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rl=]转载▼[/url] 写在前面:本人是刚入看展览巨坑的小小白,没有系统学习过相关知识,查资料属于东一榔头西一棒子那种不羁的风格。英文停留在How are you?Fine!And you?这种阶段。但是丝毫不影响我刚得知大英要来国博展览亢奋了十天,结果看见展览通知上展品与《大英博物馆·世界简史》不完全一致,并且不让拍照瞬间无比扎心的情绪。扎心归扎心,行程都定了,小伙伴们个个摩拳擦掌,我只能胡乱地剧透一波表示抗议,讲真,大英这个特展不让拍照的规定太走肾了。 1929年,英国考古学家伦纳德·伍利(Leonard Woolley 1880-1960)在苏美尔时期的城市乌尔(Ur现今伊拉克波斯湾附近)的皇家墓穴中发现了一批宝藏,其中有几件里拉琴,是世界上迄今为止发现最早的里拉琴,距今超过4500年, 考古学家们将残存的碎片一点点修复起来的, 分别被收藏于大英博物馆、伊拉克国家博物馆和宾夕法尼亚大学考古学和人类学博物馆,进行展出和研究,当然,这些修复好的琴并不能演奏。 疯狂剧透的,是乌尔众多文物中的两件里拉琴: 王后里拉琴(Queen’s Lyre of Ur),由大英博物馆收藏。我猜测这也是本次在国家博物馆进行特展的13号展品。藕尔摩斯是这么分析的:按照《大英博物馆·世界简史》一书介绍的文物,在第三章“最早的城市与国家”(公元前4000年—前2000年)有一件在乌尔出土的文物“乌尔旗”,当初看书时对这件文物非常感兴趣,查资料又看到同时出土的著名文物就有一件王后里拉琴(Queen’s Lyre of Ur),而本次特展第二单元“最初的城市”(公元前3,000—前700年)的第一件文物就是王后竖琴,所以作此猜测,猜错了也不要紧——书中已介绍的乌尔旗与这几件里拉琴毕竟来自同一墓穴,采用了类似的制作工艺和原材料,想说明的问题是一致的——因此,这篇靠四处乱翻 谷歌翻译攒出来的剧透还是可以勉强看一下的(抱歉脸)。 我写成“王后里拉琴”而不是“王后竖琴”,原因在于里拉琴和竖琴还是有区别的,"Lyre"这个单词的意思,的确是里拉琴,然而乌尔的里拉琴从形状上却又更靠近竖琴。据说里拉琴就是文艺复兴后西方音乐的乐徽,具体资料没往下查,请懂的同学不吝赐教。 王后里拉琴被发现于一位名为Pu-abi的女性的墓穴中,琴的前面板由青金石、贝壳和红色灰岩拼成图案,用沥青黏贴,牛头用金板覆盖,胡子,头发和眼睛也由青金石做成。几架里拉琴都有这样的前面板,镶嵌成竖排的图案,每幅图案都有不同的含义,可惜没有查到王后这架琴图案的资料(百度里的介绍实际上是收藏于宾夕法尼亚大学的里拉琴前面板的内容)。 宾夕法尼亚大学考古学和人类学博物馆的资料称,并不是很确定Pu-abi的身份,她的名字“Pu-abi”和头衔“eresh”是从在她的人身上发现的三个圆柱形密封件之一上的封印得知的,构成她名字的两个楔形标志最初在苏美尔语中被读作“Shub-ad”。 然而,现在认为在阿卡德语中被读作“Pu-abi”(或更准确地说,“Pu-abum”,意思是“父的话”。封印没有提及她的丈夫。在美索不达米亚早期,妇女,甚至精英妇女,一般都是与丈夫关联的,这在表明身份的封印中会提及。但更多的资料都称她为王后或者皇后,并认为另一墓室中的国王就是她的丈夫。她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元方你怎么看? Pu-abi生活的时代,乌尔城的地位正在迅速上升,地理位置的优势使乌尔在贸易中逐渐富有,整座城筑有城墙、战壕、宫殿庙宇和贵族府邸,以及最著名的祭奉月神的巨大祭坛——塔庙。乌尔城是美索不达米亚早期城市中的杰出代表,也作为典型案例出现在城市规划学科和建筑学科的教材上,然而战争曾使这处古老遗迹笼罩在炮弹的烟火之下,也让数以万计的文物遭到洗劫与破坏。 前面提到里拉琴和乌尔旗采用了相似的制作工艺和原材料,下面引用一段《大英博物馆·世界简史》中对乌尔旗的介绍:它展示了苏美尔人的旅行范围——青金石来自阿富汗,红色大理石来自印度,而所有贝壳都来自波斯湾,只有把各种材料粘合起来的沥青是本地(伊拉克)产的。这一点极为重要,这是件由差别极大、原产地相隔甚远的材料组合而成的文物,能把这些物品以这种方式集合起来的社会是怎样的社会?第一,它必须有富余的粮食,第二,它的权力与管理结构能让统治者调动富余的食物沿着漫长的贸易路线进行交换。