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禁城“图像”中行走,在行走中解读,在行走中领悟 对紫禁城的理性解读与感性领悟的最大特征,是以实体为对象、为中介,以可视的可走进去的“图像”为对象、为中介。走进紫禁城,即走进紫禁城图像之中。在“图像”中行走,在行走中解读,在行走中领悟。规模无比宏大的迷宫般的紫禁城形成的多维的、连绵铺排的紫禁城图像,及其相应的既十分明确又非常复杂丰富的信息,足以使活动在图像中的任何人成为一个移动的“图像分子”,成为被图像化了的一个“图像”,被符号化了的一个“符号”。包括皇帝时代主宰紫禁城的皇帝本人。如皇帝的登基、早朝、经筵,皇帝的坐姿站态,皇帝的行走路线,统统是被紫禁城空间严格限定了的。对臣子与奴仆的限定就更不必说了。可以说,紫禁城图像是使皇帝成为皇帝、奴才成为奴才、臣民成为臣民的坚固牢笼。虽然皇宫的功能早已消逝,现在的人们可以以主人公的姿态,以作为主体的审视者身份行走在紫禁城图像中,但仍然需要警惕紫禁城图像的隐性绑架。因为时世虽然大变,但曾经弥漫着帝制文化、皇权文化的那个实体没有任何改变;曾经发散着固化帝制、固化皇权的强大而奇异的“气场”力量的那个真实的空间仍然原样存在。这也是我反复强调的行走在紫禁城“图像”中者,必须自觉坚守现代理念理性的理由。不只是成百万上千万的参观者,还包括紫禁城这类遗产的保护者、管理者、传播者,后者尤其重要。 一方面存在紫禁城图像对于“我”的绑架与俘虏,即对“我”的负面影响与改造的危险;另一方面,在对紫禁城图像的解读与感悟中,“我”对于紫禁城图像的选择、置换与再造的空间无限宽广。一切基于紫禁城建成之后,特别是紫禁城成为现在的人们视野中的图像之后产生的多义性。因为紫禁城既是一个实体,也是一个象征体,更是一个成为图像之后能够激发无限想象的空间。紫禁城的建造理念,几百年来的实际使用,尤其是近百年的功能转换,使得这一形态未改的建筑群实体,在图像意义上一直处于“生长”状态。由建造理念决定,建造之时就赋予建筑本体明显的、隐含的、象征的多重意义,在后来的使用与转换中,更“生发”出真实的、虚拟的、视觉的、心理的、潜在的多重图像,也就是说,紫禁城图像是一个动态的“成长”过程,这个过程随时间而继续。紫禁城建造者的初衷,紫禁城“需要”的、“想要”的理解,与后人的理解,与今人的理解,与可能的解读,永远不可能对等。所以,理解的过程,解读的过程,即创造的过程。紫禁城是看的,不是读的。但看也是读。要让走马观花、浮光掠影的看,深化为认真的解读。读属于帝王的紫禁城之图,读属于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灵的紫禁城之图。当以自己的眼睛与心灵把紫禁城作为完整的或分解的图像来读的时候,事实上观者已进入重构的创造状态。对象已不再是建筑客体而成为参观者的主体创造了。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