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蒥問於夫子》簡1云:“(史)蒥(曰):“蒥也,古齊邦(弊—敝)(史)[1]之子也,亡(無)女(圖)也。”關於這個“史蒥”,整理者認為其身分是史官。[2]王志平先生認為史蒥即春秋時期衛國大夫史鰌,留從丣聲,“丣”即古文“酉”,而酋從酉聲,故“蒥”、“鰌”二字可以通用。史蒥之父為“故齊邦敝吏”,則史蒥本為齊人,仕於衛。將“古齊邦(弊—敝)(史)之子也”之“古”讀為“故”,認為“故”是修飾“齊邦”的,既云“故齊邦”,說明史蒥後來已經不在齊邦,因此才會特意強調“故齊邦”。又將“亡女也”之“女”讀為“汝”,認為史蒥若是孔子的晚輩,貿然對長輩說“無汝圖也”,是極其無禮的言行,故將其看作是長輩安慰晚輩的言辭,下文史蒥提問“何謂八”、“何謂申(信)、“何謂敬”等,像是某種測試性的設問,類似對孔子的水平測試和能力考察。由於孔子回答的很好,史蒥才會說“聞子之言大懼,不志所為”,“不志所為”是說不記得自己的所作所為,“不記得”只是托詞,真正的意思是史蒥聽了孔子的回答後感到惶恐,很慚愧自己的所作所為。[3] 筆者以為,《史蒥問於夫子》中的史蒥與春秋時期衛國大夫史鰌並非一人。由於典籍中對史鰌的記載闕略、模糊甚至謬誤,導致人們在認識上不免有失當的地方。為了更好地進行說明,有必要先對典籍中有關史鰌的記載進行一些辨析: (季札)適衛,說蘧瑗、史狗、史鰌、公子荆、公叔發、公子朝,曰:“衛多君子,未有患也。”(《左傳》襄公二十九年[4],《史記·吳太伯世家》、《衛康叔世家》略同[5]) 按史鰌字子魚,又稱史魚,其生卒年不詳,但比孔子年長很多,錢穆先生曾分析說: 襄公二十九年,季札至衛,已與蘧瑗、史鰌、公叔發相交。時孔子僅八歲,史鰌當已在強仕之年矣。其後四十八年,孔子至衛,得交蘧瑗、史鰌,則鰌亦壽者也。[6] 魯襄公二十九年(前544),季札與史鰌結識,並盛推史鰌為“君子”,是年季札三十歲左右[7],那麼史鰌應該在三十歲以上(錢穆先生謂在強仕之年,則為四十歲左右),而孔子是年僅八歲,於史鰌屬晚輩,所以孔子對史鰌頗為尊敬,除了史鰌性格耿直外,還應因為其身分和年齡較孔子為尊長,例如: 子曰:“直哉史魚!邦有道,如矢,邦無道,如矢。君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則仕,邦無道,則可卷而懷之。”(《論語·衛靈公》[8]) 眾所周知,孔子對自己的晚輩通常直呼其名,如稱顏淵為回、子路為由、子貢為賜、子夏為商、仲弓為雍等,但對同時代且年長位尊的人則稱字,如稱蘧瑗為蘧伯玉、晏嬰為晏平仲、孟之側為孟子反等,此處孔子稱史鰌為史魚,也可以證明史鰌屬於孔子的長輩。然而典籍中卻也有孔子直呼史鰌的記載,例如: 魯哀公問於孔子曰:“當今之時,君子誰賢?”對曰:“衛靈公。”公曰:“吾聞之,其閨門之內,姑姐妹無別。”對曰:“臣觀於朝廷,未觀於堂陛之間也。靈公之弟曰公子渠牟,其知足以治千乘之國,其信足以守之,而靈公愛之。又有士曰王林,國有賢人,必進而任之,無不達也,不能達,退而與分其祿,而靈公尊之。又有士曰慶足,國有大事,則進而治之,無不濟也,而靈公說之。史鰌去衛,靈公邸舍三月,琴瑟不御,待史鰌之入也而後入,臣是以知其賢也。”(《說苑·尊賢》[9],《孔子家語·賢君》同[10]) 仲尼曰:“史鰌有君子之道三:不仕而敬上,不祀而敬鬼,直能曲於人。”