食物的富余还能让一部分人从农业劳动中解脱出来,成为制造出乌尔旗这样复杂华丽物品的工匠。 我想,里拉琴的制作也反映出相同的情况。 之所以要援引此段,是下面要讲的,王后里拉琴的姐妹黄金里拉琴"Golden Lyre of Ur",以及与它有关的一段传奇般的故事,这也是触动我整理这篇材料的另一原因—— 黄金里拉琴"Golden Lyre of Ur",是几件出土里拉琴中最好的一件,由伊拉克国家博物馆收藏。2003年,在伊拉克战争中,博物馆遭洗劫,1.5万件藏品被掠夺,黄金里拉琴也遭到破坏,它被扔在博物馆停车场,镶嵌的黄金和宝石丢失 (好气哦)。幸运的是琴上的牛头部分后来发现被保存在伊拉克国家银行的金库中。 得知伊拉克博物馆那件黄金里拉琴被摧毁的消息,一位英国剑桥的里拉琴演奏家Andy Lowings怀着对考古学的热情,决定重建这件里拉琴。2003年,他启动了一个非盈利的项目,竭力按照原件制作使用的技术和材料,通过广泛地征集和寻求帮助,成功地制作了一件复制品——这不是简单的复制,而是一件真正可以演奏的乐器。之后,这件非凡的乐器在全球各地巡演,展示全世界最古老的音乐,并讲述古伊拉克的故事。该项目得到了世界各地、各行业、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人的支持,历时六年,过程不可描述,哦不对,艰辛无比——在我看来还带着传奇色彩——BBC和一些媒体(包括其他国家媒体)进行了广泛报道: 一些身处在战时伊拉克巴格达市中心人通过穆斯林援助征集到75公斤黎巴嫩雪松,来自英国皇家空军和伊拉克当值武装部队的几位成员冒着极大风险把雪松运到了英国;巴格达和宾夕法尼亚的博物馆及很多专家提供了图片、文献和技术支持;贝壳是迪拜的一家人从波斯湾的岸边收集的;一位德国汉堡的女士联系了一位伊拉克的裁缝,裁缝又说服了自己的朋友乘坐出租车前往伊拉克北部沙漠弄到了红色灰岩;青金石当然是从唯一产地阿富汗买的;巴格达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主动接受了从伊拉克的希特地区发送两公斤天然沥青的任务;天然牛场弦线由英国唯一制造商“Bowbrand Strings”捐赠;一家南非的黄金公司向英国西部艺术学院提供了黄金,以支持牛头部分的制作,学院的Rodger Rose,Daniel Huff和一群学生,以及查尔斯王子的御用珠宝团队的成员之一完成了金装饰部分;拉夫堡大学珠宝系的Jo Pond与利物浦大学合作使用激光技术做了一套前面板浮雕,而一家意大利造船厂则用手工剪贴的方式做了另一套,两套浮雕都精准无误,并捐赠给项目组;切割所有材料磨坏了6个金刚石圆盘,而每一个都有捐赠者。 以上只是制作部分,关于这个乐器应当如何演奏,这一段故事也相当精彩:一位住在伦敦的Ayub Ogada先生联系到项目组,他是西肯尼亚的罗族人,声称自己的祖先来自古伊拉克,他们现在还在演奏这种里拉琴,并认为里拉琴沿着尼罗河从苏美尔地区传入埃及和非洲其他地区,至今仍然在苏丹、索马里、埃及、厄立特里亚、埃塞俄比亚、肯尼亚和乌干达的演出中使用。他向项目组展示了一件非常类似的里拉琴,并指出复原件在结构上可能存在的错误。 (这一段资料的理解心里最没底,希望能看懂的同学帮我指正 以上资料整理自http://www.lyre-of-ur.com/history.htm ) 被邀请使用这件非凡艺术品的合作演奏美索不达米亚诗歌的 Bill Taylor, 这张照片由项目发起人 Andy Lowings亲自拍摄,他一定非常自豪。 多么奇妙,虽然相隔4500年时空,但出于对音乐与美的共同追求,古伊拉克的艺术家们和现代的艺术家们用相似的工艺和材料制作了同一种乐器,那些差别极大、原产地相隔甚远的材料再一次沿着漫长的道路,集结于工匠们的手中。它们都是衣食无忧时,人们在生存之上更优雅的表达。当然,阻碍原件制造的困难是古老的交通,而阻碍复制品制造的是战争。因此,复制品的诞生,还寄托着人们对战争的思考和另类的抗议。当我磕磕绊绊地看懂这些资料时,内心的澎湃实在无法言说。那么,让我引用纪录片中的一句话,向致力于研究与传播文明的考古与文博工作者们致敬,是他们的执着照亮了我们来时的路—— “放眼目前的伊拉克,很难发现这曾经是文明的发源地,更像是文明的终结地,这要归因于伊拉克战争造成的巨大破坏,实际上也展现了文明的脆弱。” ——BBC《世界文明古城》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