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张骏曾三次受封“将军”称号。一是太宁二年(324),原晋愍帝司马邺的使者史淑以晋室名义,拜张骏为使持节、大都督、大将军、凉州牧、领护羌校尉、西平公。二是太兴二年(319),东晋元帝司马睿拜张骏为镇西大将军,因驿道不通,直到咸和八年(333),张骏才受诏。三是咸和九年(334),东晋成帝司马衍派使者进骏大将军。 第三,张骏墓被盗的历史记载与雷台1号墓现场情况吻合。《二酉堂丛书·凉州记》有一条资料说:“吕纂咸宁二年(400年——引者注),胡安璩等发张骏墓,得真珠帘箔、云母屏风、琉璃榼、白玉樽、受三升、赤玉箫、紫玉笛、珊瑚鞭、玛瑙钟、黄金勒。”《二酉堂丛书》编者张澎按:“《后凉录》胡安璩作胡璩,一作胡安枚。纂诛璩党五十余家,遣使吊祭骏,缮修其墓。”雷台1号墓中室盗洞曾作过修补,用原墓砖填砌,略较原壁凹入,与此记载相符合。因为张骏墓内有如此多奇珍异宝,所以盗墓者对那些铜器才不屑一顾或无暇顾及,这个解释也很合理。 第四,贴金铁伞橑股饰有獬豸形鎏金铜华蚤,符合张骏以诸侯国王自居的做派。华蚤为天子车盖四周所附的金花。张骏称臣于东晋,而使用西晋年号,“舞六佾,建豹尾”,追求诸侯国王的生活方式,后称“假凉王”。 第五,铜壶刻文“臣李锺”,可反证张骏事实上的国主身份。《甘肃武威雷台东汉墓清理简报》(《文物》1972年第2期)将墓中出土一铜壶上腹正面篆文阴刻三字铭文识为“巨李锺”,张朋川认为,“巨”应识为“臣”,“臣”指“家臣”。(《雷台墓考古思辨录》,《陇右文博》1999年第2期)根据《晋书·张骏传》“境内皆称之为王”以及“二府官僚莫不称臣”之类的记载,“臣”为“朝臣”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第六,铜车马队伍中有一匹汗血马,而西域也曾向张骏进贡汗血马。“西域诸国献汗血马、火浣布、犎牛、孔雀、巨象及诸珍异二百余品。”(《晋书·张骏传》)这匹汗血马在队伍中格外醒目。它高51厘米、身长41.5厘米,尺寸明显大于其他马匹,气势上也更胜一筹。《甘肃武威雷台东汉墓清理简报》和《武威雷台汉墓》称其为“主骥”或“主骑”。 综上,雷台汉墓实为前凉王陵。至于铜马刻文中的“左骑千人”官职为东汉所独有。笔者认为,首先,刻文并非断代根据。刻文中提到的人数,与入葬人数不符。此墓的营建规模及众多的随葬陈设, 绝非相当于县级的比三四百石的官吏所能拥有。刻有铭文的铜马与配套的铜车,附属的御奴、从婢等, 应为赙赠的随葬物。它们与其余铜车马人俑是否为同批铸造,尚可继续研究(初世宾、张朋川先生主张分为甲型、乙型)。其次,随着断代问题上的突破,这一证据已经无关紧要。张骏“所置官僚府寺拟于王者,而微异其名”,官职中是不是也包括“左骑千人”,尚可继续考证。 (作者单位: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 (责任编辑:admin) |