稍后他被允许免除担任公职的法定年龄的限制，就任了执政官。在Pollio和Aper联合执政那一年的11月底（12月来临前第5天），他和奥理略一起被拥戴为“英帕拉多”，并和父亲一同举行了凯旋式。然后他们出发去投入日耳曼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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