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报》2月12日刊周荣耀同志《重视世界历史的教学与研究》文,我甚认同其基本观点。现再陈四点一孔之见,供同行参考。 一、重视史学在社会科学人文学科中的地位。轻视史学研究(含教学)不自今日始,揆其由有二:其一,在学科组织领导上即不够重视史学在社会科学人文学科中的地位,没有把历史学科看作不可缺少的人文基础学科。周荣耀文考之甚详,不重述。其二,社会上普遍存在着一种急功近利之风,兼之作风上的虚骄之气,凡以为“无用”者,即漠然视之。古人云:“无用之用,是为大用。”我一向认为,无“史”无以言“学”。人以为“偏颇”,我至今仍不改这个看法。我已老朽,且多为病扰,但此志不渝。每想到学界(包括教界)急功近利的风气有增无减,危及学术前途和健康发展,即不免忧心忡忡。 二、应培养史学之通才。世界史不包括中国史,其理不通;从另一面侧应了黑格尔不把中国(还有印度)放在“世界历史”范围之内的论点。前辈史学家多为中西兼通;今则治中国史者不通国外史、治“世界史”者不通中国史,几成普遍现象,有史学之通识者越来越少。 三、我国史学理论向为薄弱环节,介绍国外史学理论十分必要,但需有分析,有取舍。特别是对于外国(如美国号称“××学派”者)之论中国史者,有的确有真知灼见,有的则显然对中国历史之所以然缺乏体验,仅凭他们选中的材料,加以主观推测,便标新立异,创为“新说”,而国内亦有不察者,奉为准绳,以为足可“颠覆旧说”。此类“新论”,在该国或为一派,注意者甚少,但一经译成中文却转成新鲜稀罕之物,或竟尊为“大师”手笔。吾甚不以为然。总之,不可因其“新”且来自某外国“学派”,便失去主心骨。 四、史学“厚古薄今”是不合适的,但也不应倒过来。近有一倾向,历史研究极力向“今天”靠。而“世界史”向今天靠,几乎等同于搞“国际关系”,且大多热衷于“中美关系”之类的“热门”话题,岂不怪哉!再如治“欧洲史”,其“中世纪”之重要性,史学界本是有共识的,但在今天的研究和教学中竟忽视之;原来专治中世纪史者亦有改行者。如此下去,史学之“缺口”势头越来越多,终将断送史学命脉。这绝非危言耸听。 以上四点意见,积郁胸中已久,其源皆涉及学风问题。要之,急功近利之风不改,此病难除。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