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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运动是20世纪中国历史上一件极具标志性的重大事件。对于五四运动及其精神的研究和阐释，中国共产党历来极为重视，新中国成立以来，尤其如此。70年来，为了谋求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矢志不渝，努力奋斗。在这一过程中，五四精神的内涵也不断得到丰富和发展，并最终演进为“爱国、进步、民主、科学”八字精神。与此同时，“五四精神的核心是爱国主义”也得以明确。然而，尽管新中国成立以来五四精神的演进与跌宕起伏的时代脉搏同频共振，学术界对于五四精神的演进过程却缺少关注。有鉴于此，笔者以不同时期中共领导人有关五四运动的讲话以及《人民日报》所载五四纪念文章或相关报道为中心，对新中国成立70年来五四精神的演进过程作一探讨。 “爱国”“科学”“革命”：新中国成立最初30年五四精神阐释的主基调 新中国成立至改革开放前，中国共产党在阐释五四精神时主要突出的是爱国、科学和革命精神。不过，当时倡导的爱国、科学、革命精神都是紧密结合所处时代特点，以独立形式或组合面貌出现。 1950—1957年，新中国刚刚成立，各项事业百废待兴。在这一时代背景下，中国共产党开展五四运动纪念时，科学、爱国是主基调。科学精神的提倡与新中国成立之初各项建设事业的起步密切相关。比如，1950年5月3日《人民日报》社论《青年要精通业务 掌握科学技术——迎五四青年节》，以及1956年5月4日《人民日报》社论《向科学进军》，均将五四精神与科学结合到一起。再如，1954年五四运动35周年，朱德在纪念大会上代表中共中央发表的讲话中强调了学习提高文化和技术水平的重要性，要求青年要成为“热爱祖国、掌握文化科学知识”的人。爱国精神在五四纪念话语中的出现则与抗美援朝的时代大背景紧密相连。1951年，为了更好地支援抗美援朝运动，中共中央号召广大青年发扬五四运动中表现出的中国青年的爱国热情、勇敢和自我牺牲的精神，为进一步普及深入抗美援朝运动而奋斗。1952、1953、1957年的五四纪念活动也都是围绕爱国主义精神而展开，但这几个年度的爱国精神并非独立出现，而是与科学精神结合到一起，旨在激励广大青年努力学习，提高知识水平，为祖国的伟大建设事业发出更大的光和热。 1958—1977年，在中国共产党纪念五四运动的话语中，革命精神成为主基调。1959年五四运动40周年，首都各界于5月3日下午举行盛大集会，郭沫若等代表中央出席活动并发表讲话，号召发扬革命传统，发扬五四运动彻底革命、不断革命的精神。1964年，刘少奇、董必武、朱德、周恩来、邓小平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在五四纪念联欢晚会上的致辞中也发出号召，决不忘记革命前辈的斗争传统，一定继承和发扬五四的革命精神。其后，1966、1967、1969以及1973、1974、1976年的纪念活动也都是强调五四运动的革命性质，号召青年继承和发扬无产阶级的革命精神，做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即便是到了1977年，纪念五四运动时依然以革命为主基调。比如，时任国家领导人华国锋继续热情鼓励和积极引导青年到三大革命运动中去，经风雨，见世面，在斗争中学习，在斗争中成长。对于五四运动的革命精神，《人民日报》也刊文予以阐发，如1963年5月4日社论标题即为《一代一代地继承和发扬党的革命传统》。需要说明的是，在此阶段内，除了高度强调革命精神之外，也偶有年份将革命精神与科学精神结合起来进行阐释。比如，1958年五四运动39周年，国家处在整风、建设两大高潮，5月4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又红又专 后来居上》，“又红”即要求继承五四的革命精神，“又专”要求发扬五四的科学精神。1961年5月4日，《人民日报》社论《发扬革命精神和科学精神》再次强调发扬科学精神必须同革命精神结合起来，做又红又专的青年。 “民主”与“进步”的融入：改革大潮中五四精神的演进与初步定型 1978年底，中共中央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上作出了实行改革开放的伟大决策。自此开始，围绕着改革开放的伟大事业，中国共产党对五四精神的阐释在此前阶段较为固定的爱国、科学等主题词之外，又加入了五四运动的“民主”以及“创造”“开拓进取”“进步”等词汇，并最终将五四精神的表述确立为“爱国、进步、民主、科学”。 改革开放最初二十年，中国共产党阐释五四精神的主题词在相对固定的同时，也偶有不同之处，并未形成统一固定的话语体系。梳理这一时期的五四精神表述，主要呈现这样几个特点： 其一，科学与民主是最常见的一对“搭档”。比如，1978年5月4日《人民日报》社论《发扬“五四”传统 走在新长征的前列》就鲜明提出“科学和民主的精神，是五四运动的光荣传统”，并刊载特约评论员文章《科学与民主》予以专题论述。1979年5月5日《人民日报》社论《解放思想，走自己的道路》也明确提出要继续发扬五四运动的爱国主义精神、科学和民主精神。 其二，爱国主义是五四精神的核心表述。比如，1980年《人民日报》转载《中国青年报》5月3日社论文章，标题即为《发扬崇高的爱国主义精神》。1982、1983年《人民日报》社论以及各地纪念活动的报道也都是呼吁青年继承和发扬五四爱国主义精神，担负起振兴中华的历史责任。当然，爱国主义并不是总以独立面貌出现，而是还时常与民主、科学组合出现。 其三，从创造、开拓进取到发现“进步”。五四精神中“进步”的融入并非一次成型的，而是经历了一个表述转化过程，其中1980年代的表述以创造、开拓进取为主。1984年5月4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创造更加美好的未来》赞扬并鼓舞青年要具有创造精神。1985年，在五四运动纪念中，创造精神的提法被开拓进取精神所代替。如1985年5月4日《人民日报》社论《奋发进取 建功立业》即提出“五四运动激发起来的中华民族的爱国主义和开拓进取精神，为我国一代又一代青年所继承并不断发扬光大”。 