(《說苑·雜言》[11],《孔子家語·六本》“君子”作“男子”[12],安徽阜陽雙古堆漢墓《儒家者言》有章題“中尼曰史鰌有君子之道三”[13]) 如果說在《說苑·尊賢》和《孔子家語·賢君》中,面對魯哀公的詢問,孔子因為“君前臣名”的緣故,直呼史鰌的姓名,尚屬正常的話,那麼在《說苑·雜言》、《孔子家語·六本》以及《儒家者言》中,孔子稱贊史鰌有“君子(男子)之道”,就顯然不會直呼其名,這應該是由後人的改寫所造成的。不容否定的是,《說苑》一書保存了很多先秦文獻,有的也已為出土材料所驗證,[14]但此書也有不少記載失實的地方,前人多有指正,[15]再來看看下面一則與史鰌相關的記載: 趙簡子將襲衛,使史黯[16]往視之,期以一月,六日[17]而後反。簡子曰:“何其久也?”黯曰:“謀利而得害,由不察也。今蘧伯玉為相,史鰌佐焉,孔子為客,子貢使令於君前,甚聽。《易》曰:‘渙其群,元吉。’渙者,賢也,群者,象也,元者,吉之始也。渙其群元吉者,其佐多賢矣。”簡子按兵而不動耳。(《說苑·奉使》[18]) 這段材料很有可能是從《呂氏春秋》中抄來的: 趙簡子將襲衛,使史默往睹之,期以一月,六月而後反。趙簡子曰:“何其久也?”史默曰:“謀利而得害,猶弗察也?今蘧伯玉為相,史鰌佐焉,孔子為客,子貢使令於君前,甚聽。《易》曰:‘渙其群,元吉。’渙者,賢也,群者,眾也,元者,吉之始也。渙其群元吉者,其佐多賢也。”趙簡子按兵而不動。(《呂氏春秋·召類》[19]) 蘧伯玉雖然是位賢人,但一直沒有受到衛靈公的重用,直至史鰌臨死之時,才以“屍諫”的方式將他舉薦給衛靈公: 衛靈公之時,蘧伯玉賢而不用,迷子瑕不肖而任事,史鰌患之,數言蘧伯玉賢而不聽。病且死,謂其子曰:“我即死,治喪於北堂,吾生不能進蘧伯玉而退迷子瑕,是不能正君者,死不當成禮,而置屍於北堂,於我足矣。”靈公往吊,問其故,其子以父言聞。靈公造然失容,曰:“吾失矣!”立召蘧伯玉而貴之,召迷子瑕而退,徙喪於堂,成禮而後去。衛國以治,史鰌之力也。夫生進賢而退不肖,死且未止,又以屍諫,可謂忠不衰矣。(《大戴禮記·保傅》[20],《新書》卷十、《韓詩外傳》卷七、《新序·雜事第一》、《孔子家語·困誓》同[21]) 可知蘧伯玉被衛靈公重用是在史鰌死後,那麼《呂氏春秋·召類》、《說苑·奉使》所謂“蘧伯玉為相,史鰌佐焉”就顯然有誤。而孔子在魯定公十四年(前496)適衛,至魯哀公二年(前493)衛靈公去世,三四年間曾多次離開衛國,只因“靈公老,怠於政,不用孔子”(《史記·孔子世家》),那麼《呂氏春秋·召類》、《說苑·奉使》所謂“孔子為客”應非史實。孔子尚且不被衛靈公任用,則“子貢使令於君前,甚聽”亦為虛構之辭。 需要說明的是,馬王堆帛書《繆和》中也有與《呂氏春秋·召類》、《說苑·奉使》所記相似的內容: 趙閒(簡)子欲伐衛,使史黑(墨/默)入(?)【視之。期】以卅日,六十日焉反。閒(簡)子大怒,以為又(有)外志也。史黑(墨/默)曰:“吾君殆乎大過矣!<衛>使據(蘧)柏(伯)王<玉>相,子路為浦(輔),孔子客焉,史子突焉,子贛(貢)出入於朝而莫之留也。此五人也,一治天下者也,而【今】者皆在衛,是【□】□□□□□毋又(有)是心者,(況)舉兵而伐之乎?”[22] 與《呂氏春秋·召類》、《說苑·奉使》不同的是,帛書《繆和》將“史鰌佐焉”改成了“子路為浦(輔)”,又增加了“史子突焉”一語,雖然其具體含義尚待索解,但張政烺先生已經指出,此處的“史子”可能就是史鰌。