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赵立行:历史学博士,复旦大学历史系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世界文明史”课程的讲授和欧洲中世纪史的研究。代表性专著为《商人阶层的形成与西欧社会转型》(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年),代表性学术论文有:《宗教与世俗的平衡及其相互制约:意大利人文主义者的宗教观》(《历史研究》)、《西方学者视野下的黑死病》(《历史研究》)等。 我们谈到以雅典为代表的希腊精神,往往会谈到他们的民主、平等、智慧等等,而古希腊公共空间和公共生活的存在,正是维系这些精神的重要途径。公共生活和空间加强了人们对城邦的集体认同感和归属感。通过参与公共活动,每个公民作为个人融入了集体,并通过集体的力量决定着城邦的走向和价值观念。同时,公共生活和空间是进行教育的场所,也是展示个性和平等竞争意识的场合。 在当今社会,随着人们越来越讲究私密空间和个人生活,公共生活的空间越来越狭窄。而在古代希腊却与此相反,公共生活是整个城邦生活的主体。正是通过公共生活,每个公民都实际参与了城邦的政治管理、展示了公民精神并激发了文化的创造力。在这方面,作为古典民主制度典范的雅典尤为突出。 一、古希腊人的公共活动空间 今日徜徉在古希腊的遗迹中,映入我们眼帘的基本上都是大型公共建筑,正是这些建筑,构成了古希腊人的公共活动空间。通过它们,我们不但可以领略古希腊高超的建筑水平和辉煌的艺术文化,而且可以想见古希腊公共生活场所人头攒动的场景,其中似乎回荡着政治家和演说家慷慨激昂的声音、展现着公民踊跃表达自己和展示自身的画面,也似乎看得见肌肉强健的运动员们紧张竞赛的身影。理查德·桑内特在他的著作《肉体与石头》中将希腊城市概括为“声音的力量”,指出古希腊城市的特点就是通过各种设计让人们发出自己的声音,这种概括是非常贴切的。 希腊城邦的公共活动空间涵盖城邦生活的诸多方面,以雅典为例,我们可以大致将其分成三类。一类是和公民参与城邦政治生活密切相关的空间。首先我们要讲的是市政广场。市政广场又称“阿果拉”,是个大型的活动空间,类似于我们现代的广场,许多大型的市政建筑物都分列在市政广场周围,从而构成为公共生活的中心区域。由于为许多大型市政建筑物所环绕,它当然具备很强的政治功能,但是这里也是多种公共活动的集中地,包括宗教生活、司法活动、戏剧表演和商业活动,甚至知己朋友和哲学家们也在此相聚,相互探讨哲学问题。因此市政广场成为古希腊雅典城邦综合性的公共活动空间。依托市政广场,这里汇聚了议事大厅、公民大会会场、公民法庭等重要的政治活动空间。公民大会会场是公民举行公民大会的地方,它就位于市政广场;议事会厅是雅典城市议事会的召开之所,位于广场的西边,在长方形或正方形的建筑内,设有多个小房间,供人们进行讨论;陪审法庭则是雅典的陪审团审判案件的场所,也位于市政广场中,有许多案件在这里进行审判。在广场上也往往设有开放的柱廊,这里成为人们谈论政治、经营商业、探讨哲学甚至举行会议和审判的场所。 第二类是宗教性的公共空间,雅典卫城是该公共空间的代表。雅典卫城坐落在雅典城中央的一个山冈上,由著名雕刻家菲狄亚斯总体设计,宏伟卓越、无与伦比。雅典卫城作为一个宗教圣地,汇聚了诸多神庙和祭坛。