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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对鸷鹰崇拜的象形与转喻 对鸷鹰崇拜的象形和转喻与上节所述王者羽冠的部分内容是相通的。根据相关文献记载可知，善于搏杀的鸷鸟应是指鹰类大型食肉猛禽。早期中国阶段，对鸷鹰的崇拜已明确见于记载。 尽管难以发现鸷鹰的实物考古遗存，但已出土了不少反映鸷鹰崇拜的玉器，这些玉器大致可分为鸷鹰刻饰形象、鸷鹰圆雕或片雕作品和复杂透雕鸷鹰作品三类，它们都是象形和转喻思维的产物。第一类玉器是在玉圭上刻饰的鸷鹰形象。第二类玉器是单体存在的鸷鹰片雕或圆雕作品。第三类是单体存在的复杂透雕鸷鹰作品，即以鸷鹰为母题，在周围加刻其他装饰部件，采用透雕工艺做成一种个体更大、结构和工艺更为复杂的玉器。 关于以上三类玉器的年代，大多数推断在龙山文化至二里头文化时期。依据目前的考古资料可以推断，龙山至二里头时期应是鸷鹰崇拜及其象形和转喻思维最发达的时期，运用这一思维模式创作的玉器也最多。 四 对图腾柱崇拜的象形与转喻 图腾柱是图腾崇拜衍生的一种重要艺术品。随着考古资料的增加，表明在早期中国的某些阶段某些地区是很可能存在图腾及图腾柱崇拜的。这方面的证据就是运用象形和转喻思维创作的图腾柱形玉器，目前所知主要在良渚文化、“后石家河”及夏、商文化遗存中有所发现。 良渚文化主要发现了三种图腾柱形玉器，即玉琮、琮式锥形器和圆柱形器，玉琮数量最多，琮式锥形器和圆柱形器较少。良渚玉琮的四个角面以雕刻头戴羽冠的神人兽面形象最流行，到晚期，这种神人兽面纹简化成一组宽窄不一的直线条，在高体琮上重复布列，而且玉琮多出于大中型墓葬，表明玉琮应为良渚贵族所拥有。良渚玉琮也应是对实际存在的图腾柱的象形和转喻的产物，即通过在高大圆木上雕刻神人兽面纹，来喻指图腾柱及相应的玉琮具有通神法力并为王室贵族所有。 石家河城址的肖家屋脊遗址出土的石家河时期的玉神人头像，其俯视剖面为内面呈弧形的瓦状，这意味着神人头像应是嵌合在圆柱上的，而根据弧形的弧度进行模拟复原的结果显示，应是四个这种神人头像嵌合组成类似玉琮“内圆外方” 的外观效果。肖家屋脊瓮棺葬还出土了一件高体的似柄形玉器，其上下中轴的两侧是对称分布的上下六层凹凸雕刻的外缘轮廓，每层轮廓与玉神人头像的侧视图非常相似，即与我们复原的琮式嵌合效果的左右两侧外观非常相似，由此可知似柄形器的每层凹凸轮廓应代表两个相背和侧视的玉神人头像。这种高体图腾柱形状很可能是对实物图腾柱的侧视外形的模仿，亦即象形和转喻思维的产物。 进入夏商时期，这种图腾柱形玉石器继续有所发现。如二里头遗址出土的一件精美玉柄形器，整体呈细高的方柱形，四面装饰着两两相对的三层纹饰，经复原为头戴高羽冠的神人和兽面形象。安阳殷墟遗址发现的图腾柱形器稍多，主要包括早年在西北冈商王陵发掘出土的骨雕柄形器、玉琮、石“鸠首”等。尤其是骨雕柄形器，整体也是比较细高的方柱形，并以浅浮雕技法雕出三层饕餮纹，实际就是三层兽面神灵形象，这种多层的方柱体证明当时应存在图腾柱实物。换言之，骨雕柄形器很可能是实物图腾柱的象形与转喻产物。 综上所述，目前出土的早期中国玉器约有四类是采用象形和转喻的思维模式创作的。按照巫术和模仿的原始思维方式，这些玉器的制作应是先有相关的神灵崇拜实物或神物，再运用象形和转喻思维模式创作出装饰各种神灵形象的玉器。通过雕刻各种象形的神灵形象，就赋予和转喻了这些玉器通神的法力，从而增加了这些玉器作为法器的神圣性，也增加了这些玉器拥有者统治社会的合法性，在当时的社会氛围下就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玉礼器。 (作者单位：山东大学考古系。原题《象形与转喻：早期中国玉礼器创作的思维模式研究》，《中原文物》2019年第3期。中国社会科学网 齐泽垚/摘)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