[23]然而通過上文的分析,可以斷定帛書《繆和》與《呂氏春秋·召類》、《說苑·奉使》所記的內容均為後人附會之辭,不能當作史實對待,試看如下一則材料: 蘧伯玉為相,子貢往觀之,曰:“何以治國?”曰:“以弗治治之。”簡子欲伐衛,使史黯往覿焉,還報曰:“蘧伯玉為相,未可以加兵。”固塞險阻,何足以致之!(《淮南子·主術訓》[24]) 《淮南子·主術訓》與《呂氏春秋·召類》、《說苑·奉使》、帛書《繆和》的史料來源是否相同不得而知,但相比較而言,《淮南子·主術訓》的記載應屬可信,即趙簡子因為蘧伯玉這個賢人在位而放棄了攻打衛國的計劃,《呂氏春秋·召類》、《說苑·奉使》“史鰌佐焉,孔子為客,子貢使令於君前甚聽”以及帛書《繆和》“子路為浦(輔),孔子客焉,史子突焉,子贛出入於朝而莫之留也”為後人所假託的可能性是很大的。清代學者梁玉繩在《呂子校補》中說: 案蘧、史不與趙簡子仝時,伯玉亦未為相,記事之譌爾。《淮南·主術》亦誤襲之,諸子書往往有此乖剌。[25] 梁氏認為《呂氏春秋·召類》記事有誤,確屬有見,但說蘧伯玉、史鰌不與趙簡子同時,則未免有些武斷,趙簡子雖然比蘧伯玉、史鰌稍晚,但也不至於完全沒有交集,事實上,孔子在衛國不被任用時,就曾準備去覲見趙簡子: 孔子既不得用於衛,將西見趙簡子。至於河而聞竇鳴犢、舜華之死也,臨河而歎曰:“美哉,水洋洋乎!丘之不濟,此命也夫[26]!”子貢趨而進曰:“敢問何謂也?”孔子曰:“竇鳴犢、舜華,晉國之賢大夫也。趙簡子未得志之時,須此兩人而後從政,及其已得志,殺之乃從政。丘聞之也,刳胎殺夭則麒麟不至郊,竭澤涸漁則蛟龍不合陰陽,覆巢毀卵則鳳皇不翔。何則?君子諱傷其類也。夫鳥獸之於不義也尚知辟之,而況乎丘哉!”乃還,息乎陬鄉,作為《陬操》以哀之。而反乎衛,入主蘧伯玉家。”(《史記·孔子世家》[27]) 從孔子“而反乎衛,入主蘧伯玉家”來看,蘧伯玉尚屬無恙,那麼至少趙簡子是可以和蘧伯玉同時的(史鰌可能在此前已經去世)。至於說蘧伯玉未嘗為相,應該是對的,但“為相”是戰國以後的概念,衛靈公在史鰌的“屍諫”之下,“召蘧伯玉而貴之”,開始對蘧伯玉委以重任,後人在記述這件事時,稱作“蘧伯玉為相”,似乎也未嘗不可。那麼《淮南子·主術訓》只記載“蘧伯玉為相”云云還是大致可信的。 再來看看《說苑》中另外一則與史鰌有關的材料: 衛靈公問於史鰌曰:“政孰為務?”對曰:“大理為務,聽獄不中,死者不可生也,斷者不可屬也,故曰:大理為務。”少焉,子路見公,公以史鰌言告之,子路曰:“司馬為務,兩國有難,兩軍相當,司馬執枹以行之,一鬥不當,死者數萬,以殺人為非也,此其為殺人亦眾矣,故曰:司馬為務。”少焉,子貢入見,公以二子言告之,子貢曰:“不識哉!昔禹與有扈氏戰,三陳而不服,禹於是脩教一年,而有扈氏請服,故曰:去民之所事,奚獄之所聽?兵革之不陳,奚鼓之所鳴?故曰:教為務也。”(《說苑·政理》[28]) 錢穆先生曾根據這條記載推斷史鰌的卒年,“《說苑》記衛靈公問史鰌以子路、子貢(表述似有誤——筆者注),是鰌固至今尚在”。[29]但孔子適衛在魯定公十四年(前496),子路、子貢與史鰌的這次交集當在此後,按照魯襄公二十九年(前544)史鰌三十歲推算,定公十四年史鰌也在八十歲左右,就情理而言,衛靈公不至於向如此高齡且秉性耿直的史鰌詢問“政務”之後再向年齡很輕的子路、子貢求證,何況最終的結果是以子貢的回答為最優,這顯然是無法說通的。 