在五四精神的演变历程中，1990年代颇为关键。1999年五四运动80周年，五四精神首次出现“爱国、进步、民主、科学”的完整表述。5月4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承前启后 继往开来》对五四运动爱国、进步、民主、科学的光荣传统作了重点阐述。与此同时，《人民日报》还推出了多篇阐述五四精神的文章，各地纪念活动亦都是以弘扬五四运动“爱国、进步、民主、科学”的精神为中心而展开。至此，“爱国、进步、民主、科学”的五四精神最终演变形成。 进入21世纪后，爱国、进步、民主、科学的五四精神主基调进一步得到巩固，无论是中央领导人讲话、《人民日报》刊发的社论和纪念文章，还是各地各界举办的五四运动纪念活动，均是以弘扬“爱国、进步、民主、科学”的五四精神为主题。比如，2004年5月4日，《人民日报》刊文《永远的五四 青春的中国》指出，“85年来，‘爱国、进步、科学、民主’薪火相传、历久弥新”。又如，2009年5月4日，《人民日报》社论《为民族复兴奏响青春乐章——纪念五四运动90周年》指出：“五四运动所孕育的爱国、进步、民主、科学的伟大精神，深刻影响和推动着20世纪中国发展的历史进程。五四精神的核心，是爱国主义精神。”诸如以上种种阐述，对于深入把握五四精神的丰富内涵，深刻认识五四精神的历史作用，动员和引导广大青年爱国报国，意义重大，影响深远。 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新时代五四精神的现实依托与旨归 中共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青年工作，并多次在五四纪念活动中将继承和发扬爱国、进步、民主、科学的五四精神与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奋斗紧密结合起来，激励青年奋发进取，勇于作为。与此同时，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成为新时代五四精神的现实依托，并为五四精神的最终旨归定好航向。与之相应，“中国梦”“奋斗”“理想”“责任”“担当”成为新时代中国共产党和广大青年纪念五四运动的主旋律。 2013年5月4日，习近平总书记到中国航天科技集团参加“实现中国梦，青春勇担当”主题团日活动。他在同各界优秀青年代表座谈时激励包括广大青年在内的全国各族人民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奋斗，强调“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奋斗，是中国青年运动的时代主题”。 2014年5月4日，习近平总书记到北京大学参加师生座谈会。他在《青年要自觉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讲话中强调指出：“五四运动形成了爱国、进步、民主、科学的五四精神”，“五四精神体现了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近代以来追求的先进价值观。爱国、进步、民主、科学，都是我们今天依然应该坚守和践行的核心价值，不仅广大青年要坚守和践行，全社会都要坚守和践行。”同日《人民日报》社论《为实现中国梦激发青春力量》强调，“95年来，以爱国、进步、民主、科学为内涵的五四精神……成为民族复兴之路上的重要精神支柱”，“我们大力弘扬五四精神，就是要将自己的命运与国家的命运紧密相连，将个人的追求融入民族的共同理想……为爱国主义注入新的内涵，为五四精神打上时代的印记”。 2018年，习近平总书记再赴北京大学参加师生座谈会。他在讲话中指出：“五四运动源于北大，爱国、进步、民主、科学的五四精神始终激励着北大师生同人民一起开拓、同祖国一起奋进”，“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新征程上，北大师生应该继续发扬五四精神，为民族、为国家、为人民作出新的更大的贡献。” 今年是五四运动100周年，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更是给予了高度重视。4月19日下午，中共中央政治局就五四运动的历史意义和时代价值举行第十四次集体学习。习近平总书记在主持学习时强调指出，“五四精神是五四运动创造的宝贵精神财富”，“要加强对五四精神时代价值的研究……要结合五四运动以来100年的历史，深入研究五四运动倡导的爱国、进步、民主、科学思想对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重大意义”。4月30日，习近平在纪念五四运动100周年大会上再次强调：“五四运动，孕育了以爱国、进步、民主、科学为主要内容的伟大五四精神，其核心是爱国主义精神。爱国主义是我们民族精神的核心，是中华民族团结奋斗、自强不息的精神纽带。” 综上而言，新中国成立以来五四精神的阐释和表述是与时代结合在一起的。新中国成立之初，五四精神的阐释以爱国、科学、革命为主；改革开放之初的1980年代，爱国、民主和科学成为主要表述，同时偶有年份重点提及创造和开拓进取；1990年代，在五四精神表述中融入“进步”一词，从而使五四精神定型为“爱国、进步、民主、科学”，“五四精神的核心是爱国主义”，并沿用至今。应该说，五四精神的丰富、发展与定型，是中国共产党紧密结合时代特点实事求是总结出来的，就当前所处的新时代而言，五四精神不仅应以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为现实依托与最终旨归，还应成为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力量。我们坚信，五四精神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征程中必将发挥出磅礴之伟力。 （作者单位：河北省社会科学院）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