这里有著名的帕特农神庙,位于山冈的最高处,它的形制是希腊神庙中最典型的,呈长方形,并有前殿、正殿和后殿,四周还围以柱廊,全部用晶莹的大理石砌成,并使用了大量镀金饰件,被认为是最具均衡美的伟大建筑,也是最优秀的纪念碑式建筑。汉密尔顿在他的《希腊方式》一书中这样来赞美帕特农神庙:“大柱笔直挺立,磐石朴素坚实,建筑物正面是三角形的屋顶,鲜明而突出,没有任何其他装饰。这种绝对简单的结构,在全世界庄严辉煌的庙宇、教堂、宫殿的建筑群中,独树一帜。这是希腊的奇迹,庄严又富于人情——地地道道的希腊式。”帕特农神庙是雅典保护神雅典娜的主神庙,在雅典人的心目中,雅典娜象征着和平,雅典也因此而成为“酷爱和平之城”。伊瑞克特翁神庙也是非常著名的,它就位于帕特农神庙的对面,是雅典卫城爱奥尼亚式建筑的典范。由6根大理石雕成的少女像柱支撑着屋顶,少女亭亭玉立,神庙中的雅典娜雕像则全身戎装。这里还有著名的雅典娜胜利女神庙,用于人们祈求雅典在对敌斗争中取得胜利。神庙女儿墙外侧的浮雕,描绘着希腊抗击波斯入侵的画面,纪念希腊保家卫国的胜利。在神庙的前面,往往设有祭坛,这里是人们向神灵献祭之所。正是以雅典卫城为代表的宗教性公共空间,为雅典人提供了与神灵沟通、共同举行宗教节日和求卜神谕的场所,维持了古希腊人神同形同在的宗教体系。 第三类是文体性的公共空间,满足人们通过竞争获得荣誉并展示自己身体的要求。这类的公共空间包括体育场馆和剧场等,前者包括健身房、摔跤场、田径场、跑马场和竞技训练场等。健身房既是体育锻炼场所,也是人们进行交往和交流思想的场所,往往配有讲演室和洗浴室。摔跤场或是体育场的一部分,或是一个露天的庭院,是选手学习角力和进行摔跤比赛的地方。当时,富裕的家庭为了培养自己的孩子成为摔跤好手,往往会把孩子送进“摔跤学校”接受专业教育。由于摔跤在古希腊非常流行,因而摔跤场非常普遍,当时有各种类型的摔跤场或摔跤学校可供人们选择。如果说摔跤场是私人的机构,那么竞技训练场则是对公众开放的机构,它们都位于城外的开阔地带,可以供训练者练习赛跑或者投掷标枪等需要很大空间的项目。而田径场和跑马场则分别是进行竞走运动和马拉战车比赛的场地。剧场则是民众观看表演的场所,通常依山坡而建,呈半圆形,为开放式的建筑。剧场明显分为观众区、乐队区和置景屋三个区域。在古希腊多数城市都有这样的剧场,而雅典的狄奥尼修斯剧场则是其中的佼佼者。该剧场位于雅典卫城的南侧,是由两个半圆形的剧场通过门廊连接而成,可以容纳17000名观众,三大悲剧作家和喜剧家阿里斯托芬的作品多次在这里上演。 古希腊丰富的公共空间为公共生活提供了上演的舞台,反过来,希腊人对公共生活的热衷则直接塑造和充实着这些公共空间,使它们充满了人文气息。 二、古希腊人的公共活动方式 古希腊人通过多种形式参与公共生活,其中最典型的是公民大会、陪审制度、宗教节日、戏剧节和运动会,这些公共活动形式涉及到城邦生活的方方面面,共同维持着城邦的运转,并展示了城邦的文化和魅力。 公民大会是古希腊人参与政治最重要的形式,它在荷马时代就已经出现。那时,部落的全体成年男子都会参加,通过举手、叫喊等方式就重大问题进行表决。后来随着城邦制度的建立,在雅典规定20岁以上男性公民都有资格参加,城邦的重大事项,包括诸如战争和媾和、选举官吏、终审法庭诉讼等都要经过公民大会成员举手表决。尽管公民大会不可能每次都由全体公民参加,但是会场一般都座无虚席。