雖然史鰌的卒年無從獲知,但他比孔子年長應是一個基本事實,《史蒥問於夫子》中史蒥向孔子詢問教育公子、“八”、“敬”等問題,從常理推斷,史蒥應是孔子的晚輩,而不可能是作為長輩的史鰌對孔子所作的水平測試和能力考察。史蒥在聽到孔子的回答後,表示“大矍(懼)[30],不志(識)[31]所為”,也不像是比孔子年長至少二十餘歲的人的正常表現。而從孔子“善才(哉)!臨事而矍(懼)”的回答來看,也應該是長輩對晚輩的語氣,而歷史上的史鰌卻長於孔子,那麼簡文中的“史蒥”與“史鰌”應非一人。 王志平先生將簡1“(史)蒥(曰):“蒥也,古齊邦(弊—敝)(史)之子也,亡(無)女(圖)也”之“古”讀為“故”,認為“故”是修飾“齊邦”的,既云“故齊邦”,說明史蒥後來已經不在齊邦,因此才會特意強調“故齊邦”。那麼,史蒥既然已在衛國做官,他為什麼還要對魯國人孔子特意強調自己齊國的祖籍呢?這顯然不合情理。筆者以為,“古”不應讀為“故”,而應讀為“固”,“固齊邦敝史之子”,是說他本來是一位齊國卑賤史官的兒子,史蒥強調的應該是“敝史之子”,而非“故齊邦”。既然“古”不能讀為“故”,那麼推測史鰌為齊才衛用的情形自然也就無從談起了。再者,王氏將“亡(無)女(圖)也”之“女”讀為“汝”,認為史蒥若是孔子的晚輩,貿然對長輩說“無汝圖也”,是極其無禮的言行,故將其看作是長輩安慰晚輩的言辭,這顯然屬於誤讀,簡文中史蒥稱呼孔子為“子”,如簡12“(聞)子之言”即是,此處卻稱呼孔子為“汝”,於體例不合,實際上,“亡(無)女(圖)也”之“女”應該如字讀,訓為此,裴學海先生云: “汝”猶“此”也。字通作“女”。“汝”與“若”古同音,“若”訓“此”,故“汝”亦訓“此”。 《詩·鴟鸮》篇:“今女下民。”《孟子·公孫丑》篇引“女”作“此”。按此與《十月之交》篇“今此下民”句例同。 《靜女》篇:“自牧歸夷,洵美且異。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女”,“此”也,指“荑”言。[32] 《季康子問於孔子》簡11下“古(故)女(吾)子之疋(疏)[33]肥也”之“故女”,猶言“故此”,因此,所以。[34] 本篇的“無女圖也”,是說沒有這個(教育齊國公子)打算。 最後,王氏認為簡12“不志所為”是說不記得自己的所作所為,“不記得”只是托詞,真正的意思是史蒥聽了孔子的回答後感到惶恐,很慚愧自己的所作所為。按照這種理解,該篇的主題就應該是史蒥對孔子所作的能力測試,由於孔子回答的很好,導致史蒥感到慚愧。那麼,史蒥考察孔子的目的何在,是受衛靈公之命準備對其委以重任?還是僅僅出自個人的好奇?若是前者,則與相關史實有悖,若是後者,則與歷史上德高望重的史鰌身分不合。這顯然是難以自圓其說的。 從該篇的上下文意來看,史蒥向孔子的詢問具有強烈的目的性,即齊國國君準備讓史蒥擔任某位公子(也可能就是齊國世子)的老師,史蒥表示自己只是一名卑賤的史官,恐怕無法勝任這份差事,所以才專門向孔子請教,孔子則對史蒥加以鼓勵,認為教育公子關係重大,如簡11云:“子之(使)[35]行,百生(姓)(得)亓(其)利,邦(家)㠯(以)(—夷)[36];子之(使)不行,百生(姓)……”並就“八”、“敬”等問題對史蒥進行告誡,使史蒥感到教育公子確實責任重大,但仍舊擔心無法做好,“(聞)子之言,大矍(懼),不志(識)所為”,孔子則進一步鼓勵史蒥,說你“臨事而矍(懼)”,就是好的表現,教育公子也一定能夠成功,這才應該是簡文記載的主要內容。[37] 綜上所述,可以得出以下結論:《史蒥問於夫子》中的“史蒥”是一位齊國史官,他是孔子的晚輩。而典籍中的“史鰌”是衛國大夫,且年長孔子二十餘歲,二者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1] ,整理者釋為“吏”,見馬承源:《上海博物館藏戰國楚竹書(九)》,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第273頁。“易泉”釋為“史”,見《<史蒥問於夫子>初讀》第22樓,簡帛網-簡帛論壇2013年1月6日。 [2] 馬承源:《上海博物館藏戰國楚竹書(九)》,第273頁。 [3] 王志平:《上博九<史蒥問於夫子>之“史蒥”考》,《陝西師範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7年第5期,第57—61頁。 [4] 孔穎達:《左傳正義》,《十三經注疏》本,中華書局2009年,第4361頁。 [5] 司馬遷:《史記》,中華書局,2013年,第1753、1920頁。 [6] 錢穆:《先秦諸子繫年考辨》,上海書店1992年,第26頁。 [7] 魯襄公二十九年(前544)距吳王壽夢之卒(前561)已有十七年,季札既有賢行,為壽夢所愛,至欲傳位季札,則季札在壽夢卒時應在十五歲左右,魯襄公二十九年季札奉命出使,年齡應在三十歲左右。 [8] 邢昺:《論語注疏》,《十三經注疏》本,中華書局2009年,第5468頁。 [9] 劉向:《說苑》,《漢魏叢書》本,吉林大學出版社1992年,第417頁。 [10] 陳士珂:《孔子家語疏證》,上海書店1987年,第81頁。 [11] 《說苑》,第450頁。 [12] 王肅:《孔子家語》,第104頁。 [13] 韓自強:《阜陽西漢汝陰侯墓一號木牘<儒家者言>章題》,《阜陽漢簡<周易>研究》附錄一,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第154頁。 [14] 上博六有《王子木蹠城父》一篇,業師陳偉先生指出其內容與《說苑·辨物》基本吻合,見陳偉:《讀<上博六>條記》,簡帛網2007年7月9日。又《<王子木蹠城父>初讀》,《新出楚簡研讀》,第284頁。 [15] 參看永瑢等:《四庫全書總目》,中華書局1965年,第772頁。 [16] 史黯,《呂氏春秋·召類》作“史默”,馬王堆帛書《繆和》作“史黑(墨/默)”,墨/默當為名,而黯為字,否則“黯”應即“默”的訛字。《史記·魯周公世家》:“定公立,趙簡子問史墨曰:‘季氏亡乎?’”集解引服虔曰:“史墨,晉史蔡墨。”見司馬遷:《史記》,第1856頁。 [17] 六日,與下文《呂氏春秋·召類》之“六月”,張政烺先生認為皆“六十日”之訛,見張政烺:《<繆和>校注》,《馬王堆帛書<周易>經傳校讀》,中華書局2008年,第188頁。 [18] 《說苑》,第434頁。 [19] 呂不韋:《呂氏春秋》,《二十二子》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第705頁。 [20] 《大戴禮記》,《漢魏叢書》本,吉林大學出版社1992年,第78頁。 [21] 賈誼:《新書》,《漢魏叢書》本,吉林大學出版社1992年,第497頁。《韓詩外傳》,《漢魏叢書》本,吉林大學出版社1992年,第56頁。