公民大会一般都由祈祷、杀猪献祭仪式开场,在公民大会上,充分体现了雅典的民主思想,与会者可以自由发言或进行激烈辩论,然后由多数人做出决议,反映了雅典典型的直接民主制。正如伯里克利所说:“我们的制度所以名为民主制度,是因为它不是顾全少数人的利益,而是顾全多数人的利益”。为了引导公民做出倾向于自己观点的决议,政治家们充分展示自己的演说才能。而为了清除那些有可能建立僭主政治的人,雅典人天才地发明了 “陶片放逐法”,在公民大会上,公民们可以用陶片投票将其罢职和驱逐。这种方法发明后,僭主西庇阿斯的外孙西帕科斯、显赫家族的麦加克勒斯以及著名政治家阿里斯提德都先后被放逐。 充当陪审员参与城邦的案件审判是雅典公民参与政治活动的又一重要途径。雅典的司法审判不是由领取薪金的专业法官进行,而是由民众集体进行的,也就是由民众组成陪审员,决定被告有罪与否。根据克里斯提尼的改革,每年要选出6000名年满30岁的公民,登记为陪审人选,并获得“票证”,票证上面刻着陪审法官全名以及雅典猫头鹰符号的正式官印。人们似乎都以担任陪审法官为荣,从墓葬中挖掘出许多这样的票证,充分表明人们非常希望用票证来陪葬,证明自己曾经担任陪审法官的身份。每年新任命的陪审法官都要宣誓:“我将尽我所能做最佳判决,不偏不倚。我将仅就告发内容投票判决。我将公平无私,听取原、被告双方的证词。”这6000名陪审官被分成10组,每组600名,分别被派往10处法庭中的一处。当时,除了公民大会开会以及节庆的日子外,法庭每天都要开庭。开庭当天,从破晓时分就开始展开诉讼程序。每当开庭之日,愿意充当陪审法官的人就到入口处排队,采取“先到先进”的原则遴选陪审员。审判开始后,原告和被告在规定的时限内进行申诉和辩论,最后由陪审团进行秘密投票决定此人有罪无罪。苏格拉底就是经过这样的法庭之手而被处死。不管苏格拉底是否应该被处死,但是雅典人认为,“人数众多的陪审法官,出错的机会总比少数几个执政官来的少”,这从一个方面反映了民主和法律平等的观念。 古希腊的宗教是多神教,核心是奥林匹斯众神,它没有经典,也不是抽象的信仰,而是由各种各样的宗教活动构成,包括“仪式、节日、游行、运动会、神谕”等,宗教活动成为人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仅在雅典,一年之中就有120天的公共节日,在节日里人们举行盛大的游行。在新年的时候,人们举行泛雅典娜节,这是非常重要的节日,是雅典城诞生的日子。在该节日里,要举行圣火传递、向雅典娜献祭、举行体育比赛和分享献祭后的牛羊肉。届时,全城人都会出动迎接雅典娜的神像。在春天到来时,雅典会向酒神狄奥尼修斯祭酒。人们把酒坛子运到狄奥尼修斯的祭坛,调好酒祭神,自己也品尝美酒,并乘着酒兴唱歌跳舞。雅典甚至有专门为女性准备的节日。在斯奇拉节,人们要游行到一个叫斯奇隆的地方,妇女可以走出内室,举办自己的活动。在祭祀谷物女神得墨特尔的宗教节日里,妇女们可以离开家,前往得墨特尔的祭坛,举行各种活动,甚至可以彻夜不归。由于古希腊的宗教主要是由公共节日来维持的,因此每一次节日,都是公民团结一致、加强认同感的契机。 戏剧表演也是公民全体的活动,演员由公民来担任,歌队也由公民组成,观众是城邦的公民,他们也是戏剧的评判者。戏剧的表演活动由公民群体管理和组织,确定上演剧目的官员由公民抽签选举,戏剧表演同样以竞赛的形式进行,由公民进行评判,因此,戏剧节是全体公民的盛大节日。