劉向:《新序》,《漢魏叢書》本,吉林大學出版社1992年,第355頁。陳士珂:《孔子家語疏證》,第155頁。 [22] 裘錫圭主編:《長沙馬王堆漢墓簡帛集成(叄)》,中華書局2014年,第146頁。 [23] 張政烺:《張政烺論易叢稿》,中華書局2011年,第282—283頁。 [24] 劉安:《淮南子》,《二十二子》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第1242頁。 [25] 梁玉繩:《呂子校補》,《槐廬叢書》二編本,光緒丙戌吳縣朱氏刊本,卷二第6—7頁。 [26] 本句整理者標點作“美哉水,洋洋乎!丘之不濟此,命也夫”,今改。 [27] 司馬遷:《史記》,第2321頁。 [28] 《說苑》,第411頁。 [29] 錢穆:《先秦諸子繫年考辨》,第27頁。 [30] 矍,整理者讀為“戄”,見馬承源主編:《上海博物館藏戰國楚竹書(九)》,第288頁。張峰先生讀為“懼”,見張峰:《<上博九·史蒥問於夫子>初讀》,簡帛網2013年1月6日。 [31]志,整理者如字讀,或讀為“知”,見馬承源主編:《上海博物館藏戰國楚竹書(九)》,第288頁。季旭昇先生讀為“識”,見季旭昇:《<上博九·史蒥問於夫子>釋讀及相關問題》,《吉林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15年第4期,第244頁。 [32] 裴學海:《古書虛字集釋》,中華書局1954年,第546頁。 [33] 疋,整理者釋為“足”,訓為益,或讀為“疏”,見馬承源主編:《上海博物館藏戰國楚竹書(五)》,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第219頁。何有祖先生改釋為“疋”,讀為“疏”,見何有祖:《上博五零釋(二)》,簡帛網2006年2月24日。 [34] 參看拙作《<季康子問於孔子>二題》,未刊稿。 [35] ,整理者讀為“事”,見馬承源主編:《上海博物館藏戰國楚竹書(九)》,第287頁。季旭昇先生讀為“使”,見季旭昇:《<上博九·史蒥問於夫子>釋讀及相關問題》,《吉林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15年第4期,第244頁。 [36] ,整理者釋為“”,“遲”字之省,訓為待。或讀為“治”,見馬承源主編:《上海博物館藏戰國楚竹書(九)》,第287頁。“mpsyx”隸定作“”,即“”,讀為“夷”,訓為平安,見《<史蒥問於夫子>初讀》第34樓,簡帛網-簡帛論壇2013年1月8日。 [37] 季旭昇先生認為該篇大概是說一位齊國敝吏之子史蒥接受了國君的某項職位,不知道該怎麼做,因而向孔子請教(與《上博三·仲弓》篇的情形類似),見季旭昇:《<上博九·史蒥問於夫子>釋讀及相關問題》,《吉林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15年第4期,第242頁。羅運環先生認為該篇的主題是史蒥就教輔太子事請教孔子,請教的內容應有有關治國謀略之類,見羅運環:《楚簡<史蒥問於夫子>的主旨及其他》,《中原文化研究》2017年第2期,第50頁。 (編者按:本文收稿時間爲2018年4月24日10:51。)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