戏剧通常在大狄奥尼修斯节上演,该节日一般在每年早春开始,目的是祭祀酒神狄奥尼修斯,戏剧表演是这个节日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正式演出剧目之前,人们要举行一系列活动,包括热闹的游行、杀牛宰羊献祭狄奥尼修斯等。第二天开始正式演出剧目,戏剧表演的时间一般为四天,前三天上演悲剧,第四天则开始上演喜剧。为了戏剧节的顺利开展,有专门指定的剧作者和“制作人”,前者负责排演剧目,而后者则类似赞助商,负担上演剧目的所有费用,并向演员和合唱队员支付工资。戏剧上演的剧场很大,最多能够容纳17000名观众,能够充分满足公民参与的需求。从公元前499年开始,狄奥尼修斯戏剧节还为主要演员设立了大奖,由城邦出资,对竞赛中获胜的演员进行奖励。这种奖励制度的确立,加强了戏剧表演中的竞争气氛,并充分调动起人们参与表演戏剧的热情。 运动会更是公民积极参与竞争、展示自身和为城邦获得荣誉的途径。早在荷马时代和古风时代,就已经有了不定期的运动会,当时伴随着贵族的葬礼往往会举行体育竞赛。到了公元前6世纪早期,开始确立了定期的运动会,其中最早的就是奥林匹克运动会,它创立于公元前776年,因在伯罗奔尼撒半岛西北部的奥林匹亚举办而得名,据说是希腊的大力士赫拉克里斯为祭祀宙斯而创办。在奥林匹克运动会之后,先后出现了科林斯地峡运动会、德尔斐的庇底亚运动会以及尼米亚运动会,这些运动会合在一起,使古希腊每年都有重大的体育运动会。这些运动会是古希腊各个城邦共同的节日。为保证奥运会的顺利进行,各个城邦签订和约,保证运动员和观众能够顺利通过。在运动会上运动员围绕许多项目进行竞赛。一个项目是赛跑,有短跑、长跑和穿盔甲赛跑,其中短跑冠军能够为自己和城邦带来巨大荣誉。第二个项目是五项全能,包括跳远、铁饼、标枪、赛跑和摔跤。第三个项目是拳击,由于不带拳击手套,比赛具有一定的危险性。第四个项目是摔跤,分为古典式摔跤和自由式摔跤。第五个项目是马拉战车比赛,选手要驾驭四匹马拉的战车在急转弯的跑道上跑12圈。 尽管竞争非常激烈,但是获胜者的奖品却是象征性的,奥运会冠军的奖品是橄榄枝花冠,其他三个运动会的奖品分别是松枝桂冠、桂枝桂冠和野生芹科植物桂冠。另外的奖品还有青铜器、彩陶和橄榄油等。虽然物质奖励很少,但是运动员可以因此而获得巨大的荣誉,并为自己所在的城邦带来名声,有些在竞赛中获得冠军的运动员由于受到人们的普遍敬仰和爱戴而从此步入政界。 这形形色色的公共活动占据了人们的生活,人们热情地参与其中,促成了城邦的团结,展示了城邦的价值观,并培育了平等、竞争的精神。 三、公共生活与希腊精神 我们谈到以雅典为代表的希腊精神,往往会谈到他们的民主、平等、智慧等等,而古希腊这些公共空间和公共生活的存在,正是维系这些精神的重要途径。 首先,公共生活和空间加强了人们对城邦的集体认同感和归属感。通过参与公共活动,每个公民作为个人融入了集体,并通过集体的力量决定着城邦的走向和价值观念。由于公民大会所做出的重大决议以及陪审法庭所做出的重大判决,都是集体力量的结果,所以每个人参与其中,都认识到自己和城邦之间的密切关联,认识到城邦利益和自身利益的密不可分,从而牢固确定了主权在民的思想并激发了个人维护集体的愿望,并愿意随时准备为城邦而战。也正因为如此,当波斯气势汹汹地要求希腊臣服于自己时,面对强大的波斯,希腊人还是选择了不屈服,同仇敌忾保卫家园;正是凭着这种精神,在希波战争中,希腊打败了强大的波斯军队。这种对集体的认同感也通过宗教生活一次次地得到加强。在宗教生活中,人们参与到共同的游行之中,祭拜共同的神祗、到共同的圣地求问神谕、共享大型的公共宴会,在对神的敬畏中产生了对城邦的归属感。雅典娜、奥林匹斯众神构成了对希腊的强大保护,每个人都会因为是其中的一员而感到自豪。 正因为公民的集体参与对城邦的存在如此重要,所以城邦通过许多措施让公民积极参与公共事务,或者调动他们参与的积极性。尽管在雅典历史上也出现过迫使人们履行公民参与公共生活义务的情况,但是,更多的情况下还是通过鼓励的方法让人们积极参与。其中,为了弥补人们因为参加公共活动而遭受的经济损失,雅典实行了津贴制度。最初给那些出席公民大会的人一定的补贴,目的是让家境贫穷或者距离遥远的公民也有参加公民大会的机会。陪审法官最初是没有薪水的,但是为了鼓励最贫穷的公民也愿意出任陪审员,克里斯提尼引进了陪审法官支薪制度。这种补贴制度后来甚至惠及了观看戏剧表演的公民和其他公共节日的参加者。这种补贴制度一方面是鼓励各个阶层的公民积极参加各项公共活动,另一方面也意在表明,参与城邦的管理是每个人的职责和义务。正如伯里克利在战死将士葬礼上的演说中所说的:“一个公民只要有任何长处,他就会受到提拔,担任公职,这是作为对他优点的奖赏……贫穷也不再是障碍物,任何人都可以有益于国家。” 公共生活和空间也是进行教育的场所,在这样的场合,城邦的意识形态得以灌输,每个公民都从这样的活动中接受了民主的教育。在公民大会上和陪审法庭上,甚至在葬礼和公共节日上,往往都伴随着演说,演说家慷慨陈词,听众激动不已。正是在这样的氛围中,人们理解了城邦所秉持的精神。戏剧家欧波利斯曾这样来赞美伯里克利的演说才能:“作为演说家,他比其他任何人都高明。每回他走到前面开始演讲,就像一流的赛跑选手,让别人先跑个10英尺,然后逐个儿赶上他们。他讲话很快,滔滔不绝,同时带着说服力。这正是他迷人的地方。他更是唯一演讲完之后,听众依旧激昂不已的演说家”。每一个演说的场合,都是宣扬城邦价值观的场合。伯里克利在葬礼上的演说,并不只是为了悼念阵亡的将士,而是全面阐述了雅典民主制度的核心精神。这样的场合不断出现,将城邦的价值观念深深印在每一个参与者的头脑里。 公共生活和空间也是展示个性和平等竞争意识的场合。在公共的政治生活中,公民参与者并不只是听众,他们可以充分表达自己的意见,进行激烈的争论,最终达成大家一致的看法。在500人会议上发言的规定中,我们可以充分了解当时发言的踊跃和热烈:“必须针对当时讨论的议题。在同一会场中,也不得就相同的问题两次发言。不可诽谤、谩骂或打断他人发言。只有在讲台上才能发言,且不可攻击主持会议的官员”。当公民们庄严地举手表决,或者放下自己的陶片时,他们是在表达自我的认知。在竞技体育这样的公共生活中,更是充分彰显了个性。运动员们全身裸体,向人们展示其强健、健康的体魄;运动员们在平等的条件下同台竞技,挑战自己的极限,通过彰显自身的能力,赢得荣誉和对手的尊重。在这样的公共生活中,个人的自由和个性不但不会被压制,反而积极地表现出来。这种精神反映到思想艺术领域,则是希腊人富有生命气息的雕塑、和谐的建筑和哲人们对宇宙人